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盤,說的是十八層地獄,一層層闖下去的意思,這種小洞口,如果有機關也不會太過於狠毒。
范元旦弓腰緩緩鑽了進去,沿著黑暗的山洞一路向裡,這洞口雖然很小,但是喇叭口,沿途慢慢變大了,隨著變大,周圍多了很多擋路的鍾乳石。
有的鍾乳石非常粗,人只能勉強鑽過去,范元旦在鑽過其中一根鍾乳石縫隙的時候,感覺腳下微微有些冰冷,低頭看了一眼。
竟然是一窪水,水並不是很深,裡面好像有東西有點硌腳,他蹲下去輕輕摸索,一截生鏽的箭頭被摸了出來。
沒錯了,這裡應該是經過戰鬥了,是一個絕佳阻擊敵人的位置,後面只要安排一個弓箭手,一個盾兵,幾乎不可能有人能衝過來。
趟著水走過,眼前豁然開朗,後面竟然是一個修葺好的工事。
這裡的洞寬十幾米,兩側有兩塊長方形高一米多的巨石阻隔,中間隻留下不到兩米的一個縫隙,縫隙下方插著無數尖銳的鐵矛。
從縫隙小心翼翼穿過,這裡黑漆漆的隱約帶著一絲腐敗的味道,范元旦打量四周,昏暗的燈光下在,牆壁上掛著一些奇怪的武器,長柄鉤鐮,連枷等等。
而在側面牆上插著幾個火把,范元旦小心翼翼向前,突然腳下嘩啦一聲,一塊石頭迅速陷落,牆壁兩側轟隆隆作響,兩塊高足足三米的巨大青石條轟然交叉倒下。
范元旦猛然拔出腳向前一個翻滾,轟隆,兩塊青石條重重拍在剛剛范元旦落腳的地方,驚出一身冷汗。
隨即轟隆隆一聲,洞頂竟然掉落一輛鐵滑車,足足數百斤的鐵滑車布滿尖刺重重拍下,范元旦再次一個魚躍躲開,轟隆,身後響起驚天動地的響聲。
這些人瘋了,簡直把這裡打造的固若金湯,怪不得官府軍隊闖不進來呢。
其實也就是取巧,范元旦相信,如果在平原對決,絕對用不了一炷香,驍勇善戰的八旗軍就會把它們撕碎,可是在這個詭異的洞裡,成了添油戰術,來多少也只能被活活的消耗掉。
眼前路已經到了盡頭,走出洞口,范元旦發現出現了一條奇怪的甬道,這條甬道竟然是懸空的,下方不知道有多深的樣子,向下一照,燈光夠不到底。
兩側有巨大的鍾乳石一字排開,鍾乳石中間竟然拴著鐵索,上面鋪著早已經腐朽的木板,形成了一道吊橋。
范元旦小心翼翼抓著鐵索走上吊橋,還好,雖然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但是總算是穩固。
一條條木板小心翼翼走過,突然遠處,寂靜的山洞之中傳來一聲慘叫,范元旦眼神一縮,有人遇難了。
聲音回蕩空中,辨別不清到底是哪裡傳來的,范元旦慢慢開始加速,眼前這段吊橋足足有上百米,太危險了,必須加速通過。
突然,一聲斷裂聲傳來,范元旦感覺腳下一空,一條鍾乳石突然斷裂帶著鐵索向下墜落。
范元旦猛然躍起抱住另外一根鍾乳石,可是這根鍾乳石的鐵索與掉落的鏈接在一起,也被墜的嘎巴一聲。
糟了,壞了。
范元旦臉色驟然大變,拚命的躍起抱住另外一根柱子,身後的鍾乳石柱轟隆也跌落了下去。
驚出一身冷汗,好險。
幸虧范元旦機靈,否則真的難說了。
這下范元旦也不敢再冒進,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眼神金芒一閃,頓時四周的情況映入眼簾。
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每隔幾根石柱後,會有一根石柱上散發出淡淡的寶光,范元旦小心翼翼的走過,看向那根懷疑的鍾乳石柱。
此時他才發現,這跟鍾乳石柱的寶光竟然是潛入鍾乳石的一根鐵楔子,使得鍾乳石產生裂痕又不至於斷裂。
如此一來,只要敵人追擊自己,踩到那根鍾乳石下方的鐵鏈,只要瞬間穩定不住,就會產生斷裂從而被帶入地獄。
發現了之後就好多了,范元旦小心翼翼的跳著走過,終於來到了吊橋對面。
對面竟然是一面絕壁,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溝壑,而距離對岸足足有四米多的距離。
對面崖壁上砸著十幾根鐵矛,范元旦必須保證跳過去抓住鐵矛,緩緩地爬下去,否則一旦失手,那掉下去可就屍骨當然無存了。
他閉上眼喘了幾口氣之後緩緩後退幾米,猛然一個助跑高高躍起抓住對面的鐵矛,突然鐵矛斷了,范元旦心中一驚,木頭的?
壞了,又是陷阱,此時范元旦急速墜落,他拚命抓住第二根,又是木頭,危急時刻,魯班劍驟然出手重重刺入岩壁之中,勉強將自己的身形固定住。
他吊在半空中不斷喘息,打量四周,此時才發現,錯了,大錯特錯。
這個機關竟然用了燈下黑,跳過來是完全錯誤的,因為真正的階梯其實就在自己的腳下,一條與岩壁差不多顏色的粗大鐵鏈蜿蜒向下。
此時范元旦真正陷入了困境,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岩壁光滑無比,連一個借力的地方都麽有。
此時范元旦摸到腰間的繩子,抽出打了個活結,隨即單手甩出套住鐵鏈之後,拉了兩下確定結實,隨即一踩牆壁,拔出短劍蕩了過去,重重摔在牆上,抱住鐵鏈嘩啦啦搖晃。
長長呼了口氣,范元旦收起繩索,小心翼翼向下爬過去,足足有上百米高才到底,下面是一條黑漆漆的溝壑。
這十八盤太詭異了,眼前兩側崖壁高聳,腳下寂靜無聲,好像鋪的非常平整的感覺。
越是安靜,范元旦越覺得不安,直覺這裡的危險程度會比上面更高。
隨著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傳過,范元旦猛然感覺有一陣腥臭感覺湧動開來,猛的後仰,伸手一抓,一條黑色蛇被抓在手中。
“黑鱗花盲蛇?”
范元旦嚇了一跳,猛然扔了出去,這種蛇很怪異,渾身黑鱗寂靜無聲,善於彈跳,雙目失明但是觸覺極強,攀爬在牆上甚至能彈跳出十幾米。
苗疆特有的蛇類,一般當地人會有一種溪水邊生長的草來驅趕,只要塗抹了草汁,這種蛇就會聞到之後退去。
范元旦舉起手電筒四下照射,只見那牆壁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蛇盤踞,不斷吞吐芯子,看上去煞是恐怖。
他小心翼翼抽出魯班劍,一步步向前走去,他的腳步很輕,盡量不引起任何的動靜。
走了不到三十米,突然不遠處黑暗中,一個苗疆青年踉蹌跑出,看到范元旦驚恐嘶吼:“快跑……”
糟了,果不其然,瞬間無數黑鱗花盲蛇撲過,直接將其淹沒,范元旦眼皮狂跳,竭力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無數黑蛇從身邊蜿蜒而過,很快蠕動起一座黑色的墳丘,十幾分鍾後,范元旦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副骨架,一個大小夥子瞬間消失了。
黑蛇緩緩散去,四周再次寂靜下來,范元旦緩緩向前,走過那具屍骨甚至鬥沒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