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這膩歪的勁兒，剛好快五一了，宋boss，給自己放個假，說起來，你們新婚還沒度蜜月啊！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可以出去玩玩。”

  蘇傾已經嘴快的回答：“不啦！我們五一假的時候，要回家，去見我爸媽。”

  “新鮮事，宋boss要去見嶽父母了！”

  宋城堯微微仰起下巴看著他：“你這是吃不著葡萄，反倒說葡萄酸嗎？”

  “我總會有那一天的，急什麽。”

  “哦，”宋城堯輕笑，“會是你心裡的那個人嗎？”

  鄭易洛忽然也一笑，滿是意氣風發：“當然。”

  “那麽，你可就要做好，叫我表哥的準備。”

  “為了小素，叫就叫了吧，我樂意。”

  宋城堯輕輕笑了一下，眼神裡滿滿的透露著戲謔和局外人的情緒。

  蘇傾本來是在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他們兩個莫名其妙的對話，後面是聽到鄭易洛說“小素”的時候，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小素？你說的是阮素嗎？鄭易洛你搞得定她嗎？你有把握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從蘇傾嘴裡說出來，聽得宋城堯眉頭微皺，鄭易洛卻是滿嘴答應著，胸有成竹的樣子：“到時候就知道了。”

  可是他這個回答卻被蘇傾和宋城堯同時鄙視了一番。

  宋城堯說：“這麽些年了，也沒看見你有什麽進展，老樣子，不，還不如老樣子。”

  蘇傾說：“鄭易洛你在逗我吧？！”

  他輕輕的笑，輕輕的說，連語氣都是雲淡風輕的：“我總要給她時間，給我自己時間，讓過去過去，讓開始開始。”

  “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放棄了，結果是我太小看你了。”宋城堯抿了一口咖啡，眉毛微挑，“如果沒有那件事……”

  鄭易洛一直淡然的情緒在這個時候不穩定了，嘴角的笑容也消失：“那是意外。”

  “可是她不信。”

  “何止是她……就連我自己……”

  蘇傾在一邊聽著聽著，又覺得他們倆在說些她不知道的事了。她撇撇嘴：“你們打啞謎一樣，我都聽不明白……我只知道，鄭易洛，阮素對你，很抵觸啊。”

  鄭易洛聳聳肩：“她不抵觸我，那才叫奇怪。”

  “你很有自知之明。”

  “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是她讓我明白，我和她之間已經隔了多遠。”

  “別說你了，我都看得出來。每次我不經意在她面前提起你的時候，她臉色就變了，總是岔開話題要不就忽略當作沒聽見。 喜糖她都要我再補一份給她，不要你拿給她。我這麽繞來繞去的，弄得我都覺得自己管太寬了。阮素她總是不接受你。”

  “謝謝你的好意。”鄭易洛說，“她……會和我有個結果的。”

  他不會，也不想和她這麽不上不下，不明不白的了。想親近，卻又沒有一個能夠完全說服彼此的理由。擦肩而過或者遠遠觀望，他已經這樣做了好幾年。

  小素，當年那件事情，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相信我。有個時候，你的眼睛所看到的，並不是事實，那只是做出來的表面。

  為什麽相愛的人，總要經歷這樣的波折。

  宋城堯抬手看了下時間，側頭對蘇傾說道：“你該吃藥了，牙還疼嗎？”

  “好一點了。”她一笑，“你去把藥片拿來，再給我倒杯溫水。”

  宋城堯微微點頭，起身去拿藥倒水了。

  “結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樣，”鄭易洛看著宋城堯的背影，對蘇傾感慨的說道，“都聽別人使喚了。不然整個公司，整個宋氏，誰使喚得了他啊……”

  “這話聽起來好像你很想讓別人使喚一樣的。可惜啊，阮素不給你找個機會。”

  鄭易洛低頭，丹鳳眼一眯：“……就不提她了吧。”

  他一說不提了，蘇傾還真想起一直被她遺忘的事情了：“我能問你個問題麽？”

  “你問，我如果知道的話，一定回答你。”

  蘇傾醞釀了一下情緒，阻止了一下語言，話到嘴邊了，又糾結這個問題是不是敏感了一點……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你和阮素之間……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幾乎是一瞬間，連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蘇傾問出口後，也覺得有點小尷尬。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了。她前幾天本來是打算問宋城堯的，但是他跟自己打太極，也問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宋城堯要是不想說，她怎麽纏也沒有辦法。

  鄭易洛看上去，也好像不怎麽避諱這件事，問當事人，最好不過了。而且依蘇傾對阮素的了解，她那個比自己還要強的個性，就算打死她也不會說。

  也只有從鄭易洛這裡下手了。

  蘇傾想知道幾年前，阮素和鄭易洛之間發生了什麽。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會把曾經兩個人，變成現在無法一生一世的局面。

  對症下藥。

  她不知道始末緣由，盲目的這樣亂搭橋牽線，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

  鄭易洛也久久的沒有說話。

  蘇傾摸了摸鼻子：“那個……你要是不想說的話，也沒事……我就是好奇，問問而已。畢竟……畢竟我也希望多了解你們一點，才好撮合你們啊……”

  “我和她，在一起過。那一段時間，我以為，就算以後一輩子就和她這麽過下去，也心滿意足了。可是很多事，並不是我們能預料到的。過去了都過去了吧，再提也沒意思了。現在的我只能說，我……依然愛她，很愛很愛，只有一顆心，只夠裝她一個人。蘇傾，我很謝謝你做的這些，或許是你這樣的性格影響了我，讓我忽然又一種不怕拒絕的勇氣。我想，這麽久了，我該有些動作了。再不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也許永遠都得不到了，抱憾終身，是最可悲的一件事情。”

  他說完，自己都笑了一聲，很輕，卻透著一股沒由來的悲涼。

  這是有故事有心事的人，才會在說完心裡的話之後，最自然的表情，也是真實的表情。

  其實這番話，很想說給她聽。

  蘇傾這麽嘰嘰喳喳不安分的人，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甚至都不敢看鄭易洛了，那樣的表情，會讓她覺得蒼涼。

  因為這樣的情緒，不該是出現在鄭易洛這樣的人身上。尤其，是那樣的一雙眼睛裡。

  她正覺得氣氛驟然降低時，宋城堯拿著一杯溫水和藥片，走了過來，又在她身邊坐下：“一次兩粒，止痛消炎的，水的溫度我試過了，剛剛好，快吃藥。”

  蘇傾從他手裡接過藥片，丟進嘴裡，仰頭喝下一大口水。

  宋城堯一直看著她，直到她放下水杯，才淡淡的收回目光，遞上紙巾。

  鄭易洛也喝完了咖啡，起身準備離開：“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蘇傾，我倒發現，你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子呢。”

  宋城堯的眸光定在他身上，意味深長。

  “哪裡哪裡，我就這樣。”

  他哈哈大笑，在宋城堯說話之前，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蘇傾毫不自覺，怡然自得的坐在那裡。宋城堯往沙發後面一靠，一隻手懶懶的搭在上面：“你剛剛和他說什麽了？他說你有趣？寶貝兒，你知道一個男人說一個女人有趣，是代表什麽意思嗎？”

  “說明我很開朗啊！”

  “……”

  也不知道宋城堯是被她的天真還是被她的無邪打敗了，總之他不再跟她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揉著眉頭。

  蘇傾偎在他懷裡，自發的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你辦公室裡有臥室啊，怎麽不去那裡睡。”

  “你和我一起睡？”

  “我又不困。”

  他慵懶的說道：“你一天這麽能折騰，還精力這麽好？”

  “那當然。”她得意的哼了一聲，“我活力一百分。”

  宋城堯低低的笑了一聲：“不對，寶貝兒。”

  “哪裡不對了？”

  他忽然雙手伸過去，抱住她的腰，微微壓了過來，兩個人緊密貼合：“晚上怎麽就……一點也經不起折騰呢？”

  蘇傾往他結實的腹部揍了兩拳：“流.氓，一天到晚腦子裡就想著這事兒。你那叫折騰？你那明明……明明是叫折磨！我還搞不懂你白天工作強度那麽高，晚上怎麽還那麽有力氣……我……我腰都酸了……”

  “第二天你不是照樣恢復得很好嗎？”

  “那說明我身體自愈能力一級棒！”

  正說著話，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琳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boss。”

  蘇傾從他懷裡出來，自覺的把身體往旁邊挪了挪，宋城堯高聲回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