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喝水吧。”范元旦沒有多說,榮宛凝一把抱住他瑟瑟發抖:“我做了個夢,你在前面跑,我追,可是我追不上你,好多奇怪的女人,很漂亮,外國女人。”
“不要多想了,只是一個夢。”范元旦並不想說破,幫她蓋上被子:“睡吧。”
“哦!”榮宛凝死死攥著范元旦的手,安靜的睡去。
范元旦陷入沉思,這個軍屯村跟石佛到底是怎麽回事,忽的他記起那個盒子,跟清乾隆茶葉末釉綬帶耳葫蘆瓶在一起的盒子。
輕輕放開榮宛凝的手回到車上,從後備箱拿出小盒子,回到房間打開,這個盒子不知道什麽木料,已經腐朽透了,四周純銅鑲邊,應該是非常漂亮的東西。
打開之後,裡面有一塊黃布,輕輕解開黃布之後,露出裡面一顆五彩的玻璃珠。
這玻璃珠看上去非常奇怪,輕輕一捏,好像不像是玻璃,更像是塑料的感覺,而且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祥和氣息。
范元旦金芒一閃,手中的玻璃球竟然發出耀眼強光,晃的眼睛生疼,甚至光芒穿透了范元旦的手心,整個手掌都是亮的。
光芒甚至隱隱映出手臂上的陰陽爻,一清二楚。
“舍利子?”范元旦心中一震,猛然攥住左右看了一眼,竟然是一顆舍利子,而且是五彩舍利子。
舍利子,是舍利中的堅固微粒,又名"堅固子"。舍利這一稱謂,至後世脫離了其本意,而是特指佛陀或高僧遺骨火化後結成的珠狀結晶體。高僧大德火化後,常在遺體骨灰(舍利)中發現堅固或結晶的微粒。因此佛教徒,對此舍利中的"堅固子",特別重視和尊敬,稱為"舍利子"。
范元旦恭敬地找了個盒子收起,這可是太珍貴了,風水聖物。
此時他才發現那塊黃布,上面竟然有一片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寫的都是梵文,看不懂。
范元旦覺得這塊黃布上應該是有重要的線索,用手機拍下之後發給了徐一秋:“麻煩您有時間幫忙翻譯一下。”
這個破盒子,本來范元旦並沒有感覺什麽,可是仔細觀察這生鏽的銅件,上面的鏤空浮雕很有意思,應該是某種回文加上了蓮花紋路,用的是特殊手法打造。
這種手法興盛在明末清初,只是由於工序繁雜,到了乾隆時期就失傳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范元旦微微皺眉,並沒有說話,將這塊銅片也完整的收好,也許這日後會有用處吧。
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榮宛凝醒來的時候,看到范元旦躺在沙發上沉沉的睡著,眼神閃過一絲柔情,輕輕起床來到他的身邊,將衣服給他蓋上。
范元旦睜開眼睛微微一笑:“醒了?”
“嗯!”
“吃早飯吧。”
兩人吃了早飯,再次回到花鳥魚蟲市場,此時這個市場的人好像是更多了一些。
原來每個月會有一天是廟會,在這個廟會上,遠近知名的蟲主都會帶著自己的蟲前來或者交易,或者設置鬥台,屆時會有很多有錢的買主來尋蟲,若是被看上賣出十倍的價格都是輕松地。
再次來到那處胡同,可惜大門緊鎖,店內無人,范元旦輕輕敲門,一個過路客人笑吟吟:“老王可不在,你去蟲兒市,準能找到他。”
“蟲兒市?”
“對,每個月都會有一次蟲兒市,你向北走就看到了。”
范元旦謝過了那過路客人,兩人走入市場一路向北,路過一座石橋之後,眼前的壯觀景象讓兩個人微微一驚。
太壯觀了,足足上百畝地大小的地方,全都是擺攤賣蟲的,無數蟲鳴此起彼伏,這裡的人也最多,每個攤位上幾乎都圍滿了人,聲音此起彼伏。
““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黃”,你這蘆花白不如青大頭,三百最高了。”
“不行,少了兩千不要考慮,我是大蟲,七厘的。”
“嗨,你看這隻銅頭鐵背,牙口比身子都大,絕對能鬥。”
范元旦笑吟吟看著左右的蟲,榮宛凝攥著兩個蟋蟀罐不斷地對比:“咱們也賣掉一隻吧。”
聽到這句話,旁邊有人馬上接茬:“姑娘也玩蟲,來看看!”
聽到榮宛凝也有蟲,呼啦啦圍上一群人,榮宛凝不好意思拿出抓的小蟲:“昨天晚上抓的。”
有經驗的人呢接過蟋蟀罐打開,用一根草撩撥:“哎呀,不錯,玄甲陰陽翅,鬥性很好,不過小了點五厘五的,這樣,給你一百塊吧。”
“一百?”旁邊人冷笑一聲:“你蒙人姑娘吧,這隻最少二百。”
“二百一。”
“二百二。”
很快,這隻蟲竟然競價到了三百,榮宛凝也愣住了,抓一隻蟲就三百塊?
“賣不賣?”
聽到這話,榮宛凝猶豫的看了一眼范元旦,范元旦鼓勵的一笑,榮宛凝點頭:“賣了。”
三百塊到手,其實這點錢對於榮宛凝來說並沒有什麽,但是有一種小竊喜,原來一隻蟲子那麽值錢。
“對了,這個罐有什麽,看看唄?”一個蟲友眼尖,一眼看到她另一隻手的蛐蛐罐,笑吟吟問道。
“這隻不賣的。”
“看看。”
榮宛凝拗不過眾人,只能遞過蛐蛐罐,那人只是看了一眼,瞬間目光呆滯了,手不斷顫抖:“我的天,八厘的披袍玄甲陰陽翅……”
聽到這句話,頓時四周都炸了鍋,甚至一些攤主直接扔掉蟈蟈罐粗湧了過來,爭相去看那蟋蟀罐:“我的天,這麽好的蟲,好多年不見了吧?”
“一萬塊,讓給我。”一個胖子擠過眾人擦擦臉上的汗:“我出一萬。”
“我出三萬!”
“滾蛋吧,十萬。”旁邊一個青年直接喊出十萬,讓所有人一驚,這個價格也太高了。
“等一下。”一個身穿唐裝頭髮花白帶著金絲眼鏡的老人擠過眾人,所有人一看紛紛恭敬問好:“是公孫先生。”
“我看看蟲。”那公孫先生一襲唐裝,他是個矮小結實的老頭兒,走起路來一抽一抽的,像個孩子玩的穿線木偶。柔軟褐色的頭髮稀拉拉地蓋在頭上,他的前額特別大,簡直和面部不太相稱。臉盤的輪廓也很怪,因為所有的牙齒全部脫落了。眼睛裡閃耀著智慧的光芒,又敏銳,又細致。
他看了一眼裡面的蟲,表情凝重起來頻頻點頭:“好蟲,頭色呈青金色眼中似有金光閃閃,長須粗壯有力,牙鉗中的鋸齒要尖銳而鋒利難得一見的好蟲。”
“公孫老先生都說了,他可是蟲神,沒錯了。”胖子連忙喊了一聲,舉起手裡的包拍拍:“十五萬,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