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撲通一聲跪在盧暖面前,“阿暖姐姐,你讓我娘留下來吧,我保證,保證我娘以後不會亂說話了,如果我娘再亂話說,我就撞死在她面前!”
盧暖聞言,怔住。
“虎子,你……”
“阿暖姐姐,虎子給你磕頭,虎子給你磕頭,你靠在虎子沒有娘,連過年都沒有新衣裳穿的份上,讓娘留下來吧,阿暖姐姐!”
虎子的話,讓盧暖心疼。
看想瘦的只剩皮包骨頭,身上衣裳單薄的虎子娘,盧暖看向盧大栓,問道,“大栓叔,你怎麽說?”
“我,我……”
盧大栓也愣住了。
畢竟夫妻一場,以前雖氣,雖恨,但是都過去了。
如今見她這般,盧大栓還是於心不忍。
“阿暖,要不……”
盧大栓的意思,盧暖知道了,“大叔大嬸,哥哥嫂嫂們,你們覺得,虎子娘,能夠留下來嗎?”
“這……”
“這……”
大家都猶豫了,虎子娘愛碎嘴,大家都是知道的。
在一個,如今的盧家村和不必往前的盧家村,這要是留下來了,虎子娘依舊狗改不了吃屎,怎麽辦?
“阿暖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了!”虎子一邊哀求,一邊爬到盧暖面前,拉著盧暖的褲腳。
“阿暖姐姐,虎子求你,求你了!”
虎子說完,用力磕頭。
“虎子,虎子,是娘錯了,是娘錯了,讓娘來磕頭,讓娘來!”虎子娘說著,一個勁的在盧暖面前磕頭。
每一下都很用力。
盧大栓就算不心疼虎子娘,可他心疼虎子,走到盧暖面前,小聲說道,“阿暖,你放心吧,我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做懦夫,一定不會再讓虎子娘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她敢,我一刀劈了她!”
村民們聞言,也同情虎子,“阿暖,留下來吧!”
“是啊,讓虎子娘留下來吧!”
盧暖聞言,沉思片刻,才點點頭,看向痛哭流涕的虎子娘,“虎子娘,你也看見了,你曾經多麽的愚昧,把好好的一個家拆散,如今,你的兒子,你曾經的丈夫都讓你留下來,我也無話可說,我希望你,記住你自己的話,以後不再碎嘴,好好做人,如果你做不到,不僅僅是你死,還有你的兒子,他剛剛說了,會一頭撞死在你面前,不為你自己想想,多為你的兒子想想吧!”
虎子娘聞言,哪裡敢不應,“阿暖,我記住了,記住了,以後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重新做人!”
這一次牢獄之災,真的太恐怖了。
那個地方,簡直是人吃人,你要是不聽話,輕則打,重則往死裡打,打了只要你不死,你就得乾活。
不乾活,繼續打。
那種日子,虎子娘,想想都害怕。
“那就好,你們都散了吧,該做什麽,做什麽去,還有啊,過幾天要種桃樹苗了,你們要上工的,都去我大龍哥那報個名,到時候好領薪餉!”
盧暖說完,轉身回了家。
韓氏和二嬸坐在院子裡,看著盧暖。
連忙問道,“留下來了嗎?”
“娘,二嬸,你們啊,其實還是希望虎子娘留下來的吧!”盧暖說著,進了廚房,倒了茶水走出屋子,坐在韓氏和二嬸身邊。
二嬸呵呵一笑,“阿暖,什麽都瞞不了你!”
“其實吧,虎子回來,我還是挺意外的,不過,其實虎子和你大栓叔也需要有人照顧,在一個,虎子娘得了這麽大的教訓,也應該長記性了!”韓氏說著,拉住盧暖的手。
繼續說道,“人回來了,我們就不能那麽鐵石心腸,娘雖然忘不了當初你大姑二姑來家來鬧,可是,阿暖啊,如今你富貴了,千萬不能做讓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來!”
每每一想到當初的你死我活,韓氏都忍不住打寒顫。
“娘,我知道,其實,我覺得,我還是不夠鐵石心腸,剛剛虎子說,過年了,他都沒有新衣裳,我想,家中不是沒有布料,而是沒有人做,不看大栓叔的面子,也要顧及虎子,他已經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若是今日真的把他娘攆走了,他會記恨我一輩子,在一個,大家都求情了,我若是在冷酷無情,倒有些說不過去了!”
盧暖說著,苦澀一笑。
人啊。
什麽深仇大恨,只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就算村民們也一樣,當初她家是多麽的淒慘,如今,全忘記了,一個個隻覺得虎子可憐。
可誰來可憐可憐當初的她們?
“阿暖,還氣嗎?”二嬸握住盧暖的手。
盧暖搖搖頭,“不氣了,就算有些憋屈,二嬸,沒事的,我這麽堅強,我會熬過去的!”
說著,勉強一笑。
“阿暖,二嬸知道你心裡委屈,要是難受,就倒在二嬸懷裡哭一下,哭一下,就好多!”
盧暖聞言,看著二嬸,倒有些哭笑不得。
“二嬸,我是難受,但是哭,還是不要了!”盧暖說著,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然後走出家門。
春風吹來。
盧暖閉上眼睛,忽然之間,盧暖好想騎馬,讓自己在風中狂奔。
把心中所有的鬱悶都發泄出去。
很多事情,她憋屈好久了。
“怎麽了?”徐子衿跳下馬,見盧暖一個人,張開雙臂,閉著眼睛,傾身到盧暖面前,才發現盧暖哭了。
“阿暖,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嗎?”徐子衿著急的問。
心中恨得咬牙切齒。
到底是誰,敢讓他的阿暖受委屈。
膽子這麽大,不想活了嗎?
盧暖搖搖頭,“沒有,我就是想騎馬了!”
盧暖說完,一手抓住馬韁繩,一腳踩在馬扣上,用力使勁,翻身上了馬。
坐在馬背上,盧暖俯身,抱住烈火的脖子,“烈火,我心裡難受,你帶著我狂奔,好不好!”
“呼呼?”烈火用力搖頭。
它不傻,真不傻。
“我會緊緊抱住你的……”盧暖幾乎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