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發現大老張和茶小清在一起，也是顯得很疑惑，她小聲向我問道：“他們倆怎麽在一起聊起來了，而且還找了個這樣的地方，你以前知道這個地方嗎？”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兒，至於茶小清為什麽會和大老張在一起談事情，咱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可可還算是機靈，她拉住我，說了句“等等”，然後又說道：“茶小清不會是看上你的商業價值，然後找到你們老板尋求合作吧？”

  茶小清之前和我打電話，確實是這麽說的，但具體怎麽個合作法，我現在還不清楚，所以就沒有和可可多說，現在她自己猜出來了，待會兒反而好溝通，因為會省去很多解釋的時間。

  我向可可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猜測。

  “我覺得你們老板不敢冒著得罪譚丙坤的風險跟茶小清合作吧，聽說他一直在等著譚丙坤去投資他的新能源汽車呢，現在局勢這麽敏感，一旦讓譚丙坤知道了，他這事兒肯定得黃。”

  “商人逐利，也許茶小清這邊有比譚丙坤更好的籌碼呢。”

  “你覺得可能嗎？茶小清手上要是真有比譚丙坤更好的籌碼，蔡芙蓉和唐果就不會選擇背叛了……譚丙坤的背後有來自於他整個家族的支持，但是茶小清卻不願意依附她爸，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目前所存在的最大差距……本來，他們是可以分庭抗禮的。”

  “你好像什麽都知道嘛！”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我肯定都會打聽清楚的。”

  “那你覺得茶小清是一個很閑的人嗎？在明知道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還把我們老板約出來談一件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可可被我問住了，她在一陣沉吟之後，才回道：“她做事情的風格，是挺雷厲風行的……可是，實在想不到她現在手上還有什麽籌碼，能夠打動別人不去投靠譚丙坤。”

  “凡事兒不要過早下結論，你之前一門心思要去譚丙坤的公司，現在不也跟我來這兒了嘛。”

  ……

  我和可可一前一後走進了茶小清和大老張正在談事情的這棟別墅，等我們落座後，茶小清先將目光放在了可可身上，可可顯得有些不自在，多半是因為心虛；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我在之前和她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她一定不會主動找機會來見茶小清一面。

  在茶小清的注視下，可可好似把心一橫，然後說道：“茶總，既然決定來和你見一面，那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沒有什麽隱瞞的必要了……”

  “嗯，譚丙坤給你開了什麽條件？”

  可可將之前告訴我的那些，又在茶小清的面前重複了一遍，在她說完後，我便一直關注著茶小清的表情。

  茶小清只是笑了笑，然後對可可說道：“如果這份合同他最後真的能給你兌現的話，你可以去他那邊，不僅是我，我覺得整個業內也沒有人能開得出一份與他給的條件相匹配的合約。”

  可可面露失望之色，因為茶小清的話裡已經表露的很明白，她不會為了挽留可可，就給出一份相匹配的合約；而可可的失望也透露出了一個信號，在兩邊條件可以對等的情況下，她會優先選擇留在茶小清的公司。

  一陣沉默之後，可可終於開口向茶小清回道：“我也對合同最後能不能全部兌現存有疑慮，因為譚丙坤不是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但他開出的條件又確實讓我無法拒絕，所以我現在很動搖……”稍稍停了停，可可又說道：“茶總，我也不是非要你去匹配譚丙坤給我開的條件，我可以適當的做一點犧牲……所以，我想知道，如果我選擇留在公司，未來幾年，你會給我什麽樣的待遇？之前簽的那份合約肯定是不能算數了，我需要一份新的合約，而且新的合約，一定要看到你的誠意和決心。”

  “我不會給你新的合約，如果你願意留下來，還是之前的待遇不變……但是，在你做決定之前，我可以把我對這件事情的判斷告訴你……你走了以後，我可以很快培養出能取代你的新人，一旦這件事情落實了，等於你回來的路就被徹底堵死了；再說你去譚丙坤那邊的處境，我覺得不需要我多說，你自己也能想象的到，你的條件本身就沒有唐果好，再加上蔡芙蓉一直欣賞的都是唐果，公司最好的資源肯定不會用在你身上，你衰落的風險是非常大的……另外，你從我這裡跳槽到譚丙坤那邊，也不是一點代價都沒有，我一定會找媒體發通稿，把你們沒有契約精神的做法公布於眾，一旦你在譚丙坤那邊失勢了，不會再有其他同行敢接收你……你會徹底從這個行業消失。”

  可可雖然看著茶小清，但卻啞口無言。

  這就是茶小清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不說以後，就現在來看，可可身上肯定是具備著非常大的商業價值，如果換作其他老板，就算開不起能與譚丙坤相匹配的合同，但至少也會好言相勸，或者說一些合約之外的承諾，比如許諾未來幾年會把她當公司的一姐培養，可茶小清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她甚至不願意改變之前和可可簽訂的合約，就算可可選擇留下來，在收入這塊也不會有什麽質的改變。

  這一刻，我反而有點同情可可了……這就是寄人籬下的感覺。

  ……

  在可可沉默的時候，茶小清索性將她晾在一邊，然後又對一直沒有發表什麽看法的大老張說道：“張總，我們剛剛聊到哪兒了？”

  “你希望我能跟你合作，成立一家新的傳媒公司……你的想法，我很明白，相比於成立新的傳媒公司，你更想要的是余味……我實話實說，這件事情對我個人來說，實在是太吃虧了，余味現在的商業價值，是肉眼可見的，我為什麽要讓他轉投到新的傳媒公司，來稀釋我自己對他商業價值的控制權呢？”

  茶小清笑了笑回道：“今天之所以把你和余味約到這邊來談這件事情，就是想讓你們看看我做這件事情的決心……以後，這裡就是新公司的辦公地址……我準備把公司從杭州搬到廈門來，這是第一步。”

  茶小清說完，我們下意識又看了看這套別墅，如果真的能在這套別墅裡面辦公，就工作環境來說，已經可以完勝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公司了，擠在辦公樓裡，雖然能找到忙碌的狀態，但是那種壓抑的工作環境，卻不利於創新，之前，茶小清的公司就被外界詬病創新能力不足，所以將新公司的地址選在這裡，也確實能看出茶小清要改變的決心。

  這時，茶小清又看了看可可說道：“這套別墅的二樓會做成員工的宿舍，你可以優先挑選一間，就算是你留下來的福利吧。”

  可可面露尷尬之色看著茶小清，相比於譚丙坤開出的條件，這點福利對於可可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所以只能理解為茶小清是在開玩笑。

  茶小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接著說道：“公司搬到廈門，主要是為了方便我管理，未來的大部分時間我都會把精力放在這個公司上……我想做的第二步，就是邀請張總你成為我的合夥人……我知道你一直有從事新媒體的想法，但你自己卻不夠了解這個行業，正所謂隔行如隔山，你倒不如把你手上的資源和我共享，我這邊提供管理和運營，公司以後盈利或者上市，你都是絕對的受益者。”

  大老張看著茶小清，然後搖了搖頭，說道：“茶總，我也是個不喜歡繞彎子的人，我就實話實說了，做新媒體，實際上做的就是資源……我成為你的合夥人，等於是把自己手上最好的資源帶進公司了，你呢，你的手上現在又掌握了什麽資源？……如果我們之間做不到對等的話，顯然是我吃虧了。”

  “我知道外界現在有很多不利於我的傳聞，你有這樣的顧慮也很正常……如果，我和譚丙坤是一樣的行事作風，或者，余味和可可一樣，這件事情我不通過你也能做成……但是既然把自己定義為生意人，我還是希望能夠在合法有德的框架裡面跟你聊一聊……雖然現在我手上的資源不多，但是只要我全力去做這件事情，我相信我能做到的不會比這個圈子裡的任何一個人差。”

  大老張看了看我，他知道茶小清說的不是假話，直到現在我和他也沒有簽一個特別正式的合同，雖然這兩天他和我聊過簽正式合同的設想，但此時時刻，確實是還沒有簽，所以我們的合作並不存在法律的約束，全部靠之前的人情在維持；如果茶小清存心想挖我，可比譚丙坤挖可可要容易多了……

  不過，他們之間一旦沒有談成，那為難的就是我，畢竟我是大老張一手給捧出來的，如果讓我不顧他的利益，轉投其他公司，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所以，我真心希望他們能把這次的合作給談成，但是就目前來看，茶小清手上真的沒有什麽能夠打動大老張的籌碼，這件事情恐怕要黃。

  果然，大老張回道：“茶總，你說的這些，就算我相信，但也都是不能在合同上體現出來的東西……我這心裡還是沒有底啊……”

  就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然後魏叔便出現在了我們的目前，我倒還好，畢竟已經跟魏叔打過很多次交道，我只是有點意外，他竟然是這套別墅的主人。

  大老張則徹底驚住了，然後猛地起身，畢恭畢敬地看著魏叔，並喊道：“魏……”

  魏叔做了個製止的手勢，又笑了笑說道：“你不是要底氣嗎，不知道我魏如先夠不夠資格做你的底氣……我在這裡表個態：只要小清不做有違法紀的事情，我都會全力支持她做到底。你如果還有什麽顧慮的話，可以回去再好好考慮、考慮，但最好不要考慮太久，好的公司可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