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談話的過程中，我都沒有告訴武小海，蔡芙蓉想用假冒偽劣產品去打擊可可的意圖，我不是不信任武小海，我只是不想借武小海的口來告訴可可，我更想親自和可可來一次面對面的談話。

  我想知道在我將這個消息帶給她的時候，她會怎麽去重新定義我們之間的關系，而可可就是我第一個要示弱的人，我想在我們之間尋求一些合作的機會，這個想法是基於形勢的變化而產生的，這就應了那一句話“商場如戰場，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

  ……

  武小海去睡了，在他走後的不久，我也躺在了床上，在這張可可曾經睡過的床上，我的心情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並且深刻地反思了自己：我不該讓可可從我的身邊離開，我現在的被動皆是因為她的離開所導致的，如果我們還能保持在無人區那種共進退的關系，蔡芙蓉絕對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奪權。

  將手中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裡，我給可可發了一條微信：“都安頓下來了嗎？”

  可可先是發了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後又發來了一條信息：“我找了一個職業經理人，現在正在幫我組建公司，大概一個月以後，公司就能正常運營了……你呢，你現在怎麽樣？”

  “不太好……我想和你當面聊聊，你能來廈門一趟嗎？”

  “什麽時候？”

  “最好是明天。”

  “明天不行，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活動要參加。”

  “那你什麽時候能抽出時間？”

  “我剛看了一下日程安排，這一個星期恐怕都沒有時間……６１８大促就要開始了，來找我談合作的商家很多，所以每天的日程都安排的很滿，來上海的這段時間，我基本上都要熬到後半夜才能睡覺。”

  我相信可可說的是實話，如果她心裡不想見我，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搪塞過去，沒必要和我解釋這麽多。

  “那看你的時間，你自己也注意身體，以後賺錢的日子還長，沒必要為了一時之利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好的。”

  我難得關心她一次，但是她的回答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於是，我也沒有了繼續聊下去的欲望，我將手機扔在了一邊，便開始醞釀著睡覺的狀態。

  大概五分鍾後，手機的屏幕又亮了起來，我拿起來看了看，心不在焉的可可竟然又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余味，我想你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我不知道她所謂的想，表達的是何種感情。

  在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回復的時候，她又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在我們分開後，我發現自己心裡少了很多糾結的情緒，我不恨你，也不怕你了，我對你的感情好像又回到了無人區那個時候……所以，朋友之間真的不能在一起做事業，就算要在一起做事業，我們之間也應該是我來主導你……因為在我們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去保全你的利益，但你不會這麽對我，所以，我才會恨你。”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歪頭那件事情。”

  “那是我的心結，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恨你了，剩下的只有想你，想那些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你這麽說，我就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可可沒有再回復信息，我不知道她是覺得沒有回的價值，或是有其他事情要忙，讓她不得不終止這次的對話，如果是後者，那現在的她確實是夠忙的，此時，已經是深夜的１２點半。

  拋開我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不說，想起可可這個女人，我心裡還是有成就感的，因為她是第一個被我一手捧紅的女人，並且站在了行業的最高位置，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回到過去那種關系。

  可是，我真的能對她抱以期望嗎？她是一個性格如此左搖右擺的女人。

  相比於其他矛盾，這才是此時我最需要去思考的問題。

  ……

  這個夜晚，我被那些淤積的情緒弄得失眠了，直到快要早晨的時候，我才艱難地睡了過去，而且睡眠質量還不高，我做了一個夢，我又夢見唐果了。

  她站在懸崖上看著我……

  “救救我……”

  我試圖向她靠近，可是風卻忽然變成了紅色的，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我下意識閉上眼睛，等我再睜開的時候，唐果已經不見了。

  如果說夢是有暗示性的，那這個夢在暗示著什麽？
  ……

  住在公司最不好的地方就在於你要去適應別人的作息時間，所以就算我遭遇了很嚴重的失眠，在八點鍾的時候，還是被各種各樣的聲音給吵醒了。

  我不禁想念自己曾經和貝娜所共同擁有的那個家，因為在那個房子裡，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煩惱。

  ……

  起床後，隨便吃了一點東西，我便去找趙師傅了，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換個遊客相對少一點，但是城管卻不怎麽去的廣場擺地攤。

  等待顧客的過程中，我又和趙師傅閑聊了起來，趙師傅先是點上一支煙，然後向我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麽買賣的？”

  “我說是公司的老板，你信麽？”

  “我不相信有這麽大起大落的人生，而且你這身上也沒什麽做老板的架子，我看跟街上那些拎著公文包擠公交車的小夥子也沒有什麽區別。”

  我笑了笑。

  沉寂了一會兒，趙師傅又向我問道：“你結婚了沒？”

  “結過，最近離了。”

  “喲，你這條件，又是二婚，以後可不好找媳婦了。”

  “一個人過得也挺好的。”

  “你現在這麽想，等你上了年紀就不會這麽想了……你說說看，怎麽年紀輕輕的就離婚了。”

  “我配不上唄。”

  我不想和趙師傅聊這個話題，所以就隨便搪塞了一下，然後又轉移目光看向了別處，並點了一支煙……

  趙師傅真是閑不住的一個人，我手上的煙還沒有抽完，他又拍著我的肩說道：“那邊過來了兩個姑娘，咱倆打個賭，就賭她們是不是來套圈的。”

  我回頭看去，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可可和貝娜……

  貝娜來，我不吃驚，因為擺攤之前，我就給她發了定位，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可可，昨天夜裡聊天的時候，她明明和我說，今天有個非常重要的活動要參加，難不成，她為了見我一面，放棄這個重要的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