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天南海北的吹著,范元旦看著窗外微微皺眉:“不對,這周圍哪有什麽人家,你這是到了那裡?”
“快了,快了。”老崔含糊其辭,范元旦微微皺眉:“你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這條路近,放心吧,我不是壞人。”老崔依舊笑著踩了一腳油門,汽車呼嘯在風雨之中,車窗玻璃打的啪啪啪作響。
四周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那裡是哪裡的路,山駝子狐疑的打量四周,這已經是荒郊野外了吧。
遠處隱約出現了燈光,是一條高速路的立交橋下,汽車來到立交橋下突然停下,老崔聲音變得冷厲:“下車吧。”
“這是哪裡?”范元旦微微皺眉,這只是一個高大的立交橋下的涵洞,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橋洞下隱約閃爍燈光,四五個提著棍棒的混混從四面八方走出帶著不善冷笑:“先生,最近手頭有點緊,借點錢花花?”
山駝子忽的笑了,用力攥緊拳頭:“范哥,我來。”
“別傷人。”范元旦也有些無奈搖頭,山駝子冷笑一聲:“好來!”
他推門下車,從口袋中掏出二百塊錢舉起:“錢我有,誰敢來拿?”
一個混混冷笑一聲提著鐵棍走過:“還挺囂張,看來真得給你松松皮子了。”
那混混咬牙雙手持鐵棍猛然惡狠狠砸過,砰,山駝子隨手一舉抓住鐵棍帶著不屑:“就這點力氣,來,用力。”
“大家上,打死他。”另外一個混混獰笑一聲:“在咱們面前裝大尾巴狗。”
另外兩個混混對視一眼,交錯而過掄起鐵棍硬生生砸了過去,山駝子不躲不閃,任憑兩根鐵棍砸在後背上,撲,竟然震的兩個混混手腕發麻。
“行了,別鬧了,滾吧。”范元旦淡淡推門下車擺擺手:“車留下。”
幾個混混蒙圈了,這到底是誰劫誰?
那老崔心中泛起一股苦水,沒想到搶劫搶到了鐵板,只能連忙下車乾笑:“真的別誤會,千萬別誤會,我馬上送您去賓館,不遠了,向前走兩三公裡就到了。”
“不用了!”范元旦看了一眼這輛車:“車留下,你們走吧。”
“啊……”老崔愣住了喃喃:“可是……”
“滾!”范元旦突然冷喝一聲,老崔無奈擺擺手:“咱們走。”
“怎麽走啊,回去還有二十裡山路呢。”一個混混也傻了眼:“還不被淋死?”
就在此時,橋洞之中驟然響起一股詭異的女人笑聲,聲音不斷回蕩,幾個混混慘叫一聲:“女鬼,女鬼……”
范元旦猛然抬頭,只見在高架橋的水泥柱頂上的縫隙處,一股披頭散發女人的臉一閃而逝,他的心中也猛然噗通一跳,女鬼?
世界上哪來的鬼?
范元旦隨手撿起一枚石頭,抖手扔出,嗡, 那石頭呼嘯而過,瞬間打在女鬼旁邊的石牆上,濺起一抹火星。
那女鬼估計也沒想到會有人不害怕,嚇得一閃蜷縮在縫隙之中不敢露頭。
此時所有的混混已經嚇得跌跌撞撞冒雨消失的無影無蹤,山駝子冷笑一聲:“我倒是想看看什麽人裝神弄鬼。”
他順著水泥柱的攀登架如同猿猴一般爬了上去,對於一個長期生活在關東野外的野人來說,本身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兒在乎這些。
就在此時, 那女鬼竟然猛然鑽出裂縫飛了起來,身穿白衣忽的沿著棚頂飛到了對面。
這讓范元旦心中噗通一跳,扯淡,哪有人會飛的,難道真的有鬼?
可是隨即山駝子竟然也飛了起來,追著過去一把抓住那女鬼的頭髮:“給我滾下來。”
女鬼尖叫一聲硬生生被山駝子從空中拽了下來,隨著一聲撕裂聲,衣服被撕開噗通掉落到地上。
白色衣服下竟然是一身破破爛爛如同乞丐一般的衣服,看上去髒汙無比的樣子。
“裝神弄鬼。”山駝子抓著那女人脖頸冷笑一聲,一把拉開她的頭髮,范元旦眼神微微一縮。
這個女人的臉上竟然也生著長毛,不過是淡金色的,看到臉被人看到,那女孩驚叫一聲捂住臉“不要。”
她的聲音清脆無比,顯得很慌亂,范元旦點頭示意山駝子把人放下溫聲:“你是誰?”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住在這裡,這是我的家。”女孩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我是毛女,我只是住在這裡,沒有害過人。”
“放心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范元旦對著山駝子點點頭:“你也不要自卑,你看看你身邊這個人,其實他跟你一樣的。”
聽到這句話,那女人狐疑的慢慢捂著臉抬頭從指縫中向山駝子看去,當他看到山駝子渾身是毛但是依舊相貌堂堂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迷醉,緩緩松開手。
其實女孩很美,這是一種莫名給人帶來的感覺,她渾身都是淡淡金黃色毛發,看上去感覺如同猴女但是絲毫不讓人厭惡,反而有種另類的美感,只是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看上去有些消瘦。
“對吧,剛剛你也看清楚了,我們只是過路的客人,剛剛有人搶劫,也多謝你把他們嚇跑了。”范元旦微微一笑,想了想回到車中拿出背包從包中掏出一些食物遞過:“這些吃的給你。”
女孩好像餓壞了,一把撕開麵包袋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范元旦微微搖頭,從包中掏出一千塊遞過:“這是賠償你的衣服,拿著吧。”
女孩怯怯抱著麵包猛啃卻拚命搖頭,眼神逐漸溢滿淚水。
“讓你拿著就拿著。”山駝子面色也柔和下來,一把多過錢塞給女孩:“你,好好生活,錢不夠給我說,我給你。”
范元旦頓時啞然,這個山駝子看樣子好像看上了這個姑娘,話都有些言不由衷了。
“行了,看樣子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不如聊聊吧。”范元旦感受四周嗖嗖的冷風指著車上:“車上暖和,走吧。”
“嗯!”女孩不舍的抱著一堆食物跟著上車低聲:“我叫仇煙煙,我是瓦屋山洪雅縣的人,今年十七歲了,我,我……是野人。”
“呵呵,不是,你怎麽可能是野人,只有一種情況,你很可能是返祖,這是一種罕見的病罷了。”范元旦笑吟吟權威:“也不用自卑。”
“我是被爸爸撿回來的,可是也因為我,爸爸至今光棍,吃了很多苦,我不願意再拖累他,我就自己出來了。”仇煙煙慢慢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她從記事起,就生活在一個普通的村子裡,可是別人都說她是猴子生的野孩子,因為這身毛發所以很自卑,整天不敢出門,等到了上學的年齡,父親強行把她送到了學校,可是因為受到嘲笑,上了兩天就輟學了,最終跟著父親挖草藥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