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玨然表情嚴肅，模棱兩可的回答。

  “救她。”他要她活，不惜一切代價，只要她活著。

  “師兄，我需要把她移動到設施齊備的手術室去，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她的情況，真的不大好。”玨然俯下身，想要抱起唐月。

  葉燮卻動作更快的出手，極為小心的以雙臂的力量，托起她的身子，幾乎完全沒讓傷處有一絲顫動。

  他用‘捧’的姿勢，仔細呵護著她，腳下狂奔。

  盡管負擔了一個人的重量，卻沒有人能比葉燮跑的更快，當他到達了手術室，小心穩妥的將她安置在手術台上，開始做前期的消毒工作時，玨然和一乾人等，才剛剛趕到。

  葉燮冷靜的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玨，留下，其他人，出去。”

  聲音不大，威嚴不容質疑。

  所有人都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他們的師兄，雖然溫和，天性卻極為涼薄。

  他將親疏關系，劃分的十分清楚，被他列為關懷名單裡的人，會得到無微不至，一絲不苟的照顧，大事小事，巨細無遺，他傾力付出。

  除此之外，他冷酷狠戾，視人命如草芥，必要時候，即使是幼童，他也會毫不憐惜的揮下屠刀。

  率領了整整一隻傭兵軍團的男人，骨子裡哪會真的擁有什麽仁慈，若真的被他慣然溫和的表面騙了去，才是把自己送上不歸路。

  偏偏，他對這樣一個闖入者，那麽的上心。

  單單只是為了追查到底嗎？看來不像，他努力壓抑的情感，宣泄了太多與往日不同的東西，只要稍微靠近一些，便能清晰的感覺到。

  心中存著疑問，大家卻已習慣了聽從命令，沒有人多問，所有人一齊退出，把偌大的空間讓出來，留給玨然施展。

  “玨，幫我，留住她的命。”葉燮的眼底，一片死寂，他看上去，那麽的冷靜，冷靜到令人害怕。

  玨然無端端的打了個冷戰。

  自然聽出了他隱隱的懇求。

  師兄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那番姿態，仍是雲淡風輕，可不知為何，他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如果不按照師兄說的去做，或者說，沒能把手術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女孩從鬼門關拉回來，一定一定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

  依稀記得，幾年前，師兄用一把軍刀，屠盡了被恐怖分子駐扎的一個山寨的情景，那個時候，他也是這般平靜，眼波一點蕩漾都沒有，溫柔而冷厲的矛盾氣場。

  玨然又打了個冷戰，皺著眉，過去把空調關的小一些，接著迅速的為自己消毒，“師兄，你也出去等著吧，手術的場面，不大好看，這裡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葉燮取了一件白袍，套在身上，站在水池邊，往手上倒了些消毒液，仔仔細細的清洗手指，每一寸肌膚，每一處死角，全都不曾錯過，認認真真，乾乾淨淨，凡是可能會危及到唐月的細菌，全部扼殺，“什麽場面沒見過，難道我還怕了血肉翻飛的場面嗎？玨，你專心一些，我給你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