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幅畫就是這種情況,幾十年前,他只是一個西北畫報社的社長,名氣並不怎麽大,所以流傳下來的還是很多,也沒人在乎。
“我聽說王天中先生去世了?”
“我也聽說了,新聞有報道。”榮正豐點點頭,范元旦打開手機搜索新聞,果然出現了這一條,王天中先生去世,遺孀對簿公堂的新聞。
著名的收藏家王天中先生突然因為心臟病去世,因為遺留財產,三兒一女加上遺孀開始了爭奪,他們已經開始變賣王天中在全球的產業,瓜分他的私人收藏品。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王天中估計也想不到,自己在身後竟然會有這麽淒涼的下場。
“對了爸爸,您聽說過王天中有收藏什麽特別真愛的寶貝之類的傳聞嗎?”
“特別珍愛的?”榮正豐想了半天:“有,有一個,他特別喜歡一座鍾。”
“鍾?”
“對,就是鍾,是一尊歐洲傳教士進貢的銅鍍金四象馱轉花水法鍾。為歐洲英吉利製造,此鍾分七層,頂端有花束,其下鍍金樹木圍繞水法,四角有守衛武士,再下台座四面設水法景觀。台座下四角托曲形支架,四角各飾一孔雀。中央有人物環行。中央層為四象馱起二針時鍾,鍾下嵌仕女琺琅畫,四象身後有馬、牛等動物環行。象足下底座內有轉動環行的人物。最底層為機械裝置和樂箱。鍾開啟機械後,在樂聲中瀑布直瀉而下,人與動物圍繞中心環轉不停。”
榮正豐帶著一絲讚歎:“可以說這是鍾表史上集合精華之大成之作,被歐洲人稱作天堂之音,當時就價值十萬英鎊呢。”
“天堂?”范元旦心中一動,榮正豐點點頭:“當年民國之亂,這座鍾遺失了,最後落到了王天中手中,可惜好像是壞掉了,還是鑰匙丟失了,最終成了一個擺設。”
“這座鍾現在在他的博物館?”
“沒有,王天中先生曾經捐助了陽川博物館一個展廳,那座鍾就在展廳之中展示呢。”
聽到這裡范元旦范元旦心中一動,難道這把鑰匙是這座鍾的,鍾表內才是藏東西的地方?
這一切只能是基於猜測了,范元旦心中頓時熱了,很有可能,哪裡也不會比博物館更安全了,東西藏在哪裡沒有人會想到的。
“走吧,我帶你去見楊易木教授,我們盡快把一些細節性的東西敲定一下,請他出一個鑒定報告。”榮正豐回去更換了一身衣服:“記住,我帶你去的這個場合規格很高,有些東西不管是對或者不對,不要妄自發表任何的意見,切記。”
“記住了。”范元旦點點頭。
這是應該的,既然人家的東西,發表評論也不是太好。
范元旦要去的地方是臨海國際交流中心,說是國際交流中心,其實就是坐落於步行街上的一個臨海理工大學的教職中心罷了,此時整個步行街被圍的水泄不通。
范元旦兩人來到步行街的時候,看到外面舉著牌子狂熱的粉絲,簡直有種見偶像的感覺。
楊易木不僅是著名的書畫鑒賞家,而且是國內一流的美術家,還是國家級美術學院的考官,他的技法風格幾乎可以說在大寫意類畫中佔有極高的地位,近年來他的一幅畫也在拍賣會上價值上百萬之多。
他醉心的寫意山水在學生中間是教學材料,所以也是他們的偶像。
范元旦背著畫桶擠入人群中,來到正門口,榮正豐打了個電話,不多時,一個年輕帶著眼鏡的優雅女人匆匆走出,禮貌點頭:“跟我來吧。”
帶著兩人走進電梯來到三樓一個會議室,范元旦一眼看到了坐在中央位置的一個老先生,氣度不凡,滿頭白發八十多歲的樣子,抬頭紋和眼角紋都很重,長壽眉兩側耷拉遮住眼角,看上去非常慈和。
兩側圍坐十幾個中年人,好像正在談論什麽。
他的身邊坐著一個非常知性的女孩,正在殷勤的倒茶,看到兩人之後禮貌站起:“請坐吧。”
“您好!”榮正豐笑吟吟快步走過去:“楊先生,匆匆一別又有數載了。”
“正豐,好久不見。”楊易木眼神帶著笑意:“榮老爺子可還好?”
“很好,他也經常提起您,提起曾經一起喝了一晚上酒,醉倒在沙漠的故事。”榮正豐轉頭看著范元旦:“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婿小范,范元旦。”
“你就是范元旦?”突然身邊的女孩驚訝的出口,仔細打量一眼忽的站起身帶著一絲鄙夷:“你就是范元旦?”
“咱們認識?”范元旦微微一笑,眼前這個女孩看上去長得非常精致,用精致這個詞是突兀出現在腦海的,因為長得太標準了。
紅白條紋短袖,黑色的領邊和袖邊,精致剪裁,顯得小巧玲瓏,圓領露出漂亮的鎖骨。淡藍色的迷你短褲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一雙紅色布鞋簡約大方。左手手腕上是一連串的細小紅圈圈手鐲,陽光下發著耀眼的光澤。頭髮蓬松盤起,雪白的耳垂掛著兩個銀白環狀耳環。只是化了淡妝,嘴唇上塗了淡粉唇彩,卷翹的眼睫毛忽閃忽閃,淡藍色的美瞳散發著妖冶。
看得出,這個女人整過容,雖然被厚厚的粉底遮蓋,范元旦依舊能看得出,她的妖豔顯得非常的生硬。
“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那女孩嘴角露出一絲鄙夷冷哼,轉身離去。
“這位是……”范元旦啞然看了一眼楊易木,楊老先生微微一笑:她是汪子涵,我的一個美院學生,今天是跟著來交流的。”
“汪子涵?”范元旦皺眉不解,自己對於這個名字極其陌生,可以說從來沒有聽說過。
不過范元旦此時的關注點也不在這裡:“楊老先生,今天是有一副畫作想請您鑒定一下,如果您有時間的話。”
“沒有問題,這樣,跟我來吧。”楊易木略一沉吟笑吟吟環視四周:“抱歉,我太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半個小時後咱們繼續談。”
幾個人來到一間休息室,范元旦拿出畫打開,楊易木眉頭微微一皺:“敢叫日月換新天,這個從整體風格上來說很像是石魯先生晚期作品,不過……”
他的手輕輕摩挲,狐疑的戴上眼鏡看了半天:“應該是石魯先生的作品。”
說到這裡的時候,榮正豐與范元旦已經壓抑不住喜悅,只要有這句話,幾乎可以去確定了。
可是楊易木依舊仔細觀察微微搖頭:“不對,不對。”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