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欏木石楠的新生紙條,並不是毒刺,他們的新枝條抽出的時候就是如同刺一般的,本身這東西沒毒,可是一旦得了霉菌病之後,這新生枝條就劇毒無比了,被他刺中會在傷口附近迅速形成壞死。”
老太太點點頭:“這種壞死會形成很多膿水,很難處理,在明清時期,這種東西被當做一種暗器使用的,用吹筒吹出去威力極大。”
“您怎麽知道這些?”
“書上說的。”
“可是我不清楚,毒刺就算是擊中也多在皮膚,頂多潛入皮肉,怎麽他的這一枚在腹腔之中呢?”
聽到這句話,老太太也遲疑了一下,將毒刺湊到鼻子下問了問:“水蛭油?”
“水蛭油?”
“那就沒錯了,如果有人事先在上面塗抹了水蛭油的話,那就講得通了。”老太太來到屍體前,指著屍體肚臍下:“你看這裡有一個傷口,這是利用麥秸,也就是小麥稈,中空的,直接刺出一個傷口利用小麥稈吹入的,這是故意的。”
“您能確定嗎?”
“能,這個毋容置疑,因為在遠處你要直接吹入小腹之中是不可能的,這個傷口很新,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而且我在他的手臂上發現了吸毒的針孔,還有就是麻醉藥劑的成分,從血液之中的氧含量可以判斷出,幾個小時時間內,他吸過毒還被注入了麻醉劑!”
范元旦此時已經能基本確定,自己是被陷害的。
“能不能出一份報告,或者請專家來看一下?”范元旦試探問道,老太太忽的笑了:“我可以給你出一份報告。”
“您?”范元旦微微皺眉:“您的報告有權威性嗎?”
老太太充耳不聞,來到一旁牆上摘下一份表格刷刷刷開始填寫,最終寫上自己的名字,拿出一枚印章蓋上撕了下來:“給你,走吧!”
范元旦接過一看,上面字跡非常娟秀,最終落款是牛金花。
“多謝了。”范元旦點點頭收好這份資料,走出門口,剛準備離去,忽的感覺到旁邊一扇鐵門口隱約傳來一陣陣詭異的純黑色煞氣,忽的好像恍惚中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女人哭喊。
活人?
范元旦瞬間後背滲出一層冷汗,伸手去拉鐵門,砰,牛金花冰冷的手拍在鐵門上,眼神銳利入鬼魅一般,雙瞳好像瞬間變得青紫:“你要做什麽?”
“我……好像聽到了哭喊聲。”范元旦聲音發顫,這種黑色煞氣前所未有,簡直讓自己的骨頭都有些瑟瑟發抖,在這種環境下,什麽人還能活著?
“你聽錯了吧?”牛金花嘴角露出一絲冷厲,殘缺不全的牙齒泛起一絲寒芒。
“不如我們進去看看吧,如果……”
“沒有如果,是你的錯覺。”牛金花冷冷笑著:“離開這裡,快!”
范元旦遲疑的放下手,剛要轉身準備離去,忽的又是一聲哭喊:“救命……”
有人,是有活人,范元旦猛然回頭:“你用活人做實驗?”
牛金花臉色驟然一變後退:“你真的聽到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把門打開,否則我不客氣了。”范元旦表情也冷了,有人竟然用活人做實驗,這簡直應該天譴。
牛金花遲疑半天點頭:“好,我可以讓你進去看看,但是你必須發誓,把看到的一切爛到肚子裡,記住了。”
“好!”范元旦的手腕輕輕一抖,魯班劍的劍柄落到手中,只要這老太太乾出那種凶殘的事情,范元旦不介意活劈了她。
轟隆,鐵門打開,一陣霉味湧動開來,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味道極為難聞,老太太好像也非常畏懼這間房間一般,顫巍巍的摁下燈。
砰,燈光亮起,眼前一幕讓范元旦一愣,空蕩蕩的房間,裡面什麽都沒有,不過看上去有些非常古舊的風格,青磚壘砌沒有牆皮,兩側牆上釘著一些生鏽的鐵牌。
房間只有七八十平大小,對面有一個類似於升降機的鐵籠,不過早已經生鏽,看上去破敗不堪。
“這裡是醫院的禁地,這個地方早年曾經是實驗室的囚籠,跟我來吧。”老太太帶著范元旦來到鐵籠前用力拉開鐵籠門站了上去!
范元旦也站上去之後老太太摁下開關,轟隆隆,鐵籠一陣發出牙酸的動靜,隨即向下緩緩沉了下去,老太太隨手從鐵籠一個角落拿起兩盞看上去老舊的燈遞給范元旦:“這座醫院竣工與1943年12月26日,院長是松下三郎,曾經參與研究過霍亂以及鼠疫病毒。”
鐵籠緩緩沉到底,下面黑漆漆的一片。
老太太低聲:“這裡曾經是作為防空洞用的,最後改造成了囚籠,最多的時候曾經囚禁了超過三百六十多個少女,主要研究對象是如何讓她們的身體產生異變,最終生育出來的都是怪胎,死胎……”
范元旦聽得眼皮瘋狂抽搐,這種惡毒的研究真的太可怕了。
黑漆漆的地下竟然帶著回音,證明這個空間非常大,透過暗淡的燈光照射過去,四周牆壁上已經掛滿了蜘蛛網,牆壁上貼著無數的黑白照片,一張張蒼白年輕的臉出現在牆上,在這樣的黑暗中充斥無窮詭異的恐怖氣息。
“這些女孩都慘死於試驗之中,最終三百六十多個人,活下來一個,一個……”老太太笑的詭異無比:“那即是我……”
范元旦倒吸一口冷氣,太詭異了,同時也懷疑自己真的幻聽了,因為眼前這個大洞真的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什麽人。
一路向前,除了兩束燈光,只剩下兩人的腳步聲,老太太歎息:“當年我二十七歲,從關東被抓到這裡,被人無數次試驗各種病毒,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死去了,我活了下來,三百六十七個人,死了三百六十五個……好慘。”
“等下,你說三百六十五?”范元旦腳步微微一頓:“應該是三百六十六個吧?”
“三百六十五,有一個失蹤了,在這裡詭異的失蹤了。”
“失蹤是什麽意思,被放走了?”范元旦停下腳步四處大量,這個空間高足足五米,圓拱形頂棚,清一色混凝土結構,四周凌亂的一些木床甚至破凳子,一眼看不掉頭的感覺。
“她叫鏡子,她沒死……”
這句話一出口,范元旦猛然一個魚躍之後抽出短劍警惕的看著四周:“你說誰?”
“她,她就在這裡,我感覺得到,她沒死,那麽多年,她一直沒有離開。”老太太表情好像有些傻,喃喃自語露出傻笑。
范元旦也感覺有些恍惚,恍惚間,好像真的在身邊兩米五的牆邊有一個飄乎乎的人影,不過隨即尋龍煉氣決湧動開來,他咆哮一聲:“什麽東西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