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宗平心情沉重,寒聲道:“此事若是上報南嶺王,只怕我等難辭其咎。平日裡我們欺壓林飛,他這般大人物也懶得在意我們這些小角色的動作。”
“但這次我們做得太過了,逼得林飛和黑鐵忍無可忍,甚至殺了一品大員出逃.作為一個王爺,就算是做做樣子稍作懲戒,也不會讓我們好過!”
“不錯,”奧三娘蹙眉補充道,“而且我等毫無作為,難免受失責無能之罪論處!”
威嚴的中年人卻是冷笑了一聲,充斥著對林飛的無盡殺意:“那又如何?你們還敢知情不報嗎?這是死罪!”
四人瞬間沉默了,覺得問題過於棘手,心中更是對林飛恨到了極點——你都窩囊這麽久了,就不能繼續老老實實地給我們壓榨嗎?
“奧宗平,麻煩你走一趟,去面見王爺稟明此事吧。”奧三娘說道。
“我去?!”奧宗平瞬間炸毛,“你們怎麽不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誰去面見南嶺王,便要首當其衝地承受其怒火。
“我調查林飛等人的去向。”鮑三娘說道。
眾所周知,為官者都有一手打太極、踢皮球的功夫。在這種節骨眼上,四個稱得上位高權重的一品官,竟然他娘的陷入扯皮之中。
“行了!一起去!”奧宗平惱火地打斷這般爭執,“王爺神通廣大,出手必是手到擒來,還輪得到我們去探查林飛的去向?”
“要死一起死,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三人一時不知該作何言語,終究是達成共識,一並駕馭奧術造物,向遙遠的南嶺王府飛去——侯府倒是有傳送陣,可惜以他們上位靈的境界,根本無法承受傳送陣法的毀滅性力量。
黃昏時分,一艘奧術飛船抵達了血色蟲嶺邊緣,向著地面垂直降落。
林飛凝眸望向眼前,便見一片蒼茫的植物海洋。地面上有著明顯的分界線,在外部是正常的岩石層和土壤,而在裡面卻是一層乾涸的血色黏液,早已凝結為固體。
哪怕是血色蟲嶺的最邊緣地帶,也能感覺到某種邪惡的氣息充斥在天地中,如同某種特殊的輻射能一般,讓人心生不安。有些地方的輻射能量甚至都濃鬱到肉眼可見,形成了絲絲縷縷的血色霧靄。
林飛看到一隻蚊子,足有臉盆大小,更長了三對翅膀。振翅一飛,赫然宛如血色閃電般奔襲而過。所過之處留下曲折的光芒,漸漸黯淡消失。
他看到一塊長出了八條刀腿的金屬,拳頭大小,竟然如螃蟹般橫著走,迅捷地消失在視線之中。
以林飛上位靈的神識,竟然受那輻射能量的阻礙,無法展開。正如傳聞一般,哪怕是極道強者也無法利用神識窺探其中。
風一吹過,各種變異的奇形怪狀樹木葉片翻飛。在夕陽的橘紅色輝光下,影影綽綽,宛如同猙獰的惡鬼。
所見極其有限,眾人的視線都被高大的樹木及層層起伏的山巒阻礙,根本不知道遠方有什麽在等待著自己。
一切盡是神秘,一切盡是未知。
這,便是戴安娜露薇的沉睡之地!
“唰——”
奧術飛船的大門,瞬間向著左右兩側推開。
“無論選擇去留,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林飛淡淡開口,而後將袖一掃。
“啪——”
眾多俘虜身上的能量鎖鏈斷裂,甚至還有不少人覺得自己活在夢中,沒想到當真有放他們離去的好事。
一群人爭相恐後,向著各方奔逃出去。各盡所能、頭也不回,似乎生怕林飛反悔。
還是那批在飛船上下定決心的人留了下來。
五十二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在來時的路上,他們已經知曉了血色蟲嶺的可怕之處。
這裡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為惡為凶的悍匪更是一抓一大把。據傳聞所言,甚至有神族的墮落聖堂武士、多目族黑暗科學家、比蒙族的法外狂徒.
多方地靈層次的強者在罪惡之城匯聚,雖然平時內部多有摩擦爭鬥,但真要遇到大敵來襲,還是會擰成一股麻繩,一致對外。
沒辦法,唇亡齒寒。如果都在城中其他勢力受追殺消滅的時候坐視不理,那只有被逐個擊破的下場。
所以這裡就形成了詭異的局面。
極道強者不敢招惹戴安娜露薇。而大道層次的強者,又忌憚罪惡之城這個龐大的聯盟。
一個畸形、黑暗、混亂的法外勢力,便在其中強勢崛起,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強大。
“哧——”
所有人都下了飛船之後,林飛掌心朝下抬起手來。他手上的戒指閃爍著符文,瞬間氤氳擴散,化為一個圓形的符文法陣,瞬間將奧術飛船籠罩,而後一並縮小,沒入空間戒指中。
第一個原因是血色蟲嶺上空似乎有禁空法則,奧術飛船在其中沒有意義。任何事物所處超過一百米,都會被施加無窮重力,強行被拽下來——想來也能夠理解,戴安娜露薇在此沉睡,豈能容忍螻蟻在她頭上飛來飛去?
第二個原因,那就更加簡單了:財不露白。
這裡可不是什麽秩序善良之輩匯聚的天堂,只怕看到一艘完好無損的精品奧術飛船,諸多悍匪都會瘋了一般衝上去。轉瞬給它拆成零件瓜分都還算好了,要是驚動地靈強者,將眾人要是當成肥羊宰殺了,那才是真的悲催。
“走,先找個地方住下來,修整一夜!”林飛當即出聲,率先踏上了乾涸的血色之地。
腳踩著乾涸的血色黏液,傳來一種微妙的回饋感,像是踩著軟土一般,甚至略微有點彈性。
林飛更是感受到了輻射能的存在,但作為上位靈強者,他的身體只是一瞬因為環境變化微微發癢,緊跟著便再無任何反應。
中位靈受到輻射能影響,也是瞬間適應;
眼見不少下位靈皺起眉頭,林飛便抬手先製止了九級奧術師進來的舉動,問道:“你們感覺怎麽樣?”
古曉雨有些不自在的模樣,伸手去抓撓皮膚:“癢,渾身都有針扎一般的輕微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