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元旦微微後退,烈火熊熊瞬間吞噬了這間房子,裡面傳來各種詭異的動靜。
大火燒了一個多小時,才慢慢的熄滅,其實這裡的房子都是純石頭建築,燃燒的都是桐油而已,整個房子被燒的漆黑無比,牆壁散發著高溫。
“阿秀,別怪我。”石堅背著手微微歎氣:“這不是曾經了,過去的就過去吧。”
門轟的倒下,裡面湧出一股熱流,范元旦探頭向裡面看去,已經燒的黑漆漆的了,等到溫度低了一些,范元旦打開手機手電筒向裡面看去,裡面已經沒了任何的動靜,高溫燒灼之下,裡面熱氣騰騰。
戴上眼鏡四下看去,牆上的蛾蚋,地上的蜘蛛都已經化成了飛灰,而那隻壁虎好像也被烤死了,掉落在地上成了焦炭。
范元旦小心翼翼的蹲在床前向下看過去,當手電筒掃過床下的一瞬,差點讓他把手機扔掉,床下竟然埋著一口大缸,黑漆漆。
掀開床板,這才發現,這大缸之中盤坐著一具枯骨,應該是一個女人的乾屍,竟然手抓著缸沿如同要爬出來一般,可惜來不及了,直接被熏烤而死。
“她,她沒死?”石堅看了一眼,頓時如受雷擊一般,不斷哆嗦:“當時她說,死後把她埋在這裡,她要守著我們,原來是真的?”
“現在死了。”范元旦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的落洞女難道真的不死,不可能。
他來到水缸前向下看去,應該是死了,因為下半身已經全部白骨化了,腿下還有一些殘留的蜘蛛屍骸,以身飼蜘蛛?
范元旦隱約感到,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她應該是利用這間房子等待一個什麽機會,也許是養害神,也許……
“我知道了,是讖法。”石堅好像記起什麽,顫抖雙手喃喃:“養蠱人有一個傳說,如果養成十壇蠱,那麽你也就懂了蠱的原理,你就能懂,人養蠱,蠱養人……”
蠱養人?
范元旦倒是聽過一個傳說,傳說養蠱人最終能依靠蠱蟲來延續生命。
說起蠱術的起源,這個就很複雜了,蠱術其實是讖術的一個分支,史書記載來源很早,相傳當年三藏法師拜佛求經,過路暹羅遇到老鱉作亂,經書落入水中,後被撈起一部分被稱作經,而剩下的一部分“讖”則順流飄走。
其中一部分在雲南被道教老祖獲得,從此開啟了茅山,龍虎等門派術法的輝煌,而另外少量被暹羅人獲得發展出降頭術無數邪惡流派,還有一部分扶桑遣唐使偷偷買去,逐漸發展出來陰陽師文化。
而另外一部分細枝末節的東西流落到了苗疆,逐漸就發展出來了蠱術,有一些道法同源的奧妙了。
“既然都這樣了,只能這樣了。”范元旦走出門輕輕關門:“我幫你們拿到百鳥衣。”
“好,這兩天你先暫時住石連木的房間,我跟石連木一個房間。”石堅點點頭道,范元旦點頭答應下來。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三個人回到前面的小院兒,將這個小院子直接鎖死,回去休息。
深夜,淅淅瀝瀝的雨驟然大了,嘩啦啦,好像是蕩滌一切一般。
那被燒焦的房子中,突然有了動靜,黑暗中大壁虎翻身爬起,嘩啦啦抖抖身上的膠皮,順著門縫鑽出,消失不見了……
天亮時分,范元旦早早起床,石連木好像是一夜沒睡,已經做好了早餐:“吃飯吧。”
“不了,我今天要去桃子溪。”
“不急,現在還早,等吃了飯我送你過去。”石連木帶著一絲歉意:“不過我只能送你到村口,我這個人受人忌諱,不能進村的。”
“沒關系!”范元旦表示理解,微微一笑:“我走過去就行。”
吃罷了飯,兩個人上車出門,此時門外不遠處,十幾個身穿雨衣的漢子惡狠狠地瞪著三輪車,看到車出現,綁著小辮的胖子一擺手:“跟過去,這次一定要堵住他。”
“可是,養蠱人很邪,昨天就差點整死我們,這……”
“怕什麽,咱們是蝴蝶花家的人,我就看誰敢惹咱?”另外一個漢子有些不服氣冷哼:“那倒是要試試究竟誰的蠱術高了。”
“閉嘴吧,閬達失蹤,如果讓符天命知道,我們都得死。”小辮呵斥一聲:“抓到人,找回閬達,咱們才能回去,懂嗎?”
“懂!”
“在此之前,都把嘴給我閉緊了,否則老子倒了大霉,你們也得完蛋。”小辮惡狠狠威脅一番後,一擺手十幾個人跟了上去。
桃子溪,距離九天渡不遠,隔著一個山頭,也是靠江的地方,范元旦撥出電話之後,對方發出一陣忙音。
接連撥打了三個電話,並沒有人接聽,這讓范元旦有些疑惑。
“桃子溪啊,因為地理位置太深,通訊設備沒有安裝到位,電話是打不通的。”
“嗯,沒事!”
三路車顛簸爬上山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個深谷,而在深谷平地上,隱約可以看到散落著很多人家。
“這就是桃子溪了,曾經這個地方可是很熱鬧的,原先這裡發現了一個有色金屬礦,有國外的老板想來開發的,都建立了礦區,投資了設備,後來為了保護環境沒有開發。”
范元旦點點頭,車在山頂停下,范元旦下車點點頭:“你先回去吧。”
“我在這裡等你。”石連木指著不遠處山林的一個房子:“哪裡有一個廢棄的護林站,你走的時候喊我。”
“好!”
踩著一腳水一腳泥下山,來到村口,這裡有一個小賣鋪。
一個中年女人看到范元旦,眼神閃過一絲警惕,抱起正在玩耍的孩子狐疑的看著他。
“幹什麽的?”一個推著車的老人看到范元旦遠遠喊了一聲,范元旦微微一笑:“我找麻拉郎。”
“麻拉郎?”老人冷笑幾聲:“他死了。”
“死了?”范元旦一愣:“什麽時候死的?”
“昨天!”
“我是他的朋友,能不能去看看?”范元旦問道,那老人狐疑的打量半晌,冷哼一聲指著遠處一棟房子:“屍體在哪裡停著,你願意看就看吧。”
范元旦轉頭看過去,在村西頭有一處孤零零的房子,四周滿是樹木,看上去非常清幽的地方,門口擺著花圈,有一個雨布搭建的棚子,裡面坐著十幾個人好像正在忙碌。
走到時候,一個胳膊上帶著黑箍的中年女人走過:“你是誰?”
“我是麻拉郎的朋友,我們前兩天還通過電話,怎麽這麽突然?”范元旦表情帶著肅然:“他是怎麽去世的?”
“食物中毒,吃壞了,人就不行的咯。”那中年女人歎了口氣:“你要看一眼嗎?”
“來都來了,肯定作為朋友得送送他。”范元旦掏出一千塊遞過:“節哀了。”
“我給你上個名字吧?”
“不用了。”范元旦點點頭走進草棚,此時一具屍體躺在棺材中,雙眼閉著臉色青紫,看上去有些恐怖,范元旦微微皺眉打量眼前這具屍體,忽的心砰的一跳,這個人竟然長得跟自己有五分相似,身材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