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過放在桌上系著紅綢的喜秤,然後朝著床邊靠近。
不知怎麽的,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臉色微微沉了下來,站在那裡遲遲沒有動作。
芊芊覺得這個人真是太奇怪了,先前猴急成那樣,現在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他反而墨跡起來。
她都恨不得衝過去幫他了!
突然,他把喜秤扔在地上,然後一把掀開蓋頭。
“太子殿下,你不可以……”話說到一半,當她看到女子的面容,頓時驚叫出聲,“怎麽是你?”
上官樂嫣看到他們的時候也非常震驚。
她在新房坐了一下午,一直沉浸在即將與宸王洞房花燭的喜悅之中。
後來芊芊進來的時候,她開始覺得不大對勁,但她根本無法講話,再後來……
鳳無暇怒氣衝衝地質問:“你這個壞女人怎麽會在這裡,是不是你把姐姐藏起來了,快把她還給我!”
上官樂嫣動了動喉嚨,發現自己終於可以發出聲音了。
她立即說道:“怎麽是你們?我不是應該在東宮殿麽,宸王呢?”
“什麽宸王,這裡可是宣宜殿!”
“什麽?”上官樂嫣簡直無法接受,她一下子站起身來,就要向著門外跑去,卻被鳳無暇攔了下來。
“你不把姐姐交出來,休想離開這裡!”
上官樂嫣本想怒罵出聲,可抬頭看著他那張絕美令人心悸的臉,那些汙言穢語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沒好氣地說道:“這件事不是很明顯嗎?花轎送錯了地方,沈沅芷很有可能被送到東宮殿了,我們現在快點趕過去,把她換回來。”
他們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鳳無暇急於想見沈沅芷,也不顧不得跟她計較什麽了,跟她一起跑了出去,匆匆趕往東宮殿。
此時,另外一處新房。
沈沅芷一覺醒來,房間裡燈火通明,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她懶懶打了個瞌睡,現在什麽時辰了?
她記得當時三支迎親隊伍打成一團,後來終於安靜下來,她便靠在轎子裡打起了瞌睡。
到了新房之後,她被人扶到床上,直接一趟就睡了過去。
“咕嚕嚕……”沈沅芷摸著饑餓的肚子,看著桌上擺著的瓜果點心。
她才不管什麽規矩禮儀的,拿起來便吃,直到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有心情考慮別的事情。
芊芊去哪裡了?這丫頭該不會是見她睡著了,覺得無聊便出去看熱鬧了吧?
突然,她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立即回到床邊坐下,又把喜帳重新蓋好。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人走了進來,才剛靠近,沈沅芷便聞到那一身的酒氣,不禁蹙了蹙眉。
鳳無暇這家夥,好得不學,竟然還學著喝酒了?
隨風隨影怎麽也不知道攔著他呢?
她很想說兩句話教訓他一下,但現在蓋頭還沒有掀,等會兒算帳也不晚。
男人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抱進懷裡。
沈沅芷驚了一下,下意識地一把將他推開。
“你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今天又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坐那麽遠做什麽?”對方顯然十分不滿,借著酒意又纏了過來。
這個聲音……
沈沅芷一把扯下頭上的蓋頭,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是你?”
“我什麽我,難道教引嬤嬤沒有教你新婚之夜要如何服侍夫君嗎?”對方顯然醉得狠了,還沒有清醒,又對她撲過去。
這一次,沈沅芷卻早有防備,直接往旁邊一躲,又拿起桌上的一杯冷茶直接潑在他的臉上。
這一下,酒終於醒了!
龍君墨看著眼前滿臉怒容的女子,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要娶的人,不是洛凝雪嗎?
難道是他走錯了洞房?
不應該啊!這裡可是宮外,是他的煜王府!
半天,他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本王的王妃是洛凝雪,如果你在這裡,那她在哪裡?”龍君墨很快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沈沅芷也把這件事前前後後思索了一遍,肯定是宮中的那場動亂!
當時儀仗隊伍打了起來,花轎在混亂之中交換了位置,所以她才會進錯了新房!
怎麽會有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我猜得沒錯,她現在可能被送到東宮殿或者宣宜殿了。”
“怎麽會這樣?”龍君墨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其實他之前就對洛凝雪頗有好感,只是礙於母妃的關系才不敢表露心意。
後來母妃竟然同意他們在一起,這讓他十分高興,終於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他也知道,是沈沅芷促成這件事的,所以心中對她多了一份感激。
今日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不可能會為難她。
聽了沈沅芷的解釋之後,龍君墨氣憤說道:“這些奴才好大的膽子,本王現在就把雪兒找回來,想必那鳳奕太子也著急壞了,你隨本王一起進宮吧!”
沈沅芷卻不慌不忙坐在椅子上:“你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宮中難道沒有亂作一團?”
“你的意思是……”
“而且,宮門早就已經下鑰,就算你去了也只能在皇城門口等一晚上。”
“……”說的也是,他心急之下竟然把這事給忘了。
可是,就讓他這樣待在王府什麽都不做,他又怎麽受得了?
再看沈沅芷,若換做尋常女子,新婚夜新娘進錯洞房這種事情,肯定早就已經嚇得花容失色了,她竟然還能如此鎮定,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嗓子。
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沈沅芷一臉嫌棄地說道:“不就耽誤你的洞房花燭夜,明日一早開了宮門把你的王妃送回來不就好了。”
龍君墨無語,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宮中現在是什麽情況,雪兒她是被送到了東宮殿,還是宣宜殿,她會不會……”
“以宸王的人品,你覺得他會做出什麽事情?至於另外一個,就更用不著擔心了。”
龍君墨摸了摸鼻子,怎麽被她一說,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
她到底是心大,還是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