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過當年你下手太狠,給他踹斷了腿,踹的生育不了了,也真解氣。”老太太帶著笑容:“他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兒子都不是他的,孫子又不是他兒子的,這一家子人。”
范元旦心中一動,這說的是蔡寶?
“過去了,就過去了,行了。”鐵二保好像早就知道一般看著滿桌的菜:“來,老嫂子,來吧,咱們坐下邊吃邊聊。”
三人吃飯,范元旦忽的想起老和尚:“奶奶,您給我講講老和尚的故事吧?”
“老和尚,你說是糊塗和尚吧?”老太太聽到這句話一愣,忽的想起來:“當年修水庫,他的廟被拆了,就來了這個村,說是住幾天,我當時就讓他住家裡了。”
“他還帶了東西?”
“嗯,帶了廟裡的一些東西,就在房裡打坐念佛,說是再化緣修個廟,只是還沒有行動,人就死了,可惜了。”老太太帶著一絲遺憾:“那個可是好人。”
“還有一口鍾?”
“嗯,有一個大掛鍾,扔在村東倉庫了,誰也沒管過。”老太太帶著回憶:“我早年去看過,大鍾上還有一些花紋,很好看的。”
“對了,和尚以前住在那個屋,我想看看。”
“院子西牆邊那間,現在對著雜貨沒用了。”老太太隨意一指,范元旦點頭起身來到那處西房,摘掉鎖用力推開門,裡面房間裡面髒亂不堪落滿了灰塵,甚至頂棚都有些露了,估計沒人管過。
在角落地上有一個蒲團,旁邊放著一張床,床上堆著一些雜貨垃圾,在牆上還貼著一個佛字,用宣紙寫的,看上去充滿了佛性。
范元旦環視四周,雙眼金芒一閃,他心中一動,牆上那張佛字竟然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風水聖器?
這讓范元旦心中一驚,要知道,一個人如果隨便寫個字都能產生風水辟邪的效果,這人的佛性修為簡直有些不可思議的強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和尚,絕對大師一級了,也不知道怎麽稱呼,如今默默無聞的去世,真的讓人唏噓。
牆上那副字能值最少幾萬塊,但是范元旦沒有動,放在這裡肯定有深意,這是老和尚故意的,應該是報答老太太的恩情,這就不能動了。
范元旦眼神掃過,突然在床上一個隱秘的角落升騰起一股白芒,裡面竟然夾雜了耀眼的金芒,范元旦心中一動,快步走過去扒拉開所有的雜物,拉開床腳,當啷,一個略顯沉重的東西出現了。
眼前一個黑乎乎髒汙的小香爐出現,范元旦本來也不以為意,拿起之後竟然沉甸甸的,而且仔細一打量心中一驚,好規整的器型。
范元旦用指甲擦拭幾下,竟然露出一絲絲黃銅色的底子,上面隱約帶著淡淡金芒一般,范元旦頓時驚喜交加,心中隱約帶著一絲猜測。
銅嵌銀絲蟬紋獸吞耳圈足爐?
如果寶光沒錯,這是正兒八經的宣德爐,錯不了。
銅嵌銀絲蟬紋獸吞耳圈足爐,高8.1cm,口徑11.3cm,銅爐為簋形器。口外侈,收頸,鼓腹,左右飾獸吞式雙耳,圈足。器表飾嵌銀絲蟬紋,頸、足飾回紋,頸下飾蟬紋。此爐器形古拙周正,製作精良,紋飾粗中有細。包漿厚重自然,幾乎掩蓋了嵌銀絲裝飾。鑄嵌工藝精湛,在歲月的侵蝕下仍然不失神采,令人稱道。
宣德爐最初是擬古器式樣鑄成,並非出於臆造,所以青銅簋也屬原形之一,蟬紋、回紋本為商周青銅器上的重要紋飾。
這種工藝加上寶光,很有可能這就是正宗的宣德爐真品。
如果是這樣,那價值可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這宣德爐經過老和尚常年的供養,那這還了得,如果是確認,簡直就是壓箱底的寶貝了。
范元旦並沒有繼續擦拭,要知道,這種宣德爐這層灰也是不得了,吃過香火的,破壞掉可惜,而且這是一味很好的中藥,叫百草霜。
尤其是這個香爐上的百草霜,那是尤其厲害了。
范元旦找了張紙裹著香爐來到房中:“奶奶,我想請走這個爐子,您看行不行?”
“喜歡就拿唄,反正過幾年我死了,這裡也沒人來了。”老太太歎了口氣:“少川父母死的早,現在缺乏管教,我這麽大年紀了,也管不了了,愛怎怎地吧。”
“這樣吧,您開個價,或者我多給您些錢?”范元旦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說破爐子的路數,這可是不得了的,被人聽到那就是殺身之禍。
“什麽錢不錢的,拿走就是了,這也不是我的東西,是老和尚的,當年跟老和尚聊天的時候,他說過,等他死了,東西任憑有緣人拿走。”老太太擺擺手大方道:“還喜歡什麽,一起拿走都行。”
“謝謝了。”范元旦心中驚喜,包裹起爐子,起身來到車邊打開車門放到駕駛座下。
此時他又遠遠地看到那塊老和尚的墓碑,心中一動信步走了過去,來到墓碑前,仔細看著這塊墓碑,墓碑其實並沒有特殊之處,范元旦走到北面看去。
後面有一篇文,老和尚,無名,自嘲糊塗和尚,為人和善,頗有俠骨之風,年級為之,俗家姓唐……
其實這基本是沒有什麽用的,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廢話,不過下面很有意思,鎮黿寺歷代十幾主持僧人,都是輪換來可以說每一任都相當的厲害,這是最後一任,他們傳承神秘,說不清從哪裡來,也不說為什麽。
這就有些怪了,不過范元旦對於這些大師的慈悲還是真心地欽佩的。
此時雪越下越大,四周白茫茫一片,范元旦冒著風雪回到院子中,跟老太太繼續聊天,此時老太太正在信馬由韁的聊著。
“您對石馬水庫的鎮黿寺了解嗎?”范元旦看著老太太問道。
老太太一愣,狐疑的看著范元旦:“舞陽河的鎮黿寺,那當然了,小時後經常在那裡玩的。”
“您能說說嗎?”
“那有啥不行的,小時後,家裡窮,我們這些孩子都背著框四處挖野菜,挖草藥的,當時鎮黿寺還不是這個和尚,好像是一個更老的和尚,這個和尚老的走不動了,就花錢收我們的菜。”
老太太笑眯眯:“我們就愛給他送菜,換點錢花,其實有的人送的就是野草,他也照收不誤,草藥另外給錢,我們天天在哪裡玩。”
“他講過這個鎮黿寺的來歷?”
“嗯,說是嘉慶年間的事情,什麽老鱉作亂,八個石馬鎮壓老鱉,當時有高人天師硬生生攔住老鱉,用短劍發出一道白光,直接切掉了老鱉的一根前腿呢。”老太太笑吟吟:“真假誰也說不清了,不過就是這麽一說圖一樂吧。”
“前腿?”
“對啊,據說那根前腿跟電線杆一樣粗,一人多高呢,被一個當時大官要走了,獻給了皇上,還砍下一大塊龜甲,對了老和尚還給我看了他的佛珠,上面有一顆雪白色的大珠子,據說就是用龜甲裡扣出的珠子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