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蒙吃痛之下,發出如同垂暮野獸瀕死掙扎一般的怒吼聲,直接攥住這隻巨大的毒蠍,將它狠狠摔了出去!
“啪”的一聲,一群蠱蟲直接被砸死,地面上甚至留下了一個坑洞。
但這隻毒蠍卻未曾死去,堅硬厚重的甲殼甚至沒有絲毫裂痕。
白破軍說得對,青蒙老了。
“大長老,橫豎都是一死,我們最後突圍一次,直攻白破軍!”青重焦急開口道。
“好!白破軍!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墊背!”青蒙爆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吼,直接和青重一並如箭般奔射而出,直取白破軍。
他們徹底放棄了防禦,腳下一路不知碾死多少蠱蟲,更不知一路被多少蠱蟲咬了,體內匯聚著多少毒素。
白破局冷笑一聲,手中祭祀指環光芒更盛。
刹那間,五隻老蠱王直接掀翻一群蠱蟲衝來,直接撲向了悍不畏死的兩個老人。
“畜生,滾開!”青蒙想要奮力揮拳將它們擊飛,卻驚恐地發現一個問題。
他的半邊身子麻痹了,根本揮不動拳頭。
幾乎只在瞬間,兩個絕地反擊的老人被巨大的蠱王撲倒。
密集的蠱蟲就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湧而上,將兩人淹沒。
“青雲天的竹杖已毀,區區兩個老頭,不足為道。”白破軍冷笑一聲,便要轉身離去。
而就在此時,他卻突然皺起眉頭,看向兩個老人倒地的位置。
“轟!”
一聲巨響,無數蠱蟲直接被狂暴的力量掀飛出去,向著四面八方下餃子一般漫天灑落。
白破軍一揮手,將砸來的蠱蟲拂到一旁。
兩個早已失去護體罡氣庇護,渾身是血的老人踉蹌著站了起來。
他們渾身繚繞著血色的霧氣,卻不是護體罡氣,而是在高溫下蒸發成霧的血液。
“不殺了你,我怎能倒下!”青蒙嘴角滿臉都是血跡,滿臉的慘然之色。
“負隅頑抗,有什麽意義?”白破軍不為所動,冷笑道,“也罷,就讓我親自送你們上路!”
話音落下,他渾身繚繞著護體罡氣,猛地化作幻影瞬息趕到兩位老人身前!
兩個老人瞳孔急劇收縮,幾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心中滿是驚駭。
百烈拳風牙!
上百道殺拳,以摧山崩嶽之勢,狠狠轟在了兩個老人身上。
他們內髒爆碎、骨骼崩裂、胸膛塌陷,都只在一瞬之間。甚至於兩人被殺拳可怕的勁道,直接轟出了一個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前後透亮。
兩具殘破的屍體直接落入蟲潮之中,徹底被淹沒。
待到蟲潮散去,原地便隻留下了兩具殘破不堪的人形骷髏。
白破軍深深嗅著充斥濃烈血腥味的空氣,難掩心中激動和期待。
“林飛,林大師.你給我等著!任你是大宗師又如何,不過是萬蛛之母的一份養料罷了!”
他轉頭看向那些在蟲潮中哇哇哭泣的孩童,眼中閃過了一絲遲疑。
但最終白破軍還是徑直離去,也放棄了對蠱蟲的操控。
失去控制的蠱蟲們,瞬間欣喜若狂,湧向了這些稚嫩的孩童。
這一刻,白破局聽到了孩童脆弱軟骨被咀嚼的聲音、稚嫩而又淒厲絕望的慘叫哭聲.
“他們沒了父母,在這種地方終究也是死路一條,我這是幫他們解脫。”白破軍勸說著自己,覺得心裡某種微不足道的東西,徹底湮滅消失了。
它叫做人性。
第二日夜幕時分,林飛站在陽台邊,靜靜地看著庭院中的風景。
他的手機鈴聲很快響了起來,是來自白破軍的電話。
“查到什麽了嗎?”林飛淡淡問道。
“林大師,祭祀指環果然在祖地長老手中!”白破軍一副悲憤欲絕的的模樣,聲音都在顫抖,還發出了似在忍受痛楚的倒吸涼氣聲,“青蒙假借白破局的送魂儀式,以全族人的性命完成血祭,我根本不是鋪天蓋地蠱蟲的對手!”
為了增強說服力,乃至於他刻意弄傷了自己,讓自己痛楚的表現力淋漓盡致,沒有絲毫偽裝的跡象。
這一番表演已經不是以假亂真的問題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天衣無縫。
一個偽君子的最高境界,便是幾十年來都認為自己是個好人,把自己都騙了過去。直到內心惡念展露無遺的時候,他才能驚覺自己是個偽君子。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白破軍這番言辭都無懈可擊。加上幾十年給人一貫的印象,絕對不會讓人起疑!
白破軍極有信心,就算是神仙在世也不可能察覺到任何異樣!
林飛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言不語,目光微寒,不知道心裡在想著什麽。
“林大師,還請您趕緊前來氐人祖地!”白破軍顯得萬分焦急和絕望,“現在只有您能對付他了。要是等到他掌控萬蛛之母,只怕一切都晚了!”
他此番話的用意,便是調虎離山。
只有林飛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白破軍才能安然前往萬蛛之母蟄伏的地方,將它喚醒帶走。
到那時.呵呵,林飛也不足為懼!
“我自會去走一遭。”林飛撂下如此話語,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一頭,白破軍驚喜過望,猖狂地大笑出聲。
“果然,老子騙得了自己、騙得了至親的二弟和戰兒,這天下就沒有我騙不到的人!”
“林飛這個蠢貨,等著給我二弟血債血償吧!”白破軍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掛斷電話後,林飛直接給白戰打了個電話過去。
“白戰,給我盯緊你爹。就用GPS定位,追蹤你爹的那輛車的詳情位置。”
“聽清楚了,第一時間和他會合。但凡你有所怠慢”
林飛深深吸了口氣,終究是寒聲道:“定滅你白家滿門!”
白戰心頭狠狠一跳,萬分震驚道:“師父,我爹到底怎麽了?”
林飛沒有回答,只是果決地掛斷了電話。
白破軍做夢也不會猜到,一個活了兩億年的人看慣了各種深藏不露的城府算計,其實除了寥寥幾人以外誰都不會信。
他這番自圓其說的邏輯的確天衣無縫,可惜林飛不為所動。
盡管很不可思議,但林飛的確早就懷疑過白破軍,只是並未放在心上而已。畢竟以氐人祖地的勢力而言,就算白破軍真有歹念想造反也做不到。
可惜就算他經天緯地,也沒能料到氐人祖地的人簡直超乎想象,能將好牌打得稀爛。他們被白破軍徹底蒙騙了,連半點防備之心都沒有,直接被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