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面對楚江河的盛情邀請，蕭天忌點了點頭。左右無事，住一晚倒也無所謂。

  重要的是，又解開了心中的一個謎題，感覺有些豁然開朗。

  有了這塊“子鼠”的牌子，整件事情，大致浮現輪廓。

  截殺“亥”樓白九的那夥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屬於他們同一組織。只不過分支不同，白九屬於“亥”樓，而截殺的人，屬於“子”樓。

  動手的時間，是在凌晨，正好印證子時。

  為什麽他們要自相殘殺？只怕就跟自己有關系了。

  想到這裡，蕭天忌臉現苦澀，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麽自己的親生父母，只怕是已經遇害了。

  殺他們的人，就是白九一夥。

  只不過白九臨時起了一點慈悲之心，不忍對自己一個幼童下手，帶著自己逃了出來。這樣的行為，自然會遭到他所屬組織的追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自己的親生父母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惹得這麽厲害的一個殺手組織的追殺？

  雖然之前遇到的幾個殺手，比如新州城外的影子；比如天州白家的費天鷹；以及前幾天晚上刺殺江楚河的那夥人，也都有亥字令牌，屬於同一夥人。

  但是，蕭天忌知道，這些所謂的“亥”樓殺手，不過是他們後來發展的一點微末力量。說白了，培養的一些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

  專門為了在塵世做些事情。

  這些人也算不得這個組織的正式員工。

  而白九，以及攔截他的“子”樓殺手，絕對是這個組織的核心成員。

  他們的活動范圍，也只是在古武界。那麽是不是可以說明，自己的父母，也是來自古武界？

  種種謎團，如今看來，也只有找到白九這個導火索，才會解開謎底了。

  只是，白九還活著嗎？
  假使活著，天下之大，又去哪裡尋找？蕭天忌非常清楚，對於調查白九這種人，靠普通的塵世力量，根本起不了作用。

  也就是說，他的百萬神龍軍，幫不上忙。

  再說，如果白九真的還活著，自己真的找到了他；那麽又該如何面對呢？
  如果自己的推斷成真，那麽白九雖然在刀光血影中救了自己，但是他一定也參與了對自己家人的屠殺。

  這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真是那樣，這是恩人，還是仇人？

  蕭天忌神情一再變幻，一顆心，竟然有些亂了。

  封松和江楚河，當然想不到，一塊神秘的牌子後面，對蕭天忌來說，竟然牽扯了這麽多的事情。

  見蕭天忌神情不定，他們嚇得不敢說話。

  最終，還是封松受不了。實在是太壓抑了。

  再這樣下去，他感覺自己只怕是要跪。

  擦了擦額頭的汗，他小心翼翼的道：“蕭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

  “衙門裡面，稍等還有一個會需要我參加。”

  蕭天忌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含笑道：“有勞了。”

  封松如獲大赦，再次施禮，匆匆而去。

  “先生……”江楚河有些無措。

  “我沒事。”蕭天忌想了一下，歎道：“罷了。”

  “上次你跟王伯年去神龍戰營，跟我請教‘困龍大陣’，以及‘九進一退’的攻伐之策，因為時間關系，我都隻講了半截。”

  “既然相逢，也是有緣。索性我就把剩下的講給你聽吧。”

  “先生！”江楚河急忙離席，激動的熱淚盈眶。他一揖到底，感動的道：“先生雖身不在戰營，然心懷天下。”

  “江楚河學習之後，必將追隨先生腳步，固邊防，安天下！”

  蕭天忌冷笑道：“心懷天下嗎？那倒也談不上。”

  “昔日長生道與我論道於新州城外的三清觀，言語之間，不乏指責蕭某殺伐過重，恐有傷天道之意。”

  “道爺那樣的世外高人，自然是心懷天下。”

  “至於蕭某……此生此世，能護衛我大夏邊境安定、萬裡山河無恙，保我大夏億萬子民，安居樂業，與願足矣。”

  “這是蕭某的底線，如有違抗，再大的殺戮天譴，蕭某一力擔之！”

  他想到了絕山之巔，坑殺的五十萬蠻邦凶徒。當時，應各國元首請求，上面連下十二道金令，要求他不可坑殺。

  但是，他沒有動搖。

  一句“坑殺”，山崩地裂，絕山傾倒，將山谷填為平地。同時也將五十萬蠻邦凶徒，永遠埋葬。

  那些人，他不是沒有給過機會，也不是沒有仁慈過。

  但是，他的仁慈，換來的是對方變本加厲的侵擾。無數的大夏子民，為他的仁慈埋單。

  所以那一次，他沒有再寬恕。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上面下令，撤了他神龍軍主帥之職。

  但是，也不過是為了應付各國元首的顏面而已。實則神龍軍主帥之職空缺，永遠虛位以待。

  他永遠是唯一的神龍之主。

  再者，他答應交出帥印，回歸都市，也不過是順水推舟。上面給他的密令，是都市有暗流洶湧，各方不明勢力，蓄勢待發。

  他的任務，便是秘密調查。

  “絕山之巔，困龍大陣，困蠻邦五十萬凶徒……雖遭到貶黜，不過龍帥護衛大夏之心，我們都明白！”

  江楚河感動的擦了擦眼淚。

  那件事情發生以後，連他的主帥，一向儒雅的王伯年，都忍不住擊節而歌。說如果換做他，同樣也要坑殺。

  有罪過，哪怕是天譴，一力擔之。

  為的，就是身後的萬裡山河，億萬子民。

  這，便是戰兵的氣節！
  一日為兵，心系國家。身體，唯一許諾的，只能是背後的大好國土、萬裡山河。

  圍困那五十萬蠻邦凶徒，蕭天忌用的便是“困龍大陣”，更別說還有“九進一退”的攻伐之術。

  這都是神龍軍的獨家絕活啊。

  現在蕭天忌答應將完整的陣法和攻伐術教給自己，江楚河有多麽激動，也可以想到了。

  以棋盤為戰場，棋子為兵士，黑白分敵我，楚河漢界為邊境……兩人一個教的仔細，一個學的用心。

  不知不覺，便已燈火闌珊。

  外面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香風浮動，兩個絕色佳人，聯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