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季瑜說著,把四妹背在背上,還不忘吩咐道,“四妹,你抱緊瑜兒哥的脖子,不然一會就掉下去了!”
“我知道的,瑜兒哥!”四妹說著,緊緊抱住季瑜的脖子。
“走了,走了,四妹的瑜兒哥要奔跑起來啦……”季瑜說著,背起四妹就跑,三妹跟在後面,抿嘴淡笑。
聽著四妹和季瑜玩鬧的聲音,三妹是羨慕的。
可是她做不到四妹那樣子,對誰都天真無邪,沒心沒肺。
“三叔,三叔……”
遠遠的,四妹就衝著正在田裡乾活的三叔低喚,還不停的招手,一個勁催促季瑜,“瑜兒哥,你跑快些,跑快些……”
“好的!”季瑜應了一聲,背著四妹往田間跑去。
一來是四妹催促,二來,季瑜特別喜歡吃鱔魚和泥鰍。
三叔正在田裡忙活,一見三妹四妹跑來找他,樂的咧嘴一笑,站在田裡問站在田坎上的三妹四妹,見四妹死死抱住季瑜的脖子,季瑜額頭上有汗水,但是呼吸平穩,三叔也知道,季明和季夫人不是平凡人,季瑜的武功也不錯,但是,再厲害,也只是孩子啊,連忙說道,“四妹,快下來,你看,你瑜兒哥累的滿頭大汗了!”
四妹聞言,連忙從季瑜身上滑下來,拿出手絹,示意季瑜蹲下,給季瑜拭汗,關心的問,“瑜兒哥,你累嗎?”
“不累,不累……”季瑜傻笑。
四妹歪著腦袋想了想,才說道,“瑜兒哥,我們一會叫三叔給我們抓鱔魚,晚上叫大姐下廚吧!”
一聽吃的,季瑜立即點頭,“好啊,好啊……”
見四妹和季瑜的互動,三叔暗笑,他啊,是多管閑事了,好在的確抓到幾條鱔魚,解下腰間的竹簍子,遞給四妹,問道,“你們怎來了?”
四妹接過竹簍子,打開連忙讓季瑜來看,兩個人興奮的很,完全沒注意三叔在跟他們說話,嘰嘰喳喳討論著,晚上要怎麽吃這鱔魚。
三叔搖頭,看向站在一邊的三妹,三妹立即說道,“三叔,娘和二嬸準備給三叔娶三嬸,好幾個媒婆在我們家……”
三妹話還未說完,三叔像針風從她身邊跑過。
三妹愣在原地,扭頭錯愕的看著三叔的背影,呢喃道,“我說錯什麽了嗎?”
四妹和季瑜搖搖頭。
“三姐,不管了,咱們回家去吧!”四妹說著,朝季瑜張開手臂,季瑜立即把四妹背上。
卻一定要四妹擰著竹簍子。
三個人往家裡走去。
三叔像陣風衝進盧暖家,見五六個媒婆在堂屋裡,吃著點心,喝著茶,嘴裡一個勁的說著,誰家姑娘好,誰家姑娘俏,心中之火徐徐上升,走進堂屋,冷聲道,“你們都回去吧,我這一輩子都沒準備去媳婦,勞煩你們白走一趟了!”
三叔一出現,媒婆們還欣喜不已,三叔這話一說,媒婆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就連韓氏和二嬸,也愣在原地。
“他三叔,你……”韓氏說著,有些結巴。
“我沒病,也沒糊塗,更沒發熱,二嫂,麻煩你送她們走吧!”三叔說完,轉身走到院子裡,找了凳子坐下,覺得心中實在是悶,轉身回了家,找到煙杆和旱煙,卷了啪嗒啪嗒抽了起來。
三叔平時是不抽煙的,只有在極度難以自控,或者很惱火的時候,才會抽煙。
二嬸送走了那幾個媒婆,和韓氏說了幾句,來到三叔家。
見三叔坐在門檻上,啪嗒啪嗒抽著煙,歎息一聲,坐到三叔身邊,“有旺,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你也該學著放下了,以前家裡窮,娶不起媳婦,如今各家姑娘隨便你挑,你喜歡啥樣的,就挑選啥樣的,何必這麽倔呢!”
三叔聞言,沒有吱聲。
多年前的事情,他忘記不了。
一直以為的親大哥,是好的,至少是疼他的,就連娶媳婦,也是口口聲聲說,先兩個弟弟娶了,他在娶。
結果呢,結果他去見了韓氏,回來說韓氏長得又醜又難看。還說什麽,家裡窮,沒得法子,娶個回來,生個娃傳宗接代就好。
問他要不要。
他一聽韓氏又醜又難看,自然是不樂意的,就拒絕了,可是當他見到一身大紅衣裳,嬌羞不已有明媚動人的韓氏時,硬生生的愣住。
去找盧有才議論,結果盧有才說,是他自己不要的。
兩兄弟打了一架,他直接搬去了山裡。
在山裡呆了三年,才下山。
回到家中,盧暖都兩歲了。
很多事情改變不了,也就不再改變,三叔也自知忘記不了當初那一眼嬌羞無比的韓氏,早些年還有人上門說親,都被他拒絕了,後來,後來也就沒有媒婆上門說親了。
盧有才拋妻棄子跟****私奔,他知道。
因為親眼看見了,盧暖要跟盧有才走,卻被盧有才攆了回來,盧暖氣惱,整日陰陽怪氣的,直到盧有義說盧有才已經死了,要那塊地,他本來找到盧有才未死,接過盧暖去找他要地,他一時口快,說親眼見盧有才離開的盧家村。
盧暖極其對他破口大罵,他一時氣惱,打了盧暖一巴掌。
誰知道卻沒把力氣扣牢,把盧暖打暈厥過去。
往事如煙,如今想起來,三叔都覺得,這似乎就是一場戲,一場夢。
唯一讓他意外的是,醒來之後的盧暖,變了一個樣,懂事,機靈,孝順,也果敢起來。
這些,三叔都沒有想到的。
尤其是韓氏,因為家裡條件好了,人也越來越年輕,甚至比起當年,還多了一股韻味,他也就遐想起來。
可也只是遐想,並不敢越據。
“哎……”
原本以為,沒有人知道的事情,卻不想,其實很多人都知道。
三叔歎息一聲,繼續抽煙。
“有旺啊,你好好想想吧,是娶個媳婦,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呢,還是守著你心中的夢,光棍一輩子!”
二嬸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二嫂……”三叔低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