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時候來的？”她沒好氣的問，幸好現在不是人形，不然一定有很重的黑眼圈。

  “不算久！”君無邪認真的想了下，“從你打呼開始。”

  “我打呼？”她差點用手去指自己的鼻子，“明明是你，害的我做噩夢！”

  君無邪挑了挑眉，“做噩夢了？說說看，做的什麽噩夢？”

  一回想起方才的那個噩夢，就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她搖了搖頭，“算了，還是不說了！”

  她不想說，君無邪看著她身體不自覺顫抖的樣子，估計真的是挺可怕的，也沒再追問下去。

  一手撐著頭，一手去捋著她的毛，淡淡的問，“聽說，你今天去淑香殿了？”

  “恩！”毫不懷疑他消息的靈通性。

  “去看雲太妃？”他接著問。

  “是！”回答也很簡潔。

  唇畔逸出一聲輕微的歎息，“好奇心終究還是這麽重，就這麽想知道已經過去的事嗎？”

  她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否定，又好像在甩脫他的手，“不是想知道什麽，就是想看看她好不好。畢竟不管怎麽說，她也算救過我！”

  “可她是瘋子。”他在陳述一個宮中人人知道的事實，因為雲太妃是個瘋子，所以幾乎沒有人願意去伺候她，因為她是瘋子，所以太后才放任她自生自滅。

  關於雲太妃的事，他知道的也不算多，終究是先帝的過往，也沒必要去尋根究底。

  “瘋不瘋，很重要嗎？”琉璃反問，“說起來，這宮裡，有幾個不是瘋子的？！”

  她說的沒錯，宮裡人人有著不同的心機，或為權力，或為富貴，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誰不是瘋子！

  只是……

  君無邪沉下臉，眸色也變得深邃了，“你說什麽？”

  “我有說錯嗎？為了一些身外之物，終日蠅營狗苟的算計，不瘋嗎？”昂起下巴，她一點都不服輸。

  “你知不知道，你說的很多話，都足以下大獄一百次了！”他一點都不像開玩笑，摸著她的頭，輕聲的說。

  “那皇上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她眼睛靈活狡黠的轉了一圈，“舍不得嗎？”

  他忽而笑了起來，勾起唇角，笑聲逸出，“你還真有自信！”

  “沒有自信，如何在皇上身邊自處。”她這馬屁，拍的可真是不動聲色。

  顯然，君無邪很是受用，點了點頭，卻又語氣平淡的說，“以後雲太妃那裡，少去！”

  “為什麽？”她不解。

  “這宮中，跟誰走的太近，都未嘗是什麽好事，這宣宜殿，就是你最好的庇護之所。”他說著，已經閉上了眼睛。

  琉璃看他確實很疲乏的樣子，“算了，你我有分歧，不想跟你爭辯，你睡吧！”

  說著，她打算從他的身上跳過去。

  一把抓住，將她按在胸前，“做什麽去？”

  “你睡啊，我不困了，出去轉轉！”她回答道。

  “不行，陪朕一起！”手上一用力，就將她卷入懷中，然後抱著她似乎要沉沉睡去了。

  琉璃拚命的掙扎，“為什麽啊？我又不困了！”

  “不困可以不睡，但是不許走！”他說到，聲音也越發的含糊起來。

  “那我不出去了，就呆在這屋子，你放開我總可以吧！”她鬱悶死了，這人什麽毛病啊，睡覺非得抱隻狐狸。

  “……”

  “喂？！”

  “…………”

  “你睡著了嗎？！”

  “…………”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一點回應都沒有。

  琉璃試著再掙扎，可是他的兩條手臂簡直跟鐵一般，讓她根本無法逃開，努力了半天都是徒勞，反倒累得一點力氣都沒。

  悻悻然的放棄，但是也已然睡意全無。

  她只怕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呈現方才的那個噩夢，實在是太可怕了！

  想起來，就一點都睡不著，索性就不睡了！

  剛才就看到他眼睛裡有著明顯的紅血絲，昨天晚上折騰了那麽久，一大清早又去上早朝，做皇帝，也真是辛苦呢？

  而且看上去，他也沒有表面上那麽風光，到處都是敵人，明的暗的，活的還真累哎！

  就連身邊的妃子，也是存著各種心思。

  想到妃子，就突然想起那天夜裡看到的一幕，明妃……說起來，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他那些鶯鶯燕燕了，都快忘光了。

  印象最深刻的，反倒是沒見過幾次的涵妃。

  涵妃至少看上去不是那麽的咄咄逼人，而且跟他，連孩子都有了！

  一想起他已經是個孩子的爹，心裡總有那麽點不舒服，這種不舒服，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琉璃胡思亂想著，眼睛盯著他的臉看，他的線條還真是很完美的，在遇見他之前，從來沒看到過一個人，尤其是一個男人，有著這麽精致的輪廓，完全是上帝一絲不苟的傑作啊！

  長長的睫毛，挺直的鼻子，只是眉心就算是睡覺，也是緊蹙在一起，就有那麽多的煩心事嗎？

  孩子……他的孩子，十六說起來長得還真不怎麽像他，也不太像涵妃。

  想到這個，心頭驀然一驚，那這孩子像誰？！總不會……涵妃也？

  她使勁搖了搖頭，想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實在是不對的，怎麽能這麽想呢！

  涵妃看上去那麽端莊賢淑的一個人，而十六也是乖巧可愛的，還為了自己跟他的皇祖母起衝突，自己怎麽能這麽想！

  覺得自己這樣想，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不過十六，也有幾天沒見了呢。

  十六，十六……

  琉璃猛然抬起頭來，不對！十六，十六皇子！也就是說，排行十六對不對？！

  那就意味著……

  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已經沉睡的君無邪，他丫的難不成已經生了十六個孩子？！

  那不是皇帝啊，那是種豬啊！！！

  被自己這個念頭驚悚到了，她一刻都忍不住，用爪子使勁的撓他，“喂，喂喂……”

  他卻一伸手，將她抱緊，眼皮都沒動一下。

  “喂，醒醒，醒醒！”她兩隻爪子一起上，使勁抓著他胸前的衣服。

  “不許吵！”厲聲呵斥，不過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他是有多累啊！

  被他這一呵斥，琉璃下意識的噤了聲，可是沒兩秒鍾，就忍不住接著拍打他，“那什麽……你到底生了幾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