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范元旦點點頭,打開包,掏出一條鎖鏈,一根皮鞭,隨即他手摁在雞籠上,一股氣流灌入,瞬間向鬥雞湧過去。
那鬥雞好像覺察到了危險,猛然後退,拚命的後撤,竟然一抖振翅飛撲,尖銳的喙瞬間啄穿了范元旦手掌旁的竹板,隨即拍打翅膀歪歪扭扭向一旁一閃。
范元旦心中驚奇,猛然一縮手,這鬥雞太猛了,如果剛剛被喙擊中,恐怕手掌瞬間就被廢了。
那鬥雞驟然一蹬雞籠再次閃電一般啄過,竟然逼得范元旦不敢將手放到雞籠上,而那雞籠的木條不斷被啄斷岌岌可危。
范元旦哼了一聲抄起一根大拇指粗的竹棍捅了過去,那鬥雞靈活一閃,利爪抓住木棍一抓,砰,竟然生生將竹棍抓碎了,隨即撞破雞籠想要逃走。
“想跑?”范元旦眼疾手快,迅速扔出鐵鏈套住鬥雞兩條腿,死死拴住之後,抓過一個鐵楔子用力砸在地上固定住。
鬥雞瘋狂鳴叫,向范元旦撲擊過來,范元旦快速後退到鐵鏈范圍之外,小拇指粗的鐵鏈竟然砰的拉住,憤怒的鬥雞伸著脖子揮動翅膀,拚命叫囂著!
范元旦平靜下來,從包中掏出一塊新鮮帶血的羊肉,用刀切成一條一條的擺放在鬥雞面前,卻讓它夠不著,隨即放上一碗水,平靜的坐著,雙眼死死盯著鬥雞,熬鷹開始了。
熬雞,是一次從肉體到心靈對雞的徹底戕害,任憑一個高傲、自由的靈魂,經一番自徒勞的掙扎後,最終會因悲憤、饑渴、疲勞、恐懼而無奈屈服,最終被馴服。這是一個比拚毅力的過程,過程半點馬虎不得。
看著面前擺放著鮮嫩的羊肉和清水,鬥雞對此不屑一顧。表現出暴烈悍野的氣質,兩隻虯勁的雞爪不停地抓撓,將鐵鏈嘩嘩抖動,口中發出一陣陣悲憤蒼涼的唳嘯。范元旦平靜的看著它,鬥雞憤怒地一次次向他撲擊,但一次一次都被鐵鏈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勞地撲擊中,它的體力一點點耗去。
一天一夜過去了,范元旦的雙眼也開始不滿血絲,鬥雞沒有吃喝,他也沒有,這是比拚毅力的時候,他必須讓鬥雞徹底折服,那就要跟鬥雞一模一樣。
夜深了,寒風驟起,深秋的天氣帶著砭骨的寒意,直接向脖領子吹過去,鬥雞蹲在角落,惡狠狠的瞪著范元旦,雙眼猩紅無比,而范元旦眼神也紅紅的,一順不順的看著它,眼神平靜無波瀾。
一場意志的較量,雙方勢均力敵,深夜寂靜無聲,鬥雞帶著鐵鏈嘩啦啦作響,不斷再次撲騰翅膀向羊肉啄過去,可是就差幾寸,始終啄不到羊肉,它再次焦躁起來,拚命的啄鐵鏈,啄的火星四濺。
范元旦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捏起一塊生羊肉塞入口中用力咀嚼,絲毫不管雞的感受。
第二天,第一縷陽光灑落大地,染上鬥雞的身軀,竟然濺射出淡淡金芒,在鑒寶神瞳之下,這隻雞竟然緩緩散發出白芒,看來他的凶狠性子已經徹底激發了,猛然振翅生生撞到牆上,利爪在牆上抓撓出一道道抓痕。
鬥雞焦躁的性子如同猛烈無匹的鷹,渾身已經掙扎的鮮血淋漓卻也不自知,范元旦捏起一塊羊肉遞過去,那鬥雞好像瘋了一般,竟然直接向范元旦的手啄過,絲毫不看那羊肉。
隨即拚命的啄鐵鏈,鮮血從口中一滴滴低落,看上去淒慘無比。
兩天三夜過去,范元旦在與鬥雞的對峙的過程,鬥雞已經被一點點磨滅了著它的野性,消磨它的意志,使它產生對范元旦的一絲絲敬畏心理,已經不敢再去攻擊范元旦,只是拚命自殘,再次夜深後,在無邊黑夜的包圍下,鬥雞的戾氣開始一點點消散,搖搖晃晃發出淒慘的哀鳴,但范元旦不敢松懈,他怕稍不慎即會前功盡棄。
太累了,范元旦也是累的搖搖欲墜,只能暗中運轉尋龍煉氣秘術來緩解一絲絲的疲勞。
鬥嘴已經結滿黑硬的血痂,淤血甚至堵塞了鼻孔,眼中集結的怒氣消散殆盡,疲弱的身軀仿佛再也拖不動沉重的鐵鏈,蘊滿黃金般光澤的眼睛不時半眯,似隨時都會睡去。
慢慢的,鬥雞頭一歪倒在地上,看著起伏的身體才知道,它還活著。
范元旦拿出鞭子,猛然一鞭子抽了過去,啪,皮鞭打在鬥雞身上,鬥雞疼的尖叫一聲,怒氣又一下子凝聚,但已沒有了銳氣。它喑啞的叫聲缺乏底氣,少了威懾,多了悲傷與無奈,毛羽顯得蒼老凌亂毫無光澤,它的體力與意志都瀕臨崩潰。
折騰一番之後,鬥雞再次倒在地上,范元旦毫不憐憫的再次揮動鞭子,猛然一鞭子抽在它的傷口上,那鬥雞疼的再次振翅退縮,它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對范元旦的畏懼,再也不敢靠近。
整整一夜,隨著不斷地鞭子抽打聲,鬥雞已經快瘋了,范元旦這個惡魔讓它痛不欲生,根本沒有休息,沒有水,沒有食物,累太累了。
天快亮的時候,范元旦也到了崩潰的邊緣,鬥雞趴在地上任憑鞭子抽打已經再也站不起來,眼神閃過哀求,范元旦也累的搖搖欲墜眼前出現了幻影,三天四夜,這任憑是誰也受不了這種強度的煎熬吧?
天亮了,范元旦撿起一塊已經開始腐爛的肉塞入口中咀嚼,然後捏到手中一塊緩緩伸出手。
那鬥雞攏緊身上的毛羽,將身體畏畏縮縮移向范元旦,它感到自己的孤獨無助。
隨著向范元旦靠近,鬥雞身上開始有了明顯的顫栗。范元旦清楚地看到,鬥雞的眼中閃過一絲乞憐,輕輕伸出脖子試探看著范元旦。
范元旦忽的笑了,手伸到鬥雞口邊,這是很冒險的,因為鬥雞一旦凶性爆發,能瞬間啄透他的手掌。鬥雞只是遲疑一下,輕輕叼住那塊肉仰頭咽了下去。
“成了!”
范元旦欣喜的將鬥雞抱入懷中,撫摸鬥雞的頭部,它不再掙扎啄擊,任范元旦的手指從頭頂滑下,順著修長的脖頸,撫摸到寬闊的背脊。鬥雞服地舒展開身體,眼睛裡透出溫和與順從的光。這時范元旦再將包中鮮嫩的羊肉托上掌心,鬥雞迅速地一塊塊叨入口中,然後開始大口喝水!
“以後,你就叫金毫了!”范元旦輕輕解開鐵鏈,抱著雞站起搖搖晃晃回到房中,小心翼翼的替雞上藥之後,抱著雞一頭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鬥雞就溫順的趴在范元旦腦袋邊,一動不動,此刻它真的把范元旦認做了自己的真正主人。
渾渾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房門口響起輕微的敲門聲,那金毫猛然站起,眼神閃過一絲強大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