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娘總是要看著你們,一個個回了房,才睡的著!”
習慣了幾個孩子一起睡,前幾晚,還要起身看看她們在不在。
好在三妹四妹早早的爬上她的床,現在正呼呼大睡,進了屋子,脫了衣裳鞋子,把三妹四妹抱到枕頭上,吹了煤油燈,****睡覺。
盧暖提著煤油燈進了屋子,哈欠打個不停,把煤油燈放在床頭的小桌子上,坐在床邊,吹了煤油燈倒在床上。
想著徐大浩和陳氏吃了獼猴桃的反應,混混沌沌的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盧暖被渴醒,從床頭小桌子的抽屜裡摸出火折子,吹了一下,點亮了煤油燈,拿著去廚房舀水喝。
模模糊糊的走到廚房,把煤油燈放到水缸邊的架子上,拿了水瓢準備舀水。
空氣裡傳來熟悉的氣息,盧暖用力嗅了嗅,暗想,徐子衿半夜三更過來做什麽?
就在盧暖錯愕的時候,身子被人從後面緊緊的抱住。
“徐子衿,你發什麽瘋,回來了,不回去,半夜三更跑我家來做什麽?”盧暖咬牙切齒,忍氣吞聲的說道。
“阿暖,讓我抱一會,一會我就走!”徐子衿有氣無力的說著。
感覺盧暖才到他的胸口,忍不住歎息。
他居然對一個黃毛丫頭動心又動情了,原本以為這一次會熬不過來,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卻不想他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醒來以後,姨父問他,是什麽支持他挺過來的。
他想了想說,因為盧家村有一個姑娘,還等著他。
他不能讓她嫁給別人,因為,除了他,別人都不能給她幸福!
“徐子衿,你怎麽了?”盧暖輕聲問。
因為以前徐子衿的聲音不是這樣子,有氣無力,感覺就像是……
想到這,盧暖掙開徐子衿,拿起煤油燈盯著徐子衿臉,只見他嘴唇乾裂,眼角處盡是擦傷,臉色也破敗不堪。
身體失去依靠,徐子衿有些無力的退後一步,身子重重的滑到在地。
盧暖立即放下油燈,走過去探探他的額頭,只見徐子衿額頭滾燙一片,罵道,“你傻啊,受了傷為什麽不回家,跑我這來,我又沒有藥,要不,我去喊我三叔,我們把你送回家吧?”
徐子衿聞言,輕輕拉住盧暖的手,小聲道,“阿暖,別,我家現在,肯定埋伏了許多殺手,你現在送我回去,無疑是送我去死,你讓我在你這躲幾天,等我傷好了,我在殺回去!”
徐子衿說著,輕輕的把盧暖往面前拉了拉,把頭擱在盧暖的肩膀上,繼續說道,“我懷裡有藥,阿暖,收留我幾天吧,求你了!”
“你啊,你啊,你啊!”盧暖無奈的連說三個你啊,你啊,歎了口氣,“那你先起來,我扶你去我房間,躺下,我燒點水給你把藥吃了,你看看你,燒成這個樣子,再不退燒,你就完蛋了!”
“阿暖,我起不來,腿腳無力,你扶我一下吧!”
盧暖聞言,磨牙切齒的說道,“徐子衿,如果不是看在你幫了我那麽多,我真想把你丟出去,然後拿著鑼鼓敲一下,告訴所有人,你就在我這,趕緊過來殺!”
盧暖一邊說,卻一邊用瘦小的肩膀撐起徐子衿,摸著黑,慢慢的往自己房間走去。
把徐子衿放在床上,盧暖給他脫了鞋子,把他的腿抬到床上去,見徐子衿閉著眼睛,以為他昏睡過去,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滾燙一片。
呼出一口氣,連忙去廚房,洗鍋,生火,燒水!
在盧暖走後,徐子衿輕輕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盧暖的房間,拉了薄薄的被套,蓋在身上,閉著眼睛,睡去。
韓氏聽見廚房有聲音,可又沒有聽見雞叫,拿了衣裳套在身上,走到廚房門口,小聲喚道,“阿暖,你做啥呢,是不是餓了,碗櫃裡還有兩個涼糕,要不將就著吃了睡,娘明兒早點起來做飯?”
盧暖知道,徐子衿在的事情,肯定瞞不過韓氏,連忙起身,拉著韓氏坐下,小聲說道,“娘,我給你說件事情,你千萬別出聲,也別著急哈!”
見盧暖這麽小心翼翼,韓氏就已經很緊張了,卻一個勁的強製鎮定,點點頭道,“阿暖,你說,娘,聽著呢!”
“娘,徐少爺受傷了,要在咱家躲幾天!”盧暖說著,注視著韓氏的表情。
韓氏聞言,身子一抖,咽了咽口水,問道,“那人呢?”
“在我房間裡,他發燒了,我燒水給他吃點藥,在給他敷額頭,可不能讓他死咱家裡!”
韓氏聞言,強壓下心底的慌亂,說道,“你這孩子,人家徐少爺只是受了傷,你好端端的幹嘛咒人家死,再說了,徐少爺幫了咱家這麽多,應該的!”
見鍋裡水開了,盧暖立即站起身,“那娘,水開了,我去給他喂藥!”
“哎,我去喊二弟起來幫你!”韓氏說著,連忙起身,準備去喊二弟。
盧暖連忙拉住韓氏,“娘,二弟累了一天,你讓他好好睡,你也去睡,徐少爺,我看著就好!”
“可你們,孤男寡女的,說出去,多難聽啊!”
“娘,我還是個孩子呢,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明兒別讓三妹四妹說,誰知道徐子衿在我家啊!”盧暖說著,舀了水在碗裡,又往裡面放了點蔗糖。
拿了調羹放在碗裡,一手端碗,重新拿了一盞煤油燈點上,拿著煤油燈,去了自己房間。
韓氏愣在原地,歎息一聲,拿了木盆子,舀了熱水在木盆子裡,又從一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塊嶄新洗乾淨曬乾的棉布巾放到木盆子裡,端著去了盧暖的屋子。
盧暖見徐子衿睡得有些沉,伸手在他胸口處摸了摸,感覺到一股濕膩,縮回手一看,只見手指上全是血,嚇得她連忙解掉徐子衿衣裳的系帶,往邊上撥開,舉著油燈靠近,只見他的胸口上,綁住厚厚的紗布,由於傷口裂開,血滲透了紗布,盧暖連忙搖徐子衿,小聲問道,“徐子衿,徐子衿,你醒醒,你的藥放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