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元旦略一沉吟：“能不能實地看一下貨再說，也許這批貨不一定符合我們的要求呢？”

  “可笑，難道最頂級的烏蘇裡天蠶絲還不能滿足你們的需要？”安德烈突然誇張的張開手臂嘲諷：“很抱歉，我甚至覺得你們用我的綢緞是浪費，你們懂得刺繡嗎？”

  “為什麽不能讓我上船看看？”

  范元旦微微皺眉，因為剛剛他用鑒寶神瞳向船上看去的時候，突然發現整條船並沒有什麽寶氣氤氳的痕跡。

  按照道理，天蠶絲也屬於非常不錯的珍品，應該最少有一絲絲氣息湧動的，更何況是整整一集裝箱的貨物，絕對不可能一點痕跡都察覺不到吧？
  “行了，你別搗亂！”榮宛凝轉頭有些不悅：“這個安德烈我認識，以前從他這裡拿過貨的，沒問題。”

  “以前也是整整一集裝箱嗎？”

  “那倒是沒有，以前都是分拆的，一次攜帶貨物不過三四十公斤，這次怎麽會這麽多。”榮宛凝也有些疑惑：“天蠶絲的產量本來就稀缺，如果能這麽大量供應，這還珍貴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范元旦頓時警惕起來“不對，天蠶絲產量沒有那麽大，這裡面有鬼，你盯著我去看看。”

  范元旦離開眾人從碼頭一側繞到船旁看了一眼，這條船就靠在碼頭上，足足三十多米高看上去有些令人震撼，不斷向後退去，勉強看到一排排的集裝箱正在吞吐。

  根本看不清運載的什麽東西，范元旦只能繞到集裝箱貨場，看那集裝箱的標牌竟然是蕎麥一些農作物。

  范元旦攔住一個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請問，這艘船的貨物是來自烏蘇裡地區嗎？”

  “不是，是來自圖可卡港。”這句話讓范元旦心中一驚，騙子？

  “這艘船會經過烏蘇裡地區嗎？”

  “說不準，不過夠嗆，這是遠洋貨輪，很少進內陸水域吧。”

  范元旦匆匆跑回，此時談判仍然在進行中，范元旦悄悄拉住榮宛凝：“不對，我打聽了，這艘船是從圖可卡港來的，不太對勁。”

  “那怎麽辦？”榮宛凝一聽微微皺眉：“我們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只要每個人多要一些，價格再降一點，基本能合作買下的。”

  “聽我的，不要買。”

  范元旦的話音未落，旁邊的船長好像又點頭說了什麽，眾人一陣歡呼。

  佟芝蘭笑吟吟揮手：“宛凝，他同意我們合買了，快來！”

  榮宛凝略一猶豫：“你確定這裡面有問題？”

  “我確定，我剛剛問了，這船是運送蕎麥的，根本不走烏蘇裡！”范元旦點頭：“相信我，這裡面一定有很大的問題。”

  榮宛凝想了想轉頭：“算了，我放棄了。”

  “隨便你。”

  佟芝蘭帶著一絲嘲諷：“畢竟沒人一百公斤也不是誰都能拿得起錢的，要幾百萬呢。”

  “不買拉倒，我們勻了。”

  另外一個服裝公司的老板不屑的冷哼：“一個小小的服飾公司還是實力不夠呢。”

  “就是，這麽高檔的產品根本你們生產不了，還是生產低檔貨吧。”

  榮宛凝有些尷尬，此時心中開始猶豫，范元旦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確定有問題？
  很快隨著合作協議達成，集裝箱被從船上吊下，箱門打開之後，一捆捆淡綠色絕美的天蠶絲映入眼簾，眾人開始歡呼。

  榮宛凝氣的手腳冰涼差點哭了，眼中噙著淚水惡狠狠踹了范元旦一腳：“都怪你，這就是你說的確定？”

  范元旦也愣住了，滿滿一集裝箱的頂級冰繭天蠶絲，難道自己錯了？

  用鑒寶神瞳看過去，這一箱子天蠶絲並沒有閃爍什麽寶氣，也許天蠶絲根本就沒有寶氣吧？
  “傻了吧？”

  一個老板得意的看著榮宛凝：“我知道你的訂單，看來你要毀約了，哈哈哈。”

  “要不要我勻你一些，三萬美元一公斤。”另外一個老板幸災樂禍：“記住，只有膽子大才吃遍天下，你還差得遠。”

  “三萬，好大方。”佟芝蘭對於榮宛凝剛剛的放棄非常不滿，冷冷看著那個老板道：“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算了吧，這是最近兩年所有的產量了，未來兩年不會有最優質的的天蠶絲運過來了，我們的生意怎麽辦？”另外一個老板嘲諷的看著榮宛凝：“榮總，我看你得改行了。”

  “我說的是隻給他一公斤。”那個老板也趕忙改口冷笑：“我怎麽會讓她有機會咬我一口呢？”

  “就是，做生意是很殘酷的，小姑娘，不如滾回家吃奶去吧。”

  哈哈哈，幾個人肆意大笑。

  榮宛凝臉色變得煞白，沒有天蠶絲就無法完成設計，也沒辦法交貨，現在他們肯定都知道，巴不得自己倒閉吧？
  “跟我走！”范元旦淡淡拉著榮宛凝的胳膊離去，榮宛凝拚命掙扎，眼睛裡噙著淚水：“你這個混蛋，混蛋，你知道你做了什麽？”

  范元旦拉著榮宛凝上車，開車駛離，佟芝蘭帶著嘲諷嘖嘖：“堂堂一個優秀的商業人才，竟然聽從一個白癡的意見，真是瘋了！”

  ……

  “我真是瘋了，我就是白癡，我怎麽會聽你的？”榮宛凝有些崩潰，要知道，這個公司可是傾注了她太多的心血了，加上借款，一旦倒閉後果不堪設想。

  范元旦注意力高度集中，緊張的思索著一個曾經的記憶，那是以前自己擺攤的時候的記憶。

  兩年前，自己在擺攤，此時來了一個看上去有些落魄的中年女人，要賣一件衣服給自己，當時自己看不懂，結果被隔壁買去了，聽人家說，那是頂級天蠶絲繡的戲服，這個女人來自即將倒閉的臨海五音戲劇團。

  那一件戲服賣了一萬一千塊錢，驚得那女人也瞠目結舌連說想不到，最後無意中說了一句：“劇團倉庫之中還堆著一大堆布料，都是當年輝煌的時候地方上專門出去采購的戲服布料。”

  可是後來聽說那攤主轉手就賣了四萬多快錢，很是賺了一筆，這給范元旦的印象非常深刻。

  “行了，別哭了，馬上給我導航臨海五音戲劇團，快。”

  范元旦轉頭輕聲說道，榮宛凝擦擦臉上的淚水惡狠狠：“你還想做什麽，我已經夠倒霉了。”

  “你先不用管，快！”

  范元旦駕車風馳電掣，榮宛凝沒好氣拿起手機解鎖扔給范元旦：“自己找！”

  “馬上找！”范元旦情急之下銳利的目光瞪了她一眼：“馬上！”

  榮宛凝一愣，看著范元旦嚴肅的臉不自覺的拿起手機找到地址打開導航：“喏！”

  老劇團地址距離這裡不過十幾公裡，范元旦車速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這個劇團門口。

  此時劇團已經倒閉了，鐵門後的院子中堆積滿了落葉，在一側的小劇場已經貼上了拆除的標志，看來要拆除了。

  范元旦跳下車環視四周之後，來到一個破落的傳達室，裡面傳來咿咿呀呀的收音機聲音，輕輕敲窗戶：“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