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時分,紫雲度假山莊之中。
白破局站在二樓的陽台邊,憑欄看向花園。一汪碧藍色的游泳池水在風中蕩漾著,棕櫚樹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輕響。
“青明宇醒了,你知道嗎?”白破局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一雙眯眯眼也不知是睜著還是閉著。
“我怎麽會不知道?”慵懶嫵媚的女聲,自房間裡傳來。
伴隨著話音,一個身穿水紅色長裙的婀娜女人走到白破局身後,摟住了他。
彼岸花。
“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白破局聲音中有了一絲擔憂,“林飛連千蛛萬毒都能解開,幫青明宇恢復記憶只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真相揭露,我只有死路一條。”
彼岸花嬌笑一聲,不以為然道:“這個林飛我的確惹不起,不過區區一個青明宇,隨手就可以捏死。”
她頓了頓,複又歎息道:“可惜姬瑤光沒能死在千蛛萬毒下,不然孵化出的毒蛛恐怕能超過萬蛛之母。你又有祭祀指環在手,掌握如此毒物,橫掃華夏古武界都不在話下。”
白破局的手指輕扣欄杆,笑眯眯地問道:“你一直隻說她體質特殊,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這個姬瑤光到底什麽來頭?”
彼岸花稍作沉默,走到白破局身旁,打量著他的神色。
眼見白破局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她心裡反而泛起了一絲涼意。
白破局是個怪人。
他心情越差的時候,笑容就越燦爛。
“我也不太清楚,”彼岸花歎息了一聲,眼中也閃過了一絲忌憚,“只是曼陀羅告訴我說,這個姬瑤光應該是個大人物轉世。上一世說不定是一尊真正的”
她頓了頓,終於吐出了那個字:“神。”
姬瑤光必須死,這是曼陀羅的死命令。死在千蛛萬毒之下自然最好,就算不能,也得用其他手段扼殺。
不知是不是某種錯覺,彼岸花感受到了他對姬瑤光深深的恐懼和忌憚。
白破局心頭狠狠一震,輕聲呢喃道:“一個投胎轉世的神靈嗎?呵呵,難怪。”
“不過我很好奇啊,按你所說曼陀羅也不過是宗師強者。同樣是宗師強者,憑什麽他就能知道姬瑤光是神靈轉世?你們暗夜組織背後.還隱藏著什麽?”
彼岸花緘默不語,不知是刻意回避,還是真不知情。
白破局也沒有繼續逼問。他深吸了一口氣,想到林飛這個人,便死死攥緊了拳頭。
“林飛.如果不是他的話,姬瑤光也該死了。”白破局心中湧起了一股無力感,“他到底什麽來頭,總不能也是神仙轉世吧?”
這個世界有這麽瘋狂嗎,神話中的仙人,像特麽下餃子一樣的投胎轉世?
彼岸花聽到這話也皺起了眉頭。
因為她也很想不明白,林飛這個人簡直強得離譜。完全不講道理,讓人感到如墜深淵般的絕望和無力。就憑先前在醫宗那一戰,蓉城古武界眾人都懷疑他是個大宗師。
“計劃失敗可以收手,”白破局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逐漸堅定下來,“但青明宇必須得死。”
彼岸花有些不解:“你手上掌握著萬蛛之母,就算林飛真是個大宗師,你也不至於如此擔憂吧?”
白破局搖了搖頭:“你以為萬蛛之母是這麽好掌控的?就算我有祭祀指環,也只能勉強壓製住它,取得千蛛萬毒。要想徹底讓它為我所用,還需要一場盛大的氐人血祭。”
“恐怕光青家這點人是不夠的,逼不得已的話”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經足夠讓人悚然。
彼岸花瞳孔微微一縮:“你要回祖地,冒著風險擊殺有長老保護的同族,還是.拿白家的人血祭?”
白破局揉了揉太陽穴,輕聲歎息道:“暫時不想鬧到這一步。所以你趕緊殺人滅口吧,不要讓林飛這把火燒到我身上。”
彼岸花眼中卻閃過了一絲遲疑。
她不想去。
相比較之下,她更樂意見到白破局被逼到絕路,以血祭徹底掌控萬蛛之母。
白破局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眯眼笑道:“他如果知道事情真相,第一個死的就是我,第二個就是你。”
任你有何等野心,都將隨著死亡付之一炬。
彼岸花長吐出一口濁氣,神色終於堅定下來:“我明白了。”
青家別墅。
青立雪沐浴過後,穿著浴袍便走進臥室,“砰”的一聲隨手將門關上。
她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個女人輕靈地從陽台躍了上來,落足悄無聲息。
彼岸花閑庭信步地走向青立雪的臥房,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她覺得這次的任務真是太輕松了。
甚至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找青明宇的存在,將他們青家三口一並殺了便是。
於是彼岸花推開了青立雪的房門,從袖口滑出了一柄一指粗細的鋒利短刀,藏在掌指之下。
在青立雪聽到動靜轉頭的一瞬間,彼岸花閃電般躥出。她捂住蘇晴雪的口鼻,短刀熟練地抹過她的咽喉。
“太輕松了,沒有一點挑戰性。”彼岸花心裡這樣歎息著。
但卻沒有她司空見慣的鮮血噴湧,一股強大而無形的斥力,猛地從青立雪身上散發出來。
讓她一頭盤好的秀發,都如同黑色綢緞般瞬間展開,無風自動!
彼岸花直接被震了出去,“哐”的一聲重重撞在牆上。她隻覺得一陣胸悶氣短,“哇”的一聲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怎麽回事?!
她第一次露出了驚駭的神情,看向眼前這個漂亮的年輕女人。
青立雪驚魂未定,隻覺得手腳一片冰涼,腦海中一片空白。
只有她脖子上那枚三角形符篆,在琥珀項鏈中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芒,傳遞著一種清涼而令人安定的神秘力量。
“救命!”青立雪這才反應過來,高聲呼喊道。
彼岸花是一名極為出色的殺手,不然也不可能排到暗夜組織第二的位置。
在這種緊急關頭,優秀的殺手素養和心性,讓她強壓下了心頭的驚駭和不解。
再殺一次!
老娘就不信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