鐵石鎮東邊高大的溶爐,正冒著濃煙,好好的溶爐此時已破了個大口子。正在溶煉的桔色鐵水流了出來,順著地面緩慢的流動。
兩名築基初期的修士站在高處,看著破爛的溶爐和鐵水,露出了費解的表情。
“師兄也不知道打得什麽主意,竟然傳音叫我們趕快毀了溶爐。”其中一人講道。
另一人左右看了看,便警告道:“師兄做事自有分寸,我們等著看就行了。你別多嘴,讓別人聽到壞事就麻煩了。”
那人趕快鬧上嘴,有些擔憂的四下瞄了一眼,覺得應該沒有人在這裡偷聽才是。
他們都是北鬥派的人,那只是個很小的門派,全派總共也就才二三百人。掌門才元嬰初期,金丹的師叔半個也沒有,門中窮得簡直不堪入目。
有不起靈聚地,更沒有什麽大城開店收稅,四周更沒有妖獸出沒的山脈。
也算是沒有了,不然憑著他們門派的實力,能不能保證自己不被妖獸滅門,還是個問題。
唯一能養活門中弟子,讓他們能夠勉強維生的,就是這處不值錢的山脈了。
此處礦藏豐富,礦脈是一條接著一條,如同地下河流般布滿了整個地下和山中。
但就是有點不好,價值都不高,加上水平有限,只能煉出些塊錠之類的半成品。這些塊錠拉出去賣掉,也就能讓人拿去煉製成法器。
好些的能煉成靈器,也因為材料的數量過多,很容易就能買到,賣不上價。
就算是這樣,守在鐵石鎮的人,還是從賣塊錠中得到了比守在門中弟子多的好處。
尤其是他們的師兄富寶財,人如其名,從來到這裡守鎮管理事務五年。就帶著此地的師兄弟,暗中撈了不少的好處。
他的手法高明,就算是掌門來了也看不出來,最多就是以為多煉廢了幾爐礦。反正大家的煉製水平都差,三天兩天都會煉廢了礦石。
要是有本事的話,把這些礦石都煉製成法器靈器,那賣上的價格可就不是這麽一點點了。
扣掉大家分掉的黑錢,門派的收入可以翻幾倍,足夠大家有計劃的向良性發展門派了。
只要聽富師兄的話,就能得到好處,一聽到他發來的傳音,這些師弟們就不顧這種大溶爐很值錢,直接就給打壞了。
現在,他們就只有耐心的等待了。
富寶財看著盧小鼎和這些妖族,他本來是藏在後面,想等他們談完滾蛋以後,好安靜的繼續煉製半成品。
沒想到的是,竟然能談成這個樣子,直接要把好處送給自己了。
這個門派很窮,他是知道的,但為了修煉,一點點的好處也要摳出來,這便是富寶財的生存之道。
他很明白,在自己聽說是煉器後,第一時間鑽出來的瞬間,九州閣的人已經把自己恨到骨子中了。
但那又如何,大不了賺一筆就跑,也不能讓到嘴的鴨子給飛了。
此時,他痛心疾首的講道:“我派太過渺小,又沒有靈聚地,想在大城中弄幾個鋪面都沒這個財力。只能靠著這個小鎮子,和這片山脈賺點晶豆,養活門中二三百資質低下的師兄弟。”
隨後,富寶財抬起頭,炯炯有神的看著盧小鼎,語氣沉重的說:“現在有了仙師的幫助,我派就有救了。雖然掌門還不知道,但是我還是代替全派感謝你們了!”
“仙師千秋萬代,仙師大恩永世難忘!”說著他還磕起頭來了。
桐月此時很想打死他,並不是因為他搶了自己的生意,而是他竟然為了點小利,做出如此無恥的事情來。
眾修士的臉也是無光,覺得在他們當中出了這樣的人物,簡直丟死人了。
這種卑微的人,還是死了為好。
似乎感覺到了敵意和危險,富寶財站了起來,直接就向盧小鼎他們走去。
現在只有靠近他們,才能夠不讓這些修士出手殺自己了。不然化神期的修士拍死自己,掌門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算是弄死了個蒼蠅罷了。
盧小鼎也沒想到,這個小門派人這麽機靈,不過好像太過機靈了。
於是,她就走上去,拍了拍富寶財的肩膀講道:“這位道友,請問貴姓大名呀?”
“再下富寶財,名字太俗請仙師別笑話。”他趕快靠近盧小鼎,笑得格外的諂媚。
盧小鼎笑道:“你的名字不俗啊,直接了當的要發財,像我的名字也很好,我們很搭啊。”
“大人,事情還沒談完呢。”食方不喜歡這人,一點骨氣也沒有,看盧小鼎和他站得這麽近,就想把他給弄開點。
盧小鼎抬頭看了眼桐月,就指著大長老對富寶財說:“你去和他談一下,你們以後要怎麽相處。”
她這算是給火麟族安排好了,這樣不用鬧得雞飛狗跳,還能和人族和平的接觸。對於他們接觸外面的世界,算是有了個緩衝。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幹嘛要給火麟族想這麽多。總覺得就這樣把他們扔在一邊,造成滅族的話,會是她的錯。
剛才可是那人說的,這個鎮子不由他做決定,得有那門派處理才行。現在他的事還沒說完,就已經把鎮子的事給解決了。
富寶財屁顛屁顛的去找大長老了,他平日也不敢隨便和高階修士湊,但是像老妖王這種修為太高,而且又是談生意他就不怕了。
管他是什麽修為,是人還是妖,只要有賺頭就行。
大長老完全都沒發表一下意見,就讓盧小鼎安排出去了,他仔細想想這樣似乎也沒什麽不好。等搞清楚,現在的人族和妖族到底是怎麽回事後,再決定以後的路。
雙方還是惡交,就馬上和人族進行死戰。如果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開始交好的話,那就先合作著看吧。
這時,桐月目光掃過那隻銀龍,露出個和善的笑容說:“好吧,既然他們已經答應和你們合作,我也沒什麽好說。這條龍給我,眾修士還等著剝皮削骨分走自己的那份。”
盧小鼎眨巴著眼睛,食方則用眼角瞅了她一眼,不知大人想如何保下這條銀龍。
只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搓著手說道:“能不要殺這條龍嗎?”
“哦?”桐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