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結果如何,諸葛宇臨死,也不曾後悔。
哪怕小島的日子,盧暖對他都是虛情假意,可他卻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臨死那一刻,腦海裡,依舊徘徊著,小島上那些最美好的日子,片段從腦海裡閃過,最後勾唇淡淡的笑了起來,那麽的開心,那麽的深情。
徐子衿抱住盧暖,一年彷徨無措的心,在這一刻悉數填滿,在無一丁點的空隙。
失而復得的撼動,讓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好久好久才發出一個單調的聲音,“暖……”
“我回來了,我帶著孩子回來了,謝謝你一直在找我,讓我有活下去的勇氣!”盧暖說著,緊緊的抱住徐子衿,嗚咽低泣。
一年的心酸委屈,求全,到底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回到這個溫暖的港灣,盧暖不想在假裝堅強,她隻想,在他懷中,哭泣,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完,從此煙消雲散,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生活。
看著那相擁的兩人,滿月,清風明月,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一年了,他們東奔西走,尋找盧暖和之虞的下落,如今總算把人找到了,不管這一年發生了什麽,但是,盧暖能夠活著回來,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
夜晚。
軒轅明葉吩咐下去,做了許多吃的,喝的,熱情的招呼著徐子衿。
只是看著徐子衿胡須的臉,軒轅明葉微微的蹙了蹙眉,隨即扭開頭,尷尬一笑。
猶想起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而盧暖和明玉也淺淺低語,為明日的離去傷感。
“阿暖姐姐,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盧暖聞言,淡淡一笑,“當然是回家了,不然,還能去哪裡呢?”
“回家,真好!”明玉說著,低頭一笑,眼眸裡卻有著失落。
盧暖握住明玉的手,“你是不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如果你想,我們可以派人去打聽,打聽,我寫封信告訴你?”
“真的嗎?”
盧暖點頭。
她曾幾何時騙過人,就算是諸葛宇,一想到諸葛宇,盧暖就有些頭疼。
如果,他不那麽壞,或許,他們真的可以成為朋友,但是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做朋友也不好。
或許,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一刀一刀把諸葛宇的善良悉數抹殺。
馬車之內。
盧暖輕輕靠在徐子衿懷中,握住徐子衿的手,低頭淺笑。
“阿暖……”
“嗯!”
“回來就好!”徐子衿不去問盧暖在小島發生了什麽,全心全意的信任。
“子衿,你知道嗎,在小島的時候,我一直和之虞說,你一定不會放棄尋找我們,如今看來,我是對的!”
徐子衿失笑,緊緊抱住盧暖,這個失而復得的珍寶,有些憋屈,“你還說,我壓根就不相信,你和之虞葬身大海,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的尋找你們,直到軒轅明葉送信給我,我還不相信,可是,我又害怕自己錯過,急急忙忙的趕來,好在老天爺開眼,我們總算又在一起了,兩個半圓,終於成了一個圓!”
盧暖本想在說些什麽,但是,馬車停了下來,滿月在馬車外說道,“少爺,有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徐子衿微微蹙眉,“看出來的誰了嗎?”
“是大饒的攝政王!”
耶魯靖?
徐子衿淡淡問道,“去問問,可有什麽事情?”
“是!”
片刻功夫之後,滿月回來了,站在馬車前說道,“少爺,攝政王說,要見見少奶奶,邀少奶奶過馬車一敘!”
徐子衿聞言,想都不想,就要拒絕,盧暖淡笑道,“你別多心,他不是衝著我來的!”
“可……”
盧暖拍拍徐子衿的手,“我去去就來!”
下了馬車,就看見不遠處,那華麗極致的馬車,盧暖淡淡一笑,走過去,伺候在身邊的人,立即恭恭敬敬的福身,然後請盧暖上馬車。
馬車內,耶魯靖一頭白發,身子斜靠在軟墊上,見盧暖進來,手不著痕跡的握了握。
盧暖一笑,找了位置坐下,“還好嗎?”
像對待老朋友,又像是久別重逢,平淡,卻溫馨著。
耶魯靖看著盧暖,六年不見,她依舊那麽沒,身上的暖意不減,卻越發的濃,讓他看著,有些睜不開眼睛。
點點頭,“很好,你呢?”
盧暖淡笑,拿起邊上準備好的茶壺,倒了茶,端著鼻子下,嗅了嗅,才說道,“這茶好香,能不能送我一些?”
耶魯靖微愣,隨即點頭,“好!”
“嗯,我很好,她和她也很好,一直很惦記你,如果你也想她們,我可以給你寫封信,那孩子,很可愛,很懂事,可是,卻一直問她娘,想要一個爹爹,你都不知道,她娘什麽都可以給她,卻唯獨不能給她一個安穩的家,有一個平易近人的爹!”
盧暖說的很平靜,彷佛,就像在和耶魯靖說一個故事,故事很簡單,也請明了。
耶魯靖聽明白了,盧暖也相信他,是真的聽明白了。
“我曾經想過的,可是,她死了,我一直深信不疑,直到三年前,我才確定!”耶魯靖說著,把茶杯遞到盧暖面前,“幫我倒杯茶吧!”
盧暖點頭,給耶魯靖倒了茶水,“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的心裡有她,世間啊,金銀珠寶都易得,卻最難得,有那麽一個人,深愛自己,曾經,我一直不了解,可看了你,看了明玉,我才明白,大家都不是容易的人,就算你不愛她,可她愛你,用命來愛,耶魯靖,你心裡明白,我那一次為你擋箭,是逼不得已,可她不一樣,她寧願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有的事情,該放手,有的感情,你應該抓住,人這一輩子很短,斷的,匆匆忙忙,就那麽幾十年,不要到了最後,你才發現,最愛的人,你卻連一句,愛她的話都沒有說過!”
耶魯靖看著盧暖。
第一次,盧暖語重心長的和他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