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義壓他?
有這麽一刻,寧君都懷疑朱老板是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故意在他面前說這番話。
但,應該不是!
朱老板此時的眼神面容俱是肅然,對他客氣,卻並不尊敬。
若是知道他既是寧君,或多或少,都會尊重幾分。甚至是,尊崇!
“行了,這件事我會轉訴給北王,至於他怎麽決定,那便是北王的事。倒是說,內鬼什麽人,你們心裡有數沒有?”默了默,寧君淺聲道。
出了這麽大的事,內鬼是誰都不知道,那就可笑了。
有一腔赤誠熱血是好事!
但不能愣頭啊!!
“是……單存道!”
提及內鬼,朱老板一陣的恨意。
“他?”
單存道,寧君也打過交道啊!
內鬼,是他?
“他最大的嫌疑,昨晚上參與會議的人,不是被殺被捕,就都躲了起來!此番,我的所有產業全部都已經被查抄,唯獨青衣樓安然無恙!”
寧君琢磨著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單存道的可能是最大。
但是……
他覺得應該不是單存道。
稍後,朱老板從隱蔽的後門離開。
這民宅後門是偏僻的湖邊上,青藤滿牆,得繞過這片湖泊,才能到主街,很不易被發現。
江臣有些狐疑不定的道:“王爺,單存道知道我住的客棧。如果他是內鬼的話,我們怕是沒這麽容易脫身!”
寧君看著江臣一笑,“你也覺得不應該是他?”
“不是覺得,而是事實!既然武盟將你放在首要抓捕對象,那肯定對你格外關照。如果單存道是內鬼,那武盟羅列緝拿名單,肯定第一時間就來我們客棧抓人,怎麽可能讓我們有足夠時間安然離開!”
不錯,寧君也是這麽想的。
但依照朱老板的敘述,單存道是內鬼的可能最大!
“如果不是單存道,你覺得內鬼是什麽人?”寧君忽然問道。
“這……很難猜測啊!我和反叛軍的人又不認識,怎麽猜得到?”江臣為難道。
昨晚上,盡管屋內一扎堆的正道盟之士,可他就認識一個單存道,一個朱老板!
“可能是你認識的人呢。”寧君饒有意味道。
他認識的人?
單存道?朱老板?
江臣頓時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寧君,“你懷疑朱老板才是內鬼?”
不該吧。
如果是朱老板……
寧君琢磨著開口,“我也不確定,但你別覺得他沒動機。你沒聽見他說,正道盟在無雙城中最多能集結五千人。就這人手,憑什麽和武盟一決生死?估計還沒開戰,就一一個個士氣都沒有!這種情況,要怎麽才有機會勝呢?”
“破釜沉舟!”
江臣神態無比嚴肅,漸漸開始有些明白王爺的意思了,“朱老板故意放出幾個正道盟的人出去,並讓武盟知道正道盟打算推翻武盟的事。而且正道盟一旦動手,就是好幾千人出動,人多嘈雜,根本瞞不住消息!”
“而他先一步這麽做的話,便將正道盟所有人的退路給斷了。並可以借勢……逼王爺你一把!”
要是朱老板真的是這麽想的,那這城府也不簡單啊!
這世上的人啊,真沒誰是能小覷的!
“也就是這麽一猜,具體事實如何,其實我也不確定。暫時先就安定下來,晚上去武鬥場那邊。”寧君沒多在意道。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後續如何,暫時只能先觀望著。
……
陸風客棧。
等曹仙緣找到寧君房間,請寧君出去吃早飯的時候,房間已經空空如也。
江臣那邊也不外如是。
曹仙緣立即下樓,找到客棧老板,“老板,我那兩個朋友呢?去什麽地方了?”
“你是說寧先生和江先生?”老板問。
曹仙緣點頭,“是他們!”
老板頓時面露古怪,“寧先生說,你不是他們的朋友!”
曹仙緣:“……”
悵然若失一陣。
虞妙憂心忡忡的開口:“或許寧公子也怕這麻煩,緣哥,要不咱們逃吧。不要去和鬼將軍打了!我真的怕……”
就連寧公子都躲了,怕被牽扯到身上去,足見郭少青的淫威如何。
今晚上的決鬥,凶多吉少啊!
曹仙緣複雜的看了虞妙一眼,卻是搖頭,“去參加決鬥,我們尚且還有一絲機會!若是逃,我們一點機會都沒有!郭少青,不會放我們走的!”
“至於寧先生,他沒做錯什麽。從一開始就是他幫我們,如今幫不上,避開也是人之常情,我們不能怪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輸了,你、自便!”
這自便的意思,大意是自己抉擇。
可以自殺明志,也可以從了郭少青!
他能做的,也就是豁出去性命和鬼將軍打一場,但結果顯然不是他能自主的事情。
虞妙死死的咬緊薄唇,絲絲血跡滲出,暗暗道:‘若是輸了,我願學姐姐一死明志,也不讓郭少青得逞!’
夜幕漸襲。
無雙城中的武鬥場。
無數喧囂的聲音響徹。
這家武鬥場,完全是按照羅馬世紀的角鬥場設計,超過兩千平的角鬥台,四周則是觀眾席。
場中,上千人聲嘶力竭的嘶吼著。
“鬼將軍!”
“鬼將軍!!”
血腥,殘暴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一晚上,在場所有人,都是來看鬼將軍的!
寧君和江臣步入武鬥場,第一時間便注意到投注窗前排了一個長龍的隊伍,基本上都是壓注鬼將軍勝的。
盡管鬼將軍的賠率,只是五賠一,但也抵擋不住所有客人的熱情。
“先生,咱們要不要玩點?”江臣有點蠢蠢欲試。
“你覺得合適?”寧君淡道。
“這……”
江臣撓撓頭,尬笑了兩聲,確實不是很合適啊!
王爺他現在還是處於被通緝的狀態。
很快,兩人尋到了一個相對靠前一些的位置落座。
“瑪德,今晚上這就是一場福利賽啊!什麽狗屁曹仙緣,能打的過鬼將軍才怪了!可惜勞資沒錢……昨晚上全輸了,唉……”
身側坐著的是一個壯漢自顧自言的謾罵著,發泄著屈火。
寧君目光看了過去。
“看什麽看,再看勞資削你!!”
“沒有,只是想讓你去幫我投注點錢,給你兩錠銀子的跑路費。”寧君對著江臣示意拿金票。
而江臣則是目瞪口呆。
不是,不投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