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權衡著要怎麽和茶小清開這個口的時候，茶小清竟然主動給我發來了語音請求，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因為正常情況下，就算我們聯系，也只是用文字聊天，語音通話，這是第一次。

  我接通了之後，心跳有些加速，然後又下意識地咳了咳，茶小清向我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事兒，就是嗓子有點難受。”

  “少抽點煙吧，對身體不好。”

  “我也想戒，可是精神壓力大的時候，除了抽煙，也沒有其他什麽發泄的途徑，抽幾根煙，總比把自己搞抑鬱了強。”

  電話那頭的茶小清一陣沉默，然後又對我說道：“是，你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我再怎麽勸，都是多余的……說正事吧，蔡芙蓉剛剛和我聯系了，她說你要去無人區，而且要求唐果也參與進去，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趕忙解釋道：“讓唐果參與，不是我的主意，這是我們老板強烈要求的，他就是看中了唐果身上的流量，而且唐果也需要這樣一個機會改變公眾對她的印象，所以他就想促成一個雙贏的局面。”

  “你的老板也是唐果以前的老板吧，叫張兆億。”

  “對，我們平時都叫他大老張……他現在的態度很堅決，如果你這邊沒有合作的意向，他就會去找其他新媒體公司合作，反正一定要把這個噱頭給炒出來。”

  “是麽，那你是什麽看法？”

  “站在商業的角度來看，大概率是個雙贏的局面，所以，我也沒有反對大老張的理由。”

  茶小清用很平靜的語氣，回道：“嗯，但是唐果去不了，我會安排可可加入到你們的車隊中。”

  我因為驚訝而張著嘴，半晌才問道：“為什麽是可可，不是唐果？”

  “你只要把我的決定轉達給張兆億就行……其他的，我不多做解釋。”

  我很清楚自己在大老張和茶小清之間扮演的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我沒有替他們任何一個人做決定的資本，只能放下好奇心，回道：“好，我會把你的原話帶到的。”

  “再補充一點，整個行程，你們必須要確保我們藝人的安全。”

  “這點，我們早就想到了，我們會把她放在進無人區之前的最後一個有人定居的縣城裡面，她是絕對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茶小清回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倒是希望她能和你們一起進無人區……我也希望她身上能有新的標簽。”

  “第一個穿越無人區的女網紅？”

  “嗯，類似這種。”

  “這絕對不可能，穿越的難度太大，我們不會帶著一個女人冒這樣的風險，而且她看上去也不像是個具有冒險精神和強大意志力的人！”

  “我們不用在這裡爭論，這件事情，讓她自己做決定，如果她願意把事業往更高的方向發展，她就和你們一起進無人區，如果她很滿足於現狀，那你們就把她放在無人區外面。”

  “我還是不建議她進去。”

  茶小清沒有再和我爭執，她轉移了話題向我問道：“聽說現在無人區已經禁止非法穿越的活動了，你們能拿到政府的批文嗎？”

  “問題不大，因為我們是給國企服務的，他們和政府的關系一向很好，肯定會幫我們拿到批文的。”

  我嘴上輕描淡寫的回答著，可心裡卻想了很多，茶小清竟然連禁止非法穿越都知道，那她一定知道穿越無人區有多危險，但她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不讓我去的話。

  茶小清應了一聲，然後又對我說道：“嗯，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掛了。”

  “等等……我去穿越無人區，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男人不就應該如此嘛，這才是我認識的你。”

  我先是沉默，然後又笑道：“嗯……聽你這麽說，我心裡舒服多了……對了，你要的那些書，我都已經給你寄過去了。”

  “裡面有一本已經絕版了，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閑魚上買的二手。”

  “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說這個詞。”

  一陣沉吟之後，茶小清又對我說道：“我會等你從無人區出來的，等你回廈門的那一天，我給你慶功。”

  “你是準備回來了嗎？”

  “暫時不會回，但是會回去過年，那個時候你也差不多回來了吧？”

  “嗯，如果你不急著走的話，我們應該能碰面。”

  ……

  結束了和茶小清的通話，我第一時間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支煙，可想起她不讓我抽煙的話，我又把煙放回了煙盒裡，然後躺在了床上，回想著這一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真的充滿了戲劇性，誰都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會是可可取代了唐果，現在唯一的懸念，只在於大老張願不願意用可可。

  ……

  次日，我早早起了床，簡單吃了一碗泡麵之後，便去了大老張的辦公室。大老張對穿越無人區這個項目很上心，所以最近都比以前要早到公司，他會親自參與車子的改裝，也就等於在幫我們做著後勤的工作。

  大老張正在換工作服，準備下車間，我也不想耽誤時間，所以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張總，我昨天晚上和茶小清聯系了，她不同意唐果參與進來……”

  大老張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沒等我把話說完，便皺眉回道：“放著這麽大的便宜給她撿，她為什麽不同意。？”

  “我這話剛說了一半兒，你別打斷我啊……雖然她不同意唐果參與，但是她願意讓她們公司的另一個一線網紅跟我們合作，現在就看你怎麽想了。”

  “另一個一線網紅，是不是叫可可？”

  “對，就是她。”

  大老張暗自琢磨了一會兒，然後就笑了，他說道：“那更好了，唐果身上有黑點，我用起來還有點擔驚受怕，換個沒黑點的，那這事兒就更有保障了……我聽說，這個可可也是一個流量大戶，不比唐果差多少。”

  “嗯，她比唐果紅的更早，她也不是沒黑點，只是沒人爆料而已。”

  “在她們那個圈子，沒人爆料，就等於沒有黑點……這事兒我一百個同意，我還真是沒有想到，茶小清會這麽大方，能把她們公司最好的資源給我們用！”

  “那唐果那邊，你準備怎麽交待？”

  “該怎麽交待怎麽交待，唐果她也混社會這麽多年了，她能理解的。”

  我沒有言語，這就是商人的真面目，永遠利益第一，人情第二，我甚至能夠想象到，當大老張把這個結果告訴唐果的時候，她會是什麽心情。

  盡管我選擇了尊重茶小清的想法，但不代表我能夠理解她，她為什麽不肯給唐果這個機會？還是說，在她心中，可可就是比唐果更具有商業價值，所以她要力捧可可？
  如果讓我在可可和唐果之間二選一，我一定會選擇唐果，可惜，我有幫她的心，卻沒有實施的能力，因為這件事情，我太受製於大老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