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盧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徐子衿,看向遠方,指給徐子衿說道,“子衿,那個方向,就是我們的家,三年了,三年不曾回去,我想家了,你呢,你想嗎?”
說道最後,盧暖都恨不得自己長了一雙翅膀,白天留在軍營,夜晚飛回去,看看家人們的睡顏,也好。
可惜……
她終歸只是一個人。
“我也想家了!”徐子衿說著,抱緊盧暖,說道,“:阿暖,相信我,不出一年,我們就可以凱旋而歸了!”
“你要去京城嗎?”盧暖問。
徐子衿聞言,沉思片刻才說道,“不想去,但是,沒有找到雲飛之前,我必須去,為了玄煌!”
如今的玄煌,雖然坐在皇位之上,可是內憂外患,他這個皇位坐得也極不安穩。
“我跟你一起去,但是,我得先回家一趟,那怕不回去,遠遠的看看他們,也好!”
“阿暖,此生能夠遇到你,是我幾世才修來的福氣啊!”徐子衿說著,伸出手,把盧暖長了凍瘡的手握在手心。
細細摩挲。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自己算算吧!”盧暖說著,淺笑出聲,可一想到如今的局勢,笑隨即收斂,才說道,“子衿,你要去尋找李將軍嗎?”
徐子衿點點頭,“是的,阿暖,哪怕希望為零,只是,有了希望,我就要去!”
盧暖聞言,頓了頓,才說道,“如果這是一個陰謀呢?”
徐子衿沉默,半晌之後才說道,“也的去!”
那是自己的生死之交,明知這或許就是一場陰謀,可只要有一丁點的希望,他也不能錯過。
盧暖聽徐子衿這麽一說,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半晌後才說道,“子衿,如果這是敵人的一個計謀,我們不妨將計就計,給敵人來一個沉重的打擊,也讓這場持續了三年的戰爭,拉下一個帷幕吧!”
這場戰爭,已經夠久了。
三年,有多少人犧牲在這場戰爭之中,數以萬計,每多一個,那就是一個生命的隕去。
悄無聲息,連留下點什麽都不曾。
“阿暖,是不希望我去嗎?”徐子衿說道,見盧暖不語,才繼續說道,“那我就讓滿月去吧!”
盧暖聞言,搖頭,“子衿,你沒有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說,這一次,明知道這是一個陷進,而你卻一定要去,敵人肯定也料到了這一點,勢必會在你們前去的途中設好埋伏,對你們進行致命的一擊。我知道你一定要去,我不想改變你的主意和決定,我只是告訴你,去,可以。但是,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給敵人來一個沉重的打擊!”
聽盧暖這麽一說,徐子衿翻身下了馬,站在懸崖邊上,看著遠方,才說道,“阿暖,說說你的想法吧!”
很多時候,徐子衿知道,盧暖比他有見識的多。
如果她不是女兒身,又該是怎樣一個傳奇?
不,她必須是女兒身,就算是女兒身,她依舊是一個傳奇,屬於他徐子衿一個人的傳奇。
“我的想法很簡單,咱們先回去打探消息,等得到準確消息之後,咱們在另作打算!”
徐子衿聞言,看著盧暖,抿嘴一笑,“你啊,總是在精明中帶著糊塗,卻在糊塗中帶著算計,阿暖,如果是你的敵人,我可以想象,他的下場一定很淒慘!”
盧暖撇嘴,不去置評徐子衿的話。
盧暖和徐子衿回到大營,徐子衿昂首闊步走在前面,面對眾將士的異樣眼光,徐子衿銳利的眸子掃過去,將士們立即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盧暖眼觀鼻,鼻觀心,坦坦蕩蕩的跟在徐子衿身後進了大帳。
走進大帳,那個姑娘已經被滿月帶下去安葬,大帳內已經清理乾淨,還點了熏香。
“今天初幾了?”徐子衿忽然抬頭問盧暖。
盧暖聞言,頓了頓,才說道,“正月二十七!”
“桃園的桃花就要開了呢!”
盧暖笑,“是啊,不知道師傅有沒有回去,今年的桃花開得如何,這幾年來,桃花釀一直藏在地窖,不知道有沒有開封,家裡有沒有搬新家,好多好多的疑惑!”
這幾年,雖有家裡的消息,但是,盧暖一直沒問,也不許他們說,更害怕,聽得太多,思家的心,更急切。
“想回家嗎?”徐子衿一邊拿出地圖,一邊問道。
盧暖點點頭,“想,但是,不是時候,我相信,等時機到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三年了,她已經十六歲,是個大姑娘。
盧暖想到這,看向徐子衿,徐子衿也抬頭看她,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
“阿暖,你說,要多少聘禮,才能算得上天下第一嫁?”徐子衿笑著問,卻漫不經心的打開地圖,攤平在桌子上。
盧暖聞言,有片刻錯愕,隨即一笑,“如果那個公子一心一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多少嫁妝,多少聘禮,又有什麽關系,要是那個公子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再多的聘禮,再多的嫁妝,也拴不住公子的心,天下第一嫁,也只能是一個美談,卻不是最美滿的婚約,元帥,你說,末將說的可對?”
“對的,對的,盧將軍高見,本帥受教了!”徐子衿說著,朝盧暖招招手,“過來看看,這是邊疆的地圖,提些意見吧!”
盧暖搖搖頭才說道,“我暫時沒有任何意見!”
沒有任何消息之前,盧暖都不會發表任何意見。
這不是在扮家家酒,也不是高談闊論的地方,這裡的一言一行,都要負責任,每一個重大的決策之前,都要考慮到將士們的生命。
所以,她寧願保持沉默,等得到準確消息之後,再做打算。
徐子衿見盧暖這麽說,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地圖,時不時伸手去摸,看著屬於樓蘭的壯麗山河,心中不免驕傲。
他是樓蘭人。
三天之後,探子來報,說在邊疆之外的小池村,有人曾經見到過李雲飛,經過描述什麽的,很像,只是後來被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