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茶攤前，范元旦離開隊伍指著保溫桶：“還有多少草茶？”

  “好多呢。”

  “我都買了，送葬也辛苦，哎。”范元旦佯裝悲痛，老太太也歎了口氣：“行，算你二百塊吧。”

  “這樣，我要把這些草茶送到墓地給幫忙人喝，保溫桶跟所有的碗都給我吧，另外三輪車也給我，一起算個價格。”

  “不用！”老太太非常豪爽：“你拿去用，用完了送回來就行。”

  “我的家住的遠，還是算個價格吧，這樣我也不用送了，您再買新的。”范元旦壓抑住情緒道。

  老太太思落再三點頭：“這樣吧，五百塊，主要三輪車太貴。”

  “五百不好聽，八百吧。”范元旦豪爽的揮揮手，掏出八百塊遞過，老太太笑吟吟幫忙把所有東西裝上三輪車，在不經意間，范元旦看到了她攤位上的微信二維碼，悄悄掏出手機掃了一萬塊。

  盡管這些也不足以抵消這些大碗的價值，可是范元旦信奉一個，撿漏歸撿漏，但是絕對不能讓好人吃虧的信條，老太太做生意不容易，這個便宜是不能沾的。

  范元旦騎著三輪車一路拐彎直奔自己的汽車，將幾個大碗整理出來裝上車之後，將其余的東西找了一個農民，給他二百塊讓他給送葬隊伍送去，之後開車回到榮珍閣中。

  張不凡站在門外，看到范元旦提著兩隻雞下車，快步跑了過去，滿臉堆笑：“哎呀，范哥，我等你好久了。”

  “范哥？”范元旦看了一眼張不凡：“咱們倆應該是敵人吧？”

  “哪兒那麽多敵人？”張不凡笑吟吟拉著范元旦的手：“今天晚上，我請客，您一定賞光。”

  “對不起，沒空。”范元旦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本身對這個張不凡就沒有什麽好印象，突然請客吃飯，這更讓人懷疑了。

  “聽我說，范哥，我弄了個好東西，可是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如果您能指點一下，不勝感激。”張不凡實在無奈，只能低聲下氣：“幫幫忙。”

  “這個找雨辰就行，他的眼力在我之上。”

  “估計他也看不明白，我爹說了，您是神眼天師的傳人，這件東西非你不可。”張不凡強忍著心中的不快強笑：“幫忙一下。”

  “這樣吧，如果現在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晚上真的沒時間。”范元旦略一沉吟，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都是在街上做生意的，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太好了，那您跟我來？”

  “等下！”范元旦進門，把兩隻雞交給榮正豐，給他寫了一個燉雞的方子，安排狄雨辰把車裡搞到的青花菊瓣紋雞心碗搬回去，張不凡看著那些大碗臉色變得非常古怪：“這些碗您弄回來了？”

  “怎麽？”范元旦渾然不在意，張不凡眼神閃過一絲嘲諷：“沒什麽，不過……您小心了。”

  “小心什麽？”

  “沒事！”張不凡掩飾似的一笑，轉而言其他：“咱們現在就去？”

  范元旦微微皺眉，這張不凡好像認識這批碗，而且這裡面有故事啊。

  不過范元旦並不擔心，畢竟自己付錢了，而且並沒有虧欠什麽，所以也就心安理得。

  兩人來到博趣閣，此時張金泉坐在大堂之中，看到范元旦尷尬一笑：“小范來了，快上茶。”

  “張叔叔不用客氣了，我還有事，咱們乾正事兒。”范元旦委婉的拒絕，張金泉點點頭，起身從架子上拿起一個小小的錦盒放到桌上：“就是這件東西。”

  范元旦輕輕打開，雙眼驟然縮成針尖，急速後退失聲驚呼：“你，你們瘋了？”

  眼前是一個巴掌大的碗，可是這碗裡面有乾涸的燈油，散發著一股奇怪地檀香味道，這本來也沒有稀奇的，可是這個碗，是一個人的頭蓋骨。

  嘎巴拉碗，竟然是一個嘎巴拉碗。

  嘎巴拉碗又名托巴，是用人的頭蓋骨做成的一種骷髏碗，又稱內供顱器、人頭器，是修＂無上瑜伽密部＂舉行灌頂儀式的法器，為藏傳佛教頂級法器之一。

  嘎巴拉碗不僅作為密宗法器使用，還是一種重要的供養器，作為一種貴重的舍利進行供奉，隻供於護法神殿和密宗師、行者的修煉禪房，或密宗室內，在寺院的大殿中是根本看不到的。

  這種無上法器怎麽弄來的，用腳指頭也可以想得到。

  范元旦忍著心中驚慌，恭敬地雙手合十之後，慢慢雙手拿出這個碗，心中又是一驚，太珍貴了吧？
  此件嘎巴拉碗為銀鎏金鏨花，由碗蓋、碗體及碗托三部分組成。蓋鈕為鑲嵌寶珠的火焰形，碗蓋上鏨有四個纏枝蓮，包圍在蓋鈕周圍。蓋上還鏨有吉祥八寶紋：輪、螺、傘、蓋、花、罐、魚、長，寓吉祥如意之意。

  碗托上部為圓形台座，束腰處鎏金並嵌一圈綠松石，三面分別飾人頭，四周及碗托底座表面飾纏枝蓮紋，蓮花鎏金。底板刻滿、漢、蒙、藏四種文字，內容大意為：＂古噶巴喇供椀讚　我聞在昔佛月光明以頭施檀普度眾生左旃檀塗右利刀割扵此二人不分別五印三藏古德多有用是義例自施其首十方十色一以化之同凡悲仰共聖慈悲是真供養無供養者作讚饒舌波羅般若嘉平月禦讚。＂
  鑒寶神瞳之下，這件寶貝金芒耀眼刺目，簡直如同一團金球，頂級聖器！

  范元旦倒吸一口冷氣，恭恭敬敬再次雙手合十放到盒子中，輕輕蓋上盒子一推：“東西我沒有見過。”

  “我想請教，這件東西……”張不凡還要問，張金泉眼皮微微抽搐強笑：“小范，說說無妨。”

  “這件東西到你手裡，怕是要得罪無數人，成為無數人的公敵了。”范元旦搖搖頭：“竟然關上門說話，那我就說說，這件東西的來歷，我還真知道。”

  “請教！”

  “根據史書記載，元朝藏傳匪人楊璉真伽盜掘前朝皇陵，見皇陵之中屍身保存完好，將屍體倒掛在樹上三天，結果流出水銀，又以屍骨頭蓋骨奉給帝師八思巴為飲器，是為骷髏碗，說的就是這件東西，具體是誰原諒我不能說。”范元旦歎了口氣：“後來明朝之後，此碗被追回，供奉佛塔之上，您明白嗎？”

  這件事乾系太大了，這種重寶可以說已經超越了文物的范疇，沾上肯定是死，范元旦可不想惹這種天大的麻煩。

  “我隻想確認，它是聖物嗎？”張金泉眼神閃過一絲貪婪與瘋狂。

  “是！”范元旦沉吟良久，還是點點頭：“不僅是聖物，還是頂級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