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宗平眼前所見,赫然是一片殘破不堪的景象。一棟棟建築垮塌留下的殘骸、四分五裂的塌陷大地、在風中飄揚的黑色劫灰,花草樹木盡數凋零消亡、亭台軒榭無不崩塌,侯府上下空無一人,死寂一片。
四個一品官當場傻眼,奧宗平一度懷疑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對
“奧藍天膽這麽肥,把整個侯府抄了?”他驚疑不定地開口。
“不對勁!”旁側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秀眉一簇,“就算奧藍天再怎麽跋扈,也不至於殺了現任飛雲候,否則無法向上面的四王交代!”
“奧三娘說得對,還是施展玄光術,先看看再說!”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沉聲開口,而後並指一揮。
他指間所對應的位置,赫然有清光凝聚成鏡面。其上顯現出畫面,赫然從奧藍天囂張闖入侯府、再到其含恨隕落的全過程。
“什麽?!”
“好大的膽子,敢殺奧藍天,當真不要命了?”
“立即前往藍天府,追殺他們!”
四個一品官驚怒交加,一時間殺意大作,駕馭各自的奧術造物,向著藍天府奔襲而去。
與此同時,林飛和黑鐵早已將奧藍天的老家抄了個底朝天。奧術核心、魂石、靈藥、奧術造物,統統沒有放過,一並掃入銘刻空間符文的戒指中。
這架勢簡直像是土匪進村,彪悍得一塌糊塗,把此處關押起來的俘虜們都驚呆嚇傻了。
在這些俘虜看來,奧藍天就已經是極其凶殘的厲害角色了。現在竟然來了兩個更彪悍的主,直接把奧藍天的老家給抄了!
這還不算,關鍵是府邸中的頑抗勢力嘶吼著威脅林飛與黑鐵,說等老爺回來了不會放過他們的。林飛一巴掌將那人拍死,還淡淡來了句:“他早被送往西天了,既然你們這麽忠心,那就過去陪他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各族俘虜震撼難寧。只是哪怕被林飛送上奧術飛船,他們也生不起絲毫喜悅之情:不過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罷了。
林飛知曉四個一品官斷然不會放過自己,說不定此刻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於是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便讓黑鐵催動飛船,一路向東,往國境外趕去。
妄殺一品大員,奧宗平等人肯定會上報南嶺王,屆時自己和黑鐵便是舉國通緝捉拿的要犯。奧術族神通廣大,各種偵測手段層出不窮,還待在國境內豈不是找死?
“侯爺,我們要逃到什麽地方去?”黑鐵看向林飛,沉聲問道。
“越偏僻越好。能屏蔽神識探查、讓南嶺王都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便是再好不過。”林飛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黑鐵已然明了。
放眼整個玄天大陸,奧術族四王都不敢涉足的地方,那便只有三大先天生靈的領土了!
“蟲族黏液區,戴安娜露薇的沉睡之地,血色蟲嶺!”林飛決絕道。
黑鐵並不意外,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戴安娜露薇乃是星空蟲族的極道巔峰強者,當初和星空龍族一戰,遭受重創後拖曳著星辰墜落到玄天大陸,就此陷入沉睡。
她散發出的邪惡氣息侵染著山川河流與大地,如同某種輻射能量一般,讓那裡幸存下來的動植物都發生了變異。但礙於其超然的身份地位,玄天大陸的極道強者卻不敢對她有半點想法,生怕惹禍上身。
當初惡魔族有一尊極道強者,想趁著戴安娜露薇沉睡、偷偷采集那顆星辰所攜帶的晶體礦物。結果極道強者的氣息,直接驚動了戴安娜露薇,讓後者從沉睡中蘇醒。
蟲族是什麽作風?只怕整個多元宇宙的生靈提到都要膽寒。
戴安娜露薇當真半點不留情,直接將這尊惡魔族極道強者擊殺吞噬,並冷聲放出豪言昭告整片大陸:不問緣由,極道強者涉入其中,一概殺無赦!
如此強勢之舉,自然引得惡魔族、神族、奧術族、水晶族、比蒙族、多目族等強大種族不滿,卻愣是連個屁都不敢放。雖然沒有回應,卻等同默認了她定下的規矩。
而全天下無處可去的各族生靈,卻從戴安娜露薇的話語中嗅到了一個機會:這裡有極道強者不敢涉入的地方!
其中包括得罪了人的修士、犯下重罪的逃犯、想要創造自己勢力的野心家等。
開始只是走投無路的人們進了血色蟲嶺,想著反正在外都是一死,不如進去碰碰運氣。後來發現這批人不僅沒驚動戴安娜露薇,甚至在裡面混得風生水起,開始聯合建立“罪惡之城”、攥取其中的修行資源,更多的人就心動眼紅了。
來自各大種族、三教九流的生靈,一股腦往血色蟲嶺湧入,也讓那裡的秩序越發混亂。就連城市內部,也動輒便發生街頭廝殺、殺人奪寶、搶人妻女、當街強X之類的野蠻罪惡行徑。
提到血色蟲嶺與罪惡之城,玄天大陸絕大多數生靈都會嗤之以鼻,覺得是個肮髒汙穢的野蠻之處。但凡在外界過得還不錯的人,都不會選擇進入那種隨時可能喪命的地方。
可對於那些走投無路的人而言,那裡簡直就是天堂,絕望中的最後生機。
很明顯,當下的林飛就是這種人。
“可是哪怕在罪惡之城,你我也未必安全。”黑鐵皺眉,有些不安道,“那裡有地靈層次的強者為尊,我們並不站在金字塔的最高層。”
林飛面色不變,拿起剛泡好的靈茶抿了一口,隻問了一句:“我們還有選擇嗎?”
黑鐵瞬間無言以對。
緊跟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眸光一寒,看向了船艙內的七十多號俘虜:“小侯爺,這些人帶著也是累贅,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林飛沉默了一瞬,心裡輕歎一聲,果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平心而論,黑鐵其人如何?忠義無雙,驍勇善戰,放棄輝煌前程不要、非要跟著自己把命賭上。對待戰友、下屬,那也是好得沒話說。
只可惜他看待人類,就像人類看待豬狗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