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芷這些日子忙著顏妃的案子,天天往宮裡跑,有時候就乾脆住在洛凝雪那裡不回來。
這樣一來,鳳無暇受到了冷落,心情分外不爽。
於是,某些人便無辜成為了他的“出氣筒”。
被安排了不少差事不說,還要承受公子莫名其妙的怒火,真是苦不堪言!
他們不禁開始為自己叫屈。
“公子這分明就是獨守空房心生怨氣,所以才會拿我們來撒氣!”
“看破不說破,少說句話能死啊!”
“這話要是被公子聽到,又要沒好果子吃了!”
他們怕是還沒深刻領教“深閨怨夫”的可怕威力。
這時,一道冷漠的聲音自身後響了起來。
“你們在說什麽?”
四人頓時僵住,背後密密麻麻起了一身冷汗。
“呃……沒什麽,我們只是在為公子感到高興呢!”
“高興什麽?”
“沈小姐大仇得報,接下來,她就可以不必整日往外跑,終於可以有時間可以陪著公子了!”
他們整日祈禱,希望沈沅芷早點忙完事情,臨幸一下他們可憐的公子,這樣一來他們才有好日子過。
謝天謝地,終於盼到這一天了!
男人臉上非但沒有任何喜悅之色,反而臉上布滿寒霜,看樣子頗為不爽。
“那個女人的心思永遠都在別人身上,就算本尊留住她的人又有什麽用?”
四人仿佛感覺到,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陳年老醋的酸腐氣味。
自沈沅芷出現開始,這種感覺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那個最礙眼的人都不在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會來打擾您和沈小姐了,現在情況不是對您最有利的嗎?”
“有利什麽?他的那出苦肉計可真是高明,讓那個女人沉浸在對他的愧疚之中,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男人眸光瀲灩,卻帶著洞悉一切的輕蔑。
“可他畢竟已經死了,您跟一個死人計較有什麽意義?”
他頓時發出一聲冷笑:“你怎麽知道他真的死了?”
“這……”四人心中頓時一沉。
宸王死的時候,他們四人躲在暗中看得明明白白的,公子當時也在現場。
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難道還能弄虛作假不成?
“這些日子以來,本尊派你們跟在沈沅芷身邊暗中保護,果然是沒有一點收獲!”
“……”
他們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過了好一會兒,月才終於驚叫出聲。
“對了,趙太醫!連他都能詐死騙過那麽多人,難道宸王也是……”
“可是,當時我們也在暗中看到那一幕,的確是一劍穿心,然後氣絕身亡的。”
“你們難道忘了,宸王是何許人也?他另外一個身份,可是鼎鼎大名的千面邪醫無名,他的師父與老宮主出自同宗同門!這樣的人,就算想要詐死騙我們,憑我們的本事也看不出來吧!”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如果真的喜歡沈小姐,就算是為了她也要死皮賴臉留下來同公子展開競爭吧,怎麽會在這種時候詐死離開呢?”
任憑他們怎麽想,都無法想明白。
公子一向聰明絕頂,敏銳至極,他能這麽說,難道是發現什麽了嗎?
到最後,他們只能用質疑的目光看著自家主子,尋求一個答案。
“如果本尊有證據,就不會在這裡跟你們廢話了!”
“……”
他只是覺得,這件事實在太過可疑!
憑著宸王對那個女人的心思,根本不可能會那麽容易放棄。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裡面一定大有問題。
四人也感覺到了這件事有些蹊蹺,但時間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只怕沒那麽容易。
“朝廷已經對外公布宸王的死訊,他的棺槨也早就已經入殮了,就算要調查,只怕也有些困難。”
“所以,本尊今日才會召你們前來,這麽晦氣的事情,難道還要本尊親自動手不成?”
“……”
不帶這麽玩兒的?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因為公子的一個疑心,他們就必須任勞任怨立即著手調查這件事情。
他們在心中不斷祈禱,最好這個宸王是死得透透的,一口氣都不要留下,不然這事兒不就麻煩了?
夜半,四個身上帶著肅殺氣息的侍衛靠近皇家祠堂的門口。
“你們是來換值的?腰牌呢?”
最前方的侍衛亮出腰牌,證明了身份,他們才終於放下心來。
“這裡可是皇家祠堂,歷代皇帝以及皇室子孫安息的地方,你們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值守,千萬不能出現一點差池,明白了嗎?”
“是!”
進去之後,四人對視一眼,分開各自行動。
曜和辰旋身直接上了屋頂,星月則去往不同的方向。
他們約定,誰先找到目標,立即通傳給其他人。
就算任務失敗,也絕對不可打草驚蛇,所以必須謹慎小心為上。
摸索了大半夜,最後他們還是發現了其中一個叫做“清風閣”的祠堂之中,裡面供奉的名字,上面寫著“龍慕言”三個大字。
終於找到了!
那麽,宸王的屍身,就在後面的棺槨之中了?
他們心中一陣激動,剛準備靠近。
這時他們卻猛然發現,棺槨周圍,布了很多細如牛毛的銀絲,不仔細看根本就無法察覺。
還好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警覺性極為高超,否則稍不注意便會碰到這些銀絲,到時候必定會觸動這裡的機關。
輕則驚動外面的守衛,重則,便會死於這機關之下!
四人不由對視一眼,看來,宸王之死的確有蹊蹺!
他都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在棺槨周圍設下這麽多的機關暗箭?
難道他早就料到有人會過來查探,所以才提前做好防范嗎?
難道裡面真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眼看往前一步就要接近真相了,這時,外面的窗戶上突然映出一道火光,是巡邏的侍衛正向這裡走來!
該死,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他們掙扎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離開。
反正已經摸到了大本營,難道害怕沒有揭露真相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