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素……”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不哭了，我已經在你面前了，我會照顧你的，你回到我身邊，可以嗎？”

  他心裡明白，阮素不過是喝醉了，才會這樣子。否則，他根本連和她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都沒有，無論他怎麽主動，怎麽低聲下氣的，她都會不著痕跡的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可是，就算現在，她喝醉了，甚至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鄭易洛還是想問問她。

  她到底在想什麽，過去的那件事，在她心裡就留下這麽大的疙瘩，讓她這輩子，都不打算原諒他了麽？

  “鄭易洛鄭易洛！你怎麽這麽……討厭……你是個壞人，王.八蛋，只會做縮頭烏龜，是你是你鄭易洛……為什麽總是你！”

  阮素不顧一切不顧形象的哭喊著，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身上，腹部上，肩膀上。

  他受著她的捶打，不厭其煩的繼續擦這她的眼淚：“是是 ，你說的都對。小素，你別哭好不好，你一哭，我什麽辦法也沒有了。”

  “你還怕我哭麽……鄭易洛，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幹什麽……”阮素哭到眼睛都微微紅腫了，無力的趴在他肩膀上，仍然還是一抽一抽的，“為什麽……我會這麽喜歡你……為什麽偏偏我……我愛的人，只有你……我隻喜歡你啊……”

  鄭易洛做夢也沒想到，阮素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他整個人幾乎快要被狂喜給淹沒，連聲音都是發著顫的：“小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你心裡面，還愛著我的！”

  “我怎麽能……不愛你……怎麽能……”她醉醺醺的說著，眼角和眼睛都發紅了，“可是為什麽當初你要那樣對我……當初……為什麽要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小素……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但是這麽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懺悔，一直都在的等你。我和她……什麽關系都沒有……她在新加坡……”

  “不要提她不要提她！”阮素大喊大叫起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你還想起她……”

  “好，不提不提……”鄭易洛軟下了聲音，緊緊的抱著，仍憑她的眼淚打濕他的衣服，心疼不已，“我們之間……為什麽要經過這麽多磨難。小素，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阮素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鄭易洛自嘲的笑笑，她都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怎麽還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於是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現在抱著你，聽著你親口說愛我，我的一顆心，一半是喜悅，一半卻滿是悲傷。你說，小素，如果你現在沒有喝醉，是在神智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說這些話的話，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就能破鏡重圓了。因為你清醒的情況下，肯說出你的心裡話，已經代表著，你在慢慢的原諒我了……”

  他溫柔的說著，唇角邊掛起笑容，懷裡抱著的人，就是他的全部。

  今晚上，這樣的她，是第一次，說不定，也是他看見的最後一次——喝醉的小素。

  從她嘴裡聽到，她說愛他，他的心就已經塞滿了。

  阮素大概是哭累了，聲音也嘶啞了不少，窩在他懷裡，頭髮凌亂眼睛紅腫，鼻子也紅紅的，整個人看上去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可是鄭易洛不嫌棄，從不嫌棄。

  “鄭易洛……易洛……易洛……”阮素喃喃的說著，忽然語氣凌厲起來，“原諒？不……不，我原諒不了的，不是易洛……是，是我自己啊……”

  “你不原諒你自己，間接的，不也是不原諒我麽……”鄭易洛伸手撥弄著她散亂的頭髮，一縷一縷的整理好，“到底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和從前一起，我們才能，一生一世。”

  “回不去了……”她啞著嗓子，聽上去蒼老了不少，也冷靜了下來，臉頰更紅了，說話依舊是滿嘴的酒氣，渾身軟得不像話，“一開始……一開始我們就回不去了啊……易洛。”

  鄭易洛看著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轉身從玻璃茶幾上抽出紙巾，幫她擦掉臉上還未乾涸的淚痕：“我一直都在原地，沒有離開。小素，你如果能停下你的腳步，回頭看一看我，我還在，依舊在。”

  說著說著，鄭易洛自己都嘲笑自己：“我現在跟你說這些有什麽用呢？你又不會明白，你又不會記得，也不會聽進心裡去……我只是，說給我自己聽罷了。”

  多麽心酸，最心底的話，最想跟那個人說的話，現在統統都說了出來，可惜她不會記得。

  阮素安靜了下來，之前怎麽止也止不住的眼淚，現在收回去了，也沒再鬧，甚至連話都不再說一句了。她就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裡，抱著膝蓋，睜著紅腫的眼睛，怔愣愣的看著前面，一眨也不眨。

  不知道是放空了，還是在想些什麽。

  鄭易洛看她這個樣子，眼裡的心疼簡直是快要溢出來：“乖乖的，我去給你弄醒酒的蜂蜜生薑水。”

  阮素依舊沒有說話，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他說話一樣。

  鄭易洛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著快點弄好，就馬上能來陪著她。

  他站起來，腿因為蹲得久了，有些麻，他伸出手去摸摸阮素的發頂，看她像個小孩子犯錯了一樣那麽乖巧，忽然覺得，她是不是已經酒醒了。

  如果是的話……那他……再這樣和她相處的時間，是不是也已經到了盡頭。

  “小素……我去廚房了，別亂跑，地上涼，萬一摔著了，聽到嗎？”鄭易洛不放心的又說了一遍，然後低下頭，轉身往廚房走去。

  他才走了兩步，忽然後背一暖，有什麽東西貼了上來。他極慢極慢的低下頭，看見他腰上，一雙白希柔軟的手。

  阮素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他走，心裡沒由來的慌了起來，就好像……好像那一天，他就是這麽的從她面前走開，然後，再無情緣。

  於是她徹底亂了陣腳，以為自己處在那一天，她不能再讓悲劇這樣的重來，她要 留下他。

  所以她飛快的跑下沙發，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他：“不……易洛……你不要走，我可以聽你解釋的！”

  鄭易洛握住她的手，沒有轉過身去：“小素……你在說什麽？”

  “我不該不相信你的……不該的，都是我的錯……我錯了，易洛，你不能走……”她一邊說著，一邊更將鄭易洛抱得更緊，頭貼在他的後背上，閉上了眼睛。

  “小素……”鄭易洛的話一下子止住了，哽在喉間。

  他以為阮素又在發酒瘋了，說些胡話，想再多哄她幾句話。可是他剛一輕輕的掰開她的手，轉過身去，阮素就欺身上來。

  她唇齒間的酒氣還縈繞著，貼在了他的唇上。

  鄭易洛覺得今天，一定是他的幸運日。接二連三的，阮素都給了他莫大的驚喜。是不是上天看到了他這幾年的愛得艱難，終於開眼，把他的小素，又都完完整整的還給他了。

  如果往後的每一天，都能有她這般陪在身邊，死也甘願。

  事到如今，鄭易洛終於明白，為什麽宋城堯寧願得罪夏家，毀掉婚約，違背宋家的意願，一意孤行要娶蘇傾了。

  不僅僅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往後的日子，有她就足夠。

  若沒有她，任何都是枉然，沒有任何意義。

  鄭易洛的腦海裡此刻，飛快的閃過這些想法，然後下一秒，他毫不猶豫的是伸手，扣住了阮素的腰，重重的吻了下去。

  她的酒香迅速傳染到他的口腔裡去。

  他不是柳下惠，面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而且還是這麽久都是形同陌路的兩個人，此刻阮素這樣的舉動，無異於在他身上和心上點了一把火。

  而現在，這把火越燒越旺。

  醉吧醉吧，鄭易洛在心裡這樣想。小素是酒醉，而他，是醉在她的溫柔鄉裡。難怪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氣氛一下子微妙又*起來。

  鄭易洛很快就反客為主，阮素渾身軟綿綿的，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而且，她也不想反抗。鄭易洛的吻來得猛烈來得技巧，像是要把這幾年的，統統在此刻從她身上都補回來。

  唇齒交融，阮素發出又愉悅又痛苦的呻.吟聲。

  “易洛……易洛……”她的手緊緊攀著他的肩膀，熱情的回應著他，直到他離開她的唇往下探去的時候，她才從喉間貓叫一般的說著他的名字。

  他也回應了：“小素……我的小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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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