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轉頭對一直等著我表態的貝娜說道：“你說的話，我聽進去了，我也為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得有自己的原則，我們需要道德底線，如果沒有了這個底線，這個世界就會被仇恨所支配……”

  “你怎麽了嘛，我只是在說一件很小的事情，你為什麽要上升到世界的高度呢？”

  “因為我現在遇到的，真的不是一件小事兒……也許我不該這麽對茶小清，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唐果走向自我毀滅，我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

  “茶小清、唐果？……她們倆有什麽聯系。”

  “進屋說。”

  ……

  回到房間裡，我和貝娜各自坐在了兩邊的沙發上，我醞釀了很久之後，才開口對她說道：“在聊這件事情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算計過別人嗎？或者，有沒有被別人算計過？”

  “這……被別人說壞話，算是算計嗎？”

  “勉強算是算計的一種，還有更狠一點的嗎？”

  “女人和女人之間，無非就是這樣了。”

  我搖了搖頭，回道：“你是因為沒有接觸到，所以才會這麽說……其實，在今天之前，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是我身邊的人，卻刷新了我的認知……你知道嗎？唐果身上的事情，都是茶小清一手在背後操控的，她先是收買了唐果的經紀人，誘導唐果簽下了一份有失公平的對賭協議，然後又暗中爆唐果的黑料，讓唐果在失去口碑的同時，也失去了賺錢的能力……本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不在這個圈子裡混了，可當這兩個手段同時起作用後，唐果就徹底毀了，她現在想做個普通人都做不了，她身上不僅背了五百萬的對賭債務，而且還要賠償公司的經濟損失……”

  貝娜張著嘴聽我說完，半晌才歎道：“不可思議，真的不可思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心機這麽深沉的女人嗎？這是連環計，計中計，她讓我覺得可怕！”

  “我也覺得可怕，所以我們剛剛就是在為了這個事情爭吵……這件事情最大的悲哀就在於，唐果覺得自己沒有錯，茶小清不知道見好就收……夾在她們中間，我真的很痛苦！”

  沉默了很久之後，我又向貝娜問道：“作為旁觀者，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客觀的答案，我們三個人到底是誰做錯了？”

  “很難評判，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太早下結論，唐果經歷了這麽大的挫折，也許想法會改變呢，她可能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而茶小清，也未必要趕盡殺絕……她可能只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心有不甘！”

  “或許吧。”

  這時，貝娜忽然露出一個後怕的表情，她對我說道：“今天中午的時候，我故意跑到你房間氣茶小清，她會不會報復我啊？”

  “不至於。”

  “為什麽？”

  “你那蹩腳的表演，誰會當真。”

  貝娜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幸虧我沒演技！”

  ……

  貝娜走後，我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坐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下樓找了江小楷。我把自己的所見所聞，以及推測全部告訴了他，他也深信不疑，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茶小清就是衝著唐果來杭州的，而她的經紀人閃閃躲躲也必然有問題，所以，在蔡芙蓉和茶小清見面的那一刻，這件事情就已經水落石出了，更何況茶小清她自己都默認了。

  我和江小楷就這麽左一根、右一根的吸著煙。忽然，江小楷掐滅掉了手上的煙，對我說道：“其他事情我都能想明白，可是有一點，我搞不懂，茶小清為什麽要把唐果往死裡整？她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唐果用床照算計我和茶小清的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江小楷，因為我知道他對唐果有好感。可這個時候，真的已經瞞不住了。於是，我在一陣沉吟之後，對他說道：“說了你不要介意。”

  “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在這些事情沒有發生之前，我和茶小清算是男女朋友關系，我能感覺得出來，她是用真心對我的。”

  “這我知道，當時你拚著自己去坐牢也要護住她，她對你有好感，是人之常情。”

  “後來，我們就分開了……她去了德國。”

  “這也正常，你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激情退去的那一天，你們都會重新審視自己的。”

  “嗯，我知道會有這一天，但不至於來得這麽快……我們分開的原因，是因為唐果……那天晚上，我和你喝酒，喝到爛醉如泥，最後是她把我送回家的……”

  說到這裡，我停了下來，因為我發現江小楷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你倆是不是發生關系了？”

  “沒、絕對沒有，你我都是男人，你應該知道，喝成那樣，肯定是什麽都乾不了的，你那天也喝了不少，你現在想想，你還能記得自己回家以後發生的事情嗎？”

  “……你接著說。”

  我吸了一口煙，又說道：“唐果趁機拍了我們的床照，然後給茶小清發了過去……因為她和茶小清現在的未婚夫存在交易，她拆散了我和茶小清，茶小清的未婚夫給她資源，捧她做一線網紅……茶小清這才被惹惱了，後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江小楷的表情陰晴不定，許久之後，他才回道：“我真沒想到唐果會做出這種事情……她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難道不會事先打聽、打聽嘛……茶小清她爸茶國鋒，圈子裡面就沒有不怕他的人，茶小清的心機又能差到哪兒去，她竟然敢得罪茶小清！……不過，茶小清是不是也有點過了，她非要整死唐果才肯罷休嗎？”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想好怎麽善後。”

  “這事兒不需要想，你去找茶小清談……這是她給唐果下的圈套，所以能解開的，也只有她。”

  “我要是能和她談好，也就不至於坐在這兒跟你苦惱了……我現在特別不樂觀，因為我和茶小清之間的那點情分，已經全部被這件事情給磨沒了，我們現在說是仇人，也不過分！”

  說完這句話，我和江小楷又一起陷入到了沉默中，半晌，他才開口對我說道：“既然茶小清這麽咄咄逼人，那我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你們相處這麽久，她有沒有什麽把柄落在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