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李四,軍方底子,這又是哪路神仙?”
寧九冷冷的哼一聲。
好歹也是寧家招親,就算是起名字糊弄,也好歹像樣一點。
一個張三,一個李四,起名字還能再糊弄一點?也難怪寧九會不悅。
沉吟了可,寧九又問,“都什麽境界?”
“資料顯示,九品!”
寧擎天回道。
“確定九品?”寧九確定性的問道。
如果只是九品的話,倒是影響不到結果。
都說九品便是大宗師。
但放在上京這地方,其實九品也是挺多的。
說白了,一個人的武道成就多為前三十年達成,再然後伴隨著體力不再巔峰,境界的提升越來越難。
除非修為破了十品,超越凡品,否則的話根本就不是人越老修為越高。
恰恰相反,年紀越大,武道境界反而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下滑。
就好比賀千秋,年輕時候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到了這個年紀,也就能玩玩權術,本身實力其實已經在倒退。
沒有李破俘這位極可能是十品之上的高手保護,賀千秋都不知道能被暗殺多少次。
而他們寧家的寧奉先,說起來厲害,其實也已經很少和外界動手。
實力,也不再巔峰了。
天有時,人有命。一個人真正輝煌的年紀一般都在四十歲之前!
“選拔人員的時候我不在場,但應該錯不了。”寧擎天也不確定。
在確定人選的時候,他倒是想去看看這敢自報家門的張三李四什麽鬼樣子,問題是等他到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但想想,九品,九品半,乃至九品巔峰的修為,上京都有不少。
但能企及到十品境界的武夫,卻是極少。
基本上,都是名聲在外。
應該過不了九品!
寧九點點頭,忽然看向寧擎天,“你就沒什麽問我的?”
“其實問與不問,心裡多少有數。只是我很好奇,父親,你為什麽會選擇和賀千秋妥協?擔心你死後,賀千秋會對寧家不利?”寧擎天聲音極淡的開口。
他嶽父蘇無殊能順利成為天子堂第四國柱,這件事不需要猜測,是賀千秋點的頭。
否則,絕對不會這麽順利。
可賀千秋憑什麽答應?
還有另外一個疑問,寧家的女兒要嫁,完全在上京任何門閥世家選一個和寧家交集較近的子弟成親,根本犯不著招親。
一開始寧擎天沒想明白。
但現在,基本上透徹了。
是因為父親屬意人選的是賀祥天!
賀祥天,上京四少年紀最小,卻是修為最高。
不到十品,也是九品巔峰。
關鍵是,年紀也才二十四歲!
如果不是橫空出世的一個寧君,賀祥天應該是這個年代最強的年輕人!
但父親乃是文臣之首,寧家是忠於君上的表率。
寧家的女兒,怎麽可以嫁給賀賊的孫子?
天下人都要詬病!
但招親不一樣啊,賀祥天招親取勝,外界就算是不滿,也說不出一個好歹。
賀祥天的武道境界來參加招親,賀千秋還另外派了一個薛東保駕護航,已經證明賀千秋對寧子卿這位孫媳婦志在必得的決心。
所有的疑惑結合起來,便是寧九的布局!
寧九是打算讓自己死後,寧家和賀千秋聯眾在一起,以保證家族不衰。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一向和父親不對付的賀千秋,會讓嶽父順利成為天子堂的第四國柱!
寧九澀笑一聲,“我在這煙雨京城活了幾十年,見了太多強縱一時的大家族沒落。就記憶裡面的豪門大戶,其實到了今日,半數以上已經煙消雲散,徹底沒了消息。”
“擎天,你的武道境界為父不擔心,可你還撐不住寧家的門庭!”
“此番為父能做的,只是盡最大的能力在死之前,爭取送你嶽父蘇無殊成為大國柱!但其實機會不大。哪怕我和賀千秋達成了暫時的協議,但在大國柱爭奪的人選上,各自都不會讓步!”
“但子卿嫁給賀祥天,也就意味著你是賀家少主的嶽父,再加上你的武道境界,賀千秋要鏟除異己,無論是對付東王,北王,西北霸王,勢必都要重用你!這些都是你發展的時機!”
“妥協,未必不是強大自己的辦法!”
“另外……”
寧九眯了眯眼,隨即補充道:“另外有一件事沒告訴你,這次你嶽父能順利成為第四國柱,是因為我答應了賀千秋一件事。”
“我答應他,讓你和李破俘聯手,將……北王寧君永遠的留在上京!!”
簌簌!
瞬時,寧擎天眼睛滿目肅然。
原來是這樣!
賀千秋,要殺寧君!
而單單一個李破俘,未必能做到。
那就再加上他這一個天榜前五!
該差不多,夠分量了吧。
他不禁複雜的看著他這位沉浸權術數十載的父親,還真是夠不擇手段。
明面上還裝著示好的讓千城拜入寧君門下,然而心底已經包藏禍心,要殺了寧君!
“行了,事情你有數就行。現在的天下應該是太平時代,不應該出現寧君這樣獨步一個時代的人。殺了他,未必是什麽壞事。”
“好好去安排下,保證賀祥天能取勝。至於以後,只要你能去觸及到賀千秋的軍權臥薪嘗膽,為父相信你總有一日能將其取而代之。”
寧九面色緩了緩,恢復慈眉善目的模樣。
只是,寧擎天卻是平靜不下來,“你們都要殺寧君,是因為君上吧?”
“看破,不說破!”
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
寧九似乎也不願繼續話題下去,忽然笑了笑,“子閑這孩子還沒來京啊?果真是記恨我這當爺爺的,知道爺爺都快死了,也舍不得來見一面。擎天,日後見了子閑,告訴他不是當爺爺的不公,而是身在寧家,很多事情便是如此。讓他,別怪爺爺。”
“累了,去忙你的吧。”
最後,寧九顯得無比疲憊的閉目,就在椅子上躺著睡著了。
寧擎天心裡不知該好笑,還是嘲諷。
他這父親,性命最後一段時光,也不能放下事務,好好安享,卻依舊忙碌著他的權謀詭計。
這一生皆是如此,意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