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臣女眼睛不好,醫治恐怕也無望,臣女用了十多年的時間才能適應慕王府,而這宮中比慕王府又何止大百倍千倍,臣女在這裡,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適應。”
頓了頓又說:“況且臣女心中有所喜愛之人,即便這人不能娶臣女,但是臣女依然愛慕著他。臣女是個死心眼的人,喜歡便是會喜歡一輩子,縱使滄海桑田轉移,也不能改變臣女的心意。”
司馬睿的眼睛就沒從慕思言身上離開過,想看清楚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麽。這樣堅定不移的話都說出口了,要不是平日裡這丫頭總不待見他,今日還差點真要相信她說的話了。這丫頭,演起戲來還真是逼真。
“好一個情深不移。”司馬雲氣得青筋都暴露了。“若朕強行納你為妃呢?”
“若皇上執意如此……”慕思言頓了頓,然後堅定不移地一字一頓地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眾人皆被這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弄得心驚肉跳。
司馬雲仰天凌厲地大笑:“哈哈哈……朕今日便偏看這玉碎又當如何。”
“砰……”一陣轟然響聲,落了一地的碎片。
剛剛司馬雲上來一個巴掌,慕思言以為要打到自己,而司馬睿也差點準備上前阻止,卻只見是慕思言手上的玉如意掉了下來,摔成了一地碎片。
眾人全部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太后駕到。”忽聞外面一陣傳聲,眾人才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請安。
太后抬起手,扶起慕思柔,“起來吧!”
“母后,您怎麽來了?”司馬安問道。
太后看了一眼慕思柔,說道:“哀家是來看望賢妃和哀家的小皇孫的。”
慕思柔對著太后一笑,幸好之前她看情況不對,趕緊差人去請太后過來,而太后過來得也及時,不然還不知會鬧出什麽後果。
太后看著一屋的人,裝作不知情明故意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回稟太后,是微臣帶著家眷來看望賢妃娘娘。”慕明遠回答道。
“哦!這樣。”然後望著慕思言問:“那姑娘長得挺水靈的,可是誰?”
慕思柔答道:“是臣妾三妹思言。”
“好……好。”太后拍拍手,然後望向司馬睿,“老六今日怎麽也在?”
還不等司馬睿回答,便又說:“哀家看這老六和你家思言站在一起,真是金童玉女,宛如一對璧人啊!”
慕思柔趕緊答道:“臣妾也這樣覺得。”
“這樣吧!哀家今日心情好,就替你家妹妹指一門婚,你看老六可好。”太后說道。
“母后。”司馬安叫道。
太后皺眉,“怎麽,母后指一樁婚事也不成嗎?”
聽到母后如此說,司馬安縱使心中不甘也隻得閉嘴。“兒臣不敢阻撓母后。”
慕思柔心中高興,幸好太后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不過恐怕也是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但總算這樁事情終於能夠善終。“臣妾還要問問家妹的意見。”
慕思言也搞不懂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早知道就不進宮了,不過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不過想想嫁給司馬睿也總比進宮強,這數丈高的紅牆可不是輕易就能翻的,困在這裡就是一輩子了。嫁給司馬睿不過是一紙休書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所以,權衡利弊,慕思言咬咬牙說道:“臣女願意,謝太后賜婚。”
“老六呢?”
司馬睿沒有回答。
太后點點頭說道:“那就是默認了。好,哀家今日就算是做成這一樁媒了。”
慕明遠和楊慧跪在地上,“謝太后恩典。”
“好了,哀家要去看看小皇孫了。”太后起身,慕思柔跟著便去看望皇子。
隨後司馬雲也生氣地瞪了兩人一眼之後便走掉了。
剩余幾人也都慢慢出了宮門。
慕王府開始紅紅火火地籌備婚禮,這是太后禦賜婚姻,而結親的又是親王,自然是隆重而熱鬧。
日子過得很快,婚禮的那天便到來了。
慕思言在房間看著自己穿著精致美麗的大紅的嫁衣,頭上戴著黃金打造的鳳冠,而鳳冠上綴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鏡子中的人簡直是美得不可方物。人說新娘是最美的,果真如此,穿戴鳳冠霞帔的慕思言簡直是美如仙子。
雖然有種倉惶的感覺,不過已然沒有辦法改變,這是她自己答應了的婚事,而且也已經想好了對策,既然司馬睿也不是心甘情願娶她的,那麽一紙休書便可。
疲憊地走完了程序,慕思言才覺得結婚真是一件累死人的事情啊!頭上的鳳冠雖然很值錢,可是真的很重啊!而且折騰了一天都快要把她餓死了。
不過終於是進入洞房了。打發了房間裡的婆子丫鬟,特別是桂嬤嬤,桂嬤嬤是楊慧派來的,說是照顧她,但明顯是監視她,她本想拒絕,可是慕明遠也同意,她就無奈接收了桂嬤嬤。不就是一個嬤嬤嗎?她還對付不了?
她趕緊取下頭上的鳳冠,然後吃了好多點心。
邊吃邊問道:“碧螺,準備好了沒有?”
碧螺點點頭,“都準備好了,不過,小姐,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
慕思言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不然呢?”
門外似乎有動靜,碧螺趕緊出去。
枝椏一聲,門開的聲音。
慕思言趕緊戴上鳳冠,安靜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司馬睿走進新房,靜靜地凝神看了一眼那靜靜地坐在那裡的人兒,他印象之中的慕思言似乎從來沒有這麽安靜過。
他走上去去一把掀開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的容顏,而那雙清麗動人的眸子正望著自己,從那雙眸子之中,他終於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
“相公。”慕思言甜甜地一笑。
司馬睿狐疑地看著這丫頭,這樣的笑容,美卻噬人心魂。他定了定心神,這丫頭,不知要搞什麽鬼。
“相公,我們來喝交杯酒吧!”慕思言起身拉著司馬睿坐到桌邊,倒了兩杯酒,見司馬睿愣在那裡,便說道:“相公,還愣著幹什麽,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可不要辜負好時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