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哭了。”他輕輕搖晃著她的身子，像是懷中抱著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而非已長大的女孩，“有什麽事，全可以說出來，只要師兄能做到的，必定會盡力幫你。”

  芊尋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

  眼睛跟著眨了眨，幾滴眼淚，順勢滾的到處都是。

  她察覺到了臉上的濕潤，還用手背抹了抹，然後攤開了手，傻傻的看著，“咦？我哭了？”跟著，抬頭望向葉燮，用更加差異的音調問道，“師兄，你怎麽在這裡，什麽時候來的？”

  葉燮無言。

  只是眼神變得更加輕柔，修長的手指，若有若無的撫著她的長發，一下又一下，充滿了憐惜的意味。

  “小芊，難道你不再信任師兄了嗎？”

  芊尋歪著頭，眼眶還紅彤彤的沒有消腫，她想了想，搖頭，“師兄，我聽不懂你的話。”

  怎麽忽然之間跳躍到信任和不信任的層面上去了?

  她腦海裡畫了個小小的問號。

  “以前，不論發生什麽，小芊都願意來找師兄，說說心事，聊聊天，我以為，在小芊的心目中，師兄的地位，雖然不是第一，總還是有些份量的。”

  “可是這一次回來，小芊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連師兄也不願意搭理了。”

  “回來那麽久，我們一共見過三次，說了不到十句話，而且，全都是我在問，你在答，那些回應，大多還是單音節詞匯，嗯，啊，哦，好，加到一起，都不超過二十個字。”

  “小芊，師兄好傷心。”

  他輕輕的擁著她，用極緩慢的語氣訴說著，聲線一如流水潺潺，輕柔和緩，淡定輕柔，給人一種極度極度安心的感覺。

  芊尋僵住的脊背，在這樣充滿安撫的音色之下，不知不覺的放松下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師兄的抱怨，與他的氣質十分不符的哀怨眼神，似笑非笑的逗著她。

  一朵笑顏，情不自禁的出現，她抿著小嘴，嬌嬌的籲了一口氣。

  “師兄——我還是聽不懂你的話，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好像每天，都有跟師兄見面、說話呀，不可能只有二十個字的。”

  對最近發生的事，她的記憶，的確是模糊。

  日子過的渾渾噩噩，一天一天，不知道忙些什麽。

  有沒有見過葉燮，見到之後，說了什麽，做什麽，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所以，乾脆耍賴，一問三不知，推的一乾二淨。

  這樣子倚在葉燮懷中，隔著薄薄的衣衫，貼在他胸口，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聽得見，那是芊尋曾千百次幻想過的情景，往昔，也只有在夢中，才敢偷偷的幻想一下，被師兄這樣子抱著，疼著，愛著，用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的那種方式。

  可是，當葉燮真的那麽做了，她反而非常不自在，兩隻手不知往哪裡放，放在哪裡，似乎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