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的事……不發生也發生了，他不後悔這樣做。因為，阮素是他的，從頭到尾，一直都是，他愛她。

  以愛之名。

  阮素的衣服皺巴巴的，夏天的衣服輕薄簡單，她昨天穿的是一件白色雪紡吊帶連衣裙，裙擺剛好在膝蓋上面，不長不短。如今一邊的肩帶滑了下來，裙子上滿是褶皺，她連鞋子都沒來的及穿。而鄭易洛，隻穿了一條睡眠短褲。

  整個精壯的上身都露在空氣中。

  阮素看上去一點力氣都沒有，平日裡總是抬頭挺胸收腹背挺得筆直筆直，走路很有氣質的她，現在有了點頹廢的色彩。

  背駝了下去，像是快要站不穩一樣，可是又給人她能好好站著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麽在一直支撐著她。

  她的腦海裡一幕幕，都在回放昨晚的情景。

  事情是怎樣開始的，又是怎樣結束的。雖然她不能記得一清二楚，但是大概輪廓，她仔細想想，還是有幾分印象的。印象中……是她主動的。

  是，是她主動抱住鄭易洛，主動吻上去，主動勾上他的脖子的。

  阮素一臉惶恐，又一臉釋然，她懷念他，瘋狂的懷念著他。哪怕還有些意識，她都努力讓自己*，不願意清醒。

  鄭易洛站在她對面，看著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變得慘白，看上去非常不好的樣子：“小素，你要怎麽樣，都衝我來，是……是我的錯。”

  他看出來阮素在努力的回想，以她的個性，她肯定原諒不了自己。

  她聽見他的話，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直直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慢慢的直起腰，打開肩膀，搖了搖頭：“不。”

  “是的，是這樣的。”

  阮素扯出極輕極輕的一抹淡笑：“鄭易洛，你不用再把責任往你自己身上攬了，也別想騙過我。昨天的事情，我都記得……都記得。”

  “小素我……”

  她抬手打斷他的話：“是我不該默許蘇傾給你發那條短信，讓你來接我。我也不該跟你走，來你的公寓。最後，更不應該，主動……勾.引你。”

  她用了這個詞語，聽得鄭易洛額角突突的跳：“阮素！你在說什麽！”

  “鄭易洛，你也知道我在說什麽。昨晚上我喝醉了，意識不大清醒，以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就這樣吧，我們都忘了，就當……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從來沒有發生過？”鄭易洛幾乎是從牙縫裡說出這幾個字，“你把我當什麽了？你把你自己當什麽了？我告訴你，小素，我要了你的身子，我就會負責，因為我要得起，我也必須要。你從來都不是個隨便的人，你知道，你昨晚上說了些什麽話嗎？”

  “我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你就當都是醉話好了。”

  剛剛睜眼初見的柔情，已經不見了，兩個人又恢復到了這樣火藥味十足的對立狀態。

  鄭易洛總是被理智的阮素，氣得不輕。

  “醉話？我可沒當，我記得清清楚楚。小素，在你心裡，一直還有我的位置的，你還有我的，你明明還愛我，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一次又一次的推開？”

  “愛你？”阮素忽然冷笑了一聲，“鄭易洛，我看是你醉了吧。”

  又變成這樣的局面，冷淡的阮素，怒氣衝衝的鄭易洛，還有兩個人之間永遠隔著的幾步距離，以及各種，言不由衷的話。

  明明相愛，明明還愛。

  “阮素！”鄭易洛低吼一聲，“為什麽你就不能原諒我，把過去放下，承認你心裡還有我呢？我還要怎樣放低姿態，還要怎樣遷就你！這麽多年了，我一直跟在你身後，還不夠嗎！你還想怎樣！你昨晚上說起了她，我知道你不高興你不喜歡她，我就讓她出國，再不出現在你的視線裡，她如今一直就在新加坡。那件事我也跟你解釋了很多回，你到底還在別扭介意些什麽！你說啊，你要什麽，只有我有的，我統統都給你，還不夠嗎！”

  面對鄭易洛的怒吼，阮素心裡跟刀割一樣，但是她別過頭，一句話就把鄭易洛激怒：“因為她愛你，我才是第三者。”

  “你不是！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阮素咬了咬下唇，把眼淚逼了回去：“她把一個女人所能給予你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你，你不能辜負她。她……讓她回來吧，你和她該好好在一起才是。”

  鄭易洛狠狠的瞪著她，忽然大步朝她走來，阮素心裡咯噔一下，轉身就往門外跑。

  她哪裡跑得過鄭易洛，不過兩三步的功夫，他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吧她拉到身邊，雙臂禁錮著她：“你想逃？”

  阮素掙扎了兩下。

  “你逃到哪裡去？你能逃得了嗎？你身上，到處都是我的烙印，我的標記，你是我的，怎麽這個道理，還不明白呢？”

  “不能彼此……放過嗎？”阮素抬頭看著他，目光明亮得堅定。

  “不能，我放不下你，同樣的，小素，在你心裡，你也放不下我。”他邪肆的一笑，忽然湊到她耳邊，“不然，你怎麽一晚上，都在我身下承.歡，那滋味那聲音，我愛到簡直不能自拔……”

  阮素緊緊的咬住下唇，昨晚的*瘋狂……

  “就當做*好了啊……”她聳聳肩，以最無所謂的姿態說道，“誰認真，誰就輸了呢。”

  “好一句誰認真誰就輸了，要不，小素，再來一次？”

  “放開。”她冷冷的說了一句。

  鄭易洛這次居然真的放了手，然後環在xiong前：“我放開了。”

  顯然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聽話，阮素一時間還沒習慣過來。她理了理裙子，把肩帶提上來，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光著腳，也沒有跑，就這麽驕傲的挺直後背走了出去。

  她走到客廳，從茶幾上拿起她的一隻鞋子穿上，又四處尋找，在沙發底下找到另外一隻鞋子穿好，然後隨意的撩了撩頭髮，拎起她的包包，快步往門口走去。

  鄭易洛從頭到尾都靠在牆角邊望著她。

  阮素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上有些顫抖，她沒有回頭的說了一句：“*……而已，你不需要想太多。還有，謝謝你昨天來接我。”

  “如果昨晚是*的話，那麽我想，我們還會有很多夜情。”鄭易洛回答。

  “不會了，”她搖搖頭，唇邊淡淡的笑，“只有一次。”

  因為鄭易洛，我只會放縱自己這一次。雖然我發現，我根本放不下你，反而……反而越來越依賴於你。但是，我會慢慢習慣的，不是嗎？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若真的能習慣，又怎麽會好幾年都念念不忘。

  阮素走了，公寓裡又只剩下鄭易洛一個人。他看著門打開，又關上，然後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他笑，丹鳳眼微微眯起，如此的勾人心魄。

  小素，你倔強不了多久的了，你愛我，我肯定。

  阮素站在路邊，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她上課已經遲到了，而且還有好幾個蘇傾和何苗依的未接來電。她把手機放回包包裡，理了理頭髮， 又皺眉看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裙子。

  忽然她想起什麽，連忙調頭就走，抬頭四處尋找著，一間一間的看著路邊的商鋪。

  很快的她就看見了一間藥店，然後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是了，她要……買口服避.孕藥。昨晚上她已經記不清他帶沒帶套了，但是為了保險安全起見，她必須要這樣做。

  如果萬一中了，有了孩子……那麽她和他，就更加的牽扯不清了。

  孩子……阮素拿著藥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又握緊了，飛快的拿起收銀台付款。

  她不能想不能想，不敢多想。再這樣下去的話，會亂的，一切都會亂成一發不可收拾的！

  她拿著藥走出藥店，低頭看著說明，然後動作迅速的打開包裝盒拿出兩粒扔進嘴裡，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就這麽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她腳步不停的走著，似乎還感覺藥片在喉間哽著，哽得她都想流眼淚了。阮素把藥扔進包包裡，在路邊買了一瓶水，擰開蓋子咕嚕咕嚕的就喝了小半瓶。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把沒喝完的水扔進路邊的垃圾桶，頭也不回的快步走過去，打開車門坐上出租車，乾淨利落離開。

  坐在車上的時候，她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口服避.孕藥的緣故，胃裡面一直不舒服，泛惡心，想吐又吐不出來。阮素早上也還沒吃東西，她根本吃不下，如果現在有面鏡子，她會發現，自己的臉色有多白多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