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茶小清發來的信息，我心裡不禁五味雜陳，如果余磊有非娶潘甜甜不可的決心，我當然希望潘甜甜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但是余磊現在想的卻是要和趙琳複婚，我該怎麽和茶小清開口？
  我已經傷害了她，難不成，現在再告訴她，我弟弟又要去傷害你妹妹了？所以，孩子絕對不能要，因為不要孩子，也算是及時止損。

  不管我選擇用什麽樣的話語去表達，本質上都是這個意思，於是，我陷入到了一個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的艱難境地中……

  不，這件事情，我不能對茶小清有所隱瞞，但是在告知她真相前，我必須再找余磊談一次，把潘甜甜已經有身孕的事實告訴他，然後讓他自己做抉擇……這不該成為我的苦惱。

  ……

  我把余磊叫到了酒店，我坐在沙發上抽煙，他有些不解地看著我，然後問道：“哥，你這麽晚把我叫過來，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啊？”

  “你要做爸爸了。”

  我用最直接的方式，把潘甜甜懷孕的事情告訴了余磊，說完以後，我便不再多說，我就這麽看著他，等著他的反應，可是他卻像個木頭人似的站著……

  半晌，我才看見他的腮幫子顫了顫，但還是不開口說話，也不知道是大腦已經死機，還是想了太多；於是，我又對他說道：“你要是沒有聽清，那我再跟你說一遍……潘甜甜懷孕了，她姐剛剛給我發了信息，問我該不該要這個孩子，因為現在正是她事業的上升期，要孩子對她的事業不利……我們在聊這個話題之前，我得多嘴問你一句，孩子是你的吧？”

  余磊終於開口回道：“你這麽問是什麽意思，你是在質疑甜甜的人品嗎？”

  “我不是在質疑甜甜的人品，我是在質疑你的，你不是要和趙琳複婚嘛，怕你不敢認帳。”

  “我敢認，如果她真的懷孕了，那孩子肯定是我的。”

  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說道：“你這個鍋太大，我是真心背不動，但是你敢承認，我就輕松多了……說吧，你打算怎麽辦？你要是堅持和趙琳複婚，那這個孩子肯定是不能要了；你如果想好好和甜甜過日子，以後就絕對不能再動一點要和趙琳複婚的念頭……這事兒，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得盡快做決定。”

  余磊的臉上忽然就有了痛苦之色，類似的事情我也曾經歷過，所以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能理解他，可我終究不能代替他去做決定，盡管，我在情感上是傾向於潘甜甜的，我知道，潘甜甜愛上一個男人，更多的是源自於內心的感覺和對愛情的期待，而趙琳則更看重一個男人的條件，如果要說的更準確一些的話，趙琳會喜歡上很多男人，因為這個世界上有錢的男人很多，但是潘甜甜不會，她們誰高誰低，明白的人，一目了然。

  余磊一時半會兒怕是做不出決定，他就這麽呆呆地望著我，就好像我的身上隱藏著答案似的。

  我按滅了手上的煙和他對視著，他的眼神看上去更加渴求了……

  我一聲歎息，終於又開口對他說道：“我最後再跟你說幾句：如果你選擇和趙琳在一起，那很簡單，只要你有錢，她怎麽都不會離開你，你們的關系靠錢維系著就行，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個更簡單的關系了，假設你以後很有錢的話，你在感情上不會有任何負擔，不過，這到底是優點還是缺點，我說不清；如果你選擇甜甜的話，她除了不會和你要錢，其他什麽都會要求你給她最好的，除了她，你不能再對其他任何女人有想法，你要記住她的生日，記住你們的結婚紀念日，記住她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款式的衣服，甚至喜歡什麽色號的口紅，你也要記得……聽上去很累吧？可是，她要這些，也只是因為真的愛你，所以才希望你的世界裡只有她……我就說這麽多了，選擇什麽樣的生活和愛情，最後還得你自己去做選擇。”

  說完，我又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支煙點上，之後不管余磊怎麽看著我，我都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其實，現在的我倒是有能力幫余磊解決眼前的難題，我知道趙琳想要什麽，我也願意給她的生活一個保障，甚至是大量的現金，可是這種拿金錢買來的選擇，除了證明趙琳真的是一個物質的女人之外，還能有其他什麽意義呢？

  ……

  在我第二支煙快要吸完的時候，余磊終於開口對我說道：“哥，這個時候，我特別想你能替我拿一個主意，可是，冷靜下來想想，這始終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得自己去面對……所以，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我會自己去找甜甜，跟她說清楚。”

  “你有這份擔當那是最好，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在和甜甜談的時候能夠清醒一點，不要重走我以前的老路……你應該比我更知道甜甜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對她來說，愛上一個男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放下一個男人更難。”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余磊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隨後便轉身離開了我的房間，看上去是挺乾淨利落的，但是能不能把這份乾淨利落真正延續到做選擇的時候，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可以做肯定的假設，就算我已經把這個女人的本質剖析出來給他看了，但他和趙琳有這麽多年的感情也是真的，他對趙琳的認知，肯定會摻雜很多的情感因素在裡面，這當然也是人之常情，我不可能對他苛求太多，更沒有資格用三言兩語就否定他和趙琳的全部……

  至少，在沒有步入社會之前，趙琳是真心愛過他的，步入社會之後，明知道他不會有很大的出息，還是選擇和他結了婚，自己卻是一個對事業有著很大野心的女人，你不能說這不是一種犧牲，因為在她家庭沒有出現危機之前，她自己本身又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女人，她絕對有條件去找一個比余磊更優秀的男人，但她沒有這麽做，更沒有在結婚的時候，去為難我們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

  我能把她定性成一個壞女人嗎？
  我不能，這個社會，大部分女人都是她這個樣子，所以茶小清或是潘甜甜才顯得夢幻。

  ……

  余磊走後的片刻，我終於給茶小清回復了信息，我說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樣，我也希望甜甜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雖然會影響她的事業，但我覺得這是比事業更重要的事情……”

  “我就知道，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真心希望甜甜和余磊能夠幸福，這樣多少會彌補一些遺憾。”

  我當然知道茶小清說的遺憾，指的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遺憾；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在和余磊談話的時候，我看似沒有表明立場，但在情感上或多或少是偏向潘甜甜的，盡管，我也很喜歡趙琳。

  我有些不願意去設想，最後余磊選擇的還是趙琳，潘甜甜會得到一個什麽樣的下場，於是，我只能寄希望於余磊真的聽懂了我剛剛說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