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輕輕點了點頭。

  “我晚點要去A市一趟，明天早晨回來。”

  A市？

  一聽到A市，夏言的眸中瞬時閃過一抹驚愕。

  她這份驚愕的表情盡落Bernie眼底，黑眸微微眯起，看著她，帶著幾份探究。

  “你想同我一起去？”

  “……不是，不是。”

  夏言心虛地抿了抿嘴唇。

  “只是想提醒你路上小心！”

  “嗯。”

  壁櫥裡是讓人提前準備好的衣服，整整齊齊掛了一排，外套，褲子，領帶等各佔個櫃子，Bernie脫掉外套，換了一件黑色純手工剪裁的西裝，他穿衣風格偏向黑色，白襯衣，閃耀著十字光芒的袖扣低調奢華。

  “你的衣服在隔壁房間！只需在你伯伯家住一晚，明天早晨必須返回酒店。”

  Bernie換好衣服立到夏言面前，身材偉岸壁立，硬朗的額前輕盈地落著一縷雪白的發絲，夏言一直好奇，但是從來沒有問過。

  他滿頭蒼白如雪的頭髮到底是天生，還是漂染？

  他的容顏非常俊朗，深邃的五官像是被能手巧匠精心打磨過，略帶滄桑的沉冷神色給人一種虛渺的感覺，讓人摸不著邊際，他的雙眸很藍，幽藍，湛藍的讓人不敢直視，否則就會被吸進去一樣。

  盡管跟他在一起這麽多年，但是他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他的過往，別墅裡的下人更是不敢給她提及一個字。

  後來，還是她從季煜森那裡聽來一點，才知道他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曾是令整個美國警界都聞風喪膽的有名黑手黨組織老大。

  他五歲前一直跟母親待在中國，直到有一日一個美國男人把他從他母親身邊強行奪走，母親嘶吼著嗓音在後面追趕他們的車，漫天飛舞的大雪中，他親眼看著母親被一輛貨車撞飛，身體在空中拋出一道刺目的拋物線，久久才落下……

  他不知道為什麽，他當時居然沒有掉一滴眼淚，只是安靜地看著潔白的雪地上開出一曇炫目的深紅色……

  美國男人的車這才停下，但是他並未下車，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車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讓人把她埋了。

  這時，年紀尚小的Bernie突然像是被魔鬼俯了身。

  他用雙手死死掐住他父親的脖子，惡狠狠地說。

  “就算我現在殺不了你，但是我總有一天會殺死你！”

  那個美國男人聽後，不僅沒有發怒，反而滿意一笑。

  “這才是我最想要的兒子！”

  12年後，年滿十八歲的Bernie，果真拿著槍射穿了他父親的心臟……

  Bernie側頭埋在夏言的頸窩，力道尚輕地咬了咬，低聲說。

  “除了你伯伯家，不準一個人亂跑！”

  “嗯。”

  Bernie往外走，小Gary碰巧推門進來，他蹲下身來抱了抱他。

  “要乖乖聽媽咪的話，爹地明天回來。”

  “爹地，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寶貝乖乖等你回來！”

  小Gary踮著腳尖在他額頭上吧唧了一下。

  Bernie離開後，小Gary走到心不在焉的媽咪身邊，小手環在胸前，一副大人深沉的模樣，蹙眉凝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