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都十點半了,人影兒都沒有!這北王官再大,也不帶這麽戲耍人的吧?”
寧擎天一家三口抵達酒店,已經在大廳內等候足足半個小時,一點音訊都沒有。
蘇木茹有些不耐煩道。
你寧北王是北王,但他們寧家還是上京第一門閥呢!
論年紀來說,他們還是長輩。不帶你這麽托大的!
“行了,現在是我們求人,不是人家求我們。多等等吧。”寧擎天看了這兒子一眼,淡聲道。
“不會是戲耍我們吧?”蘇木茹沒耐煩的東張西望。
也就在這時,江臣正身行來,止步在寧擎天前,“請問可是寧總指揮使?”
“你是?”
寧擎天亦是打量起江臣。
“北王衛長,江臣!”
和平時的隨意不同,此時的江臣目不斜視,不露笑容,吐字亦是清晰有力,可顯北軍風姿。
蘇木茹和寧千城俱是一喜,這終於是要見到正主了。
“北王爺那裡,快帶我們去見他!”蘇木茹抓緊道。
江臣卻是搖頭,“抱歉,我家王爺隻答應見寧公子一人,至於二位,需要繼續在大廳等候。”
“這……”
蘇木茹拿不定主意了,看向寧擎天。
在人背後蘇木茹還可以抱怨兩句,但人家的衛兵隊長都在這裡,再表達不滿,不是在挑撥寧北王和寧家的關系嘛?
寧擎天也是皺眉,他寧擎天好歹也是上京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武道境界入了天榜的高手,竟然是被拒之門外。
這位北王爺,也未免太托大了。
“江衛長,我另外找北王有事,可否……”
“抱歉,我家王爺說了,拜師就拜師,沒必要摻雜一些別的東西。談事的話,改日!”
寧擎天剛開口,就給江臣淡聲堵了回去。
依舊是一個意思,不見!
寧擎天也是無奈,最終只能點頭,“既然這是北王的意思,那我也不好多言什麽。”
“千城,見了北王記得禮貌點!禮物帶上!”
“嗯,我知道。”
“去吧。”
江臣帶著寧千城步入酒店裡面。
蘇木茹越來越不明白,“這寧北王到底什麽意思啊?”
既要答應收千城入門下,卻似乎又想和他們寧家劃清界限,又怎麽矛盾的嗎?
“父親身體日漸垂危,寧家地位搖搖欲墜。只要寧北王對我們寧家沒有敵意就好。”
寧擎天和這位北王素未謀面,也摸不清楚他的心思,只能無奈道。
以前,寧擎天認為,就算有朝一日老爺子老邁,就憑他寧擎天這三個字,就能撐起寧家門庭。
時至今日,他方才覺得那份想法多好笑。
第一門閥的門庭,又豈是這麽好撐的。
那怕他寧擎天還是天榜之上屈指可數的絕頂高手。
不多時,心裡有些揣揣不安的寧千城被帶入一間雅致的房間裡面。
越是距離那個人近了,寧千城便越是能感覺到,心臟砰砰而跳。
他要見的人,被稱為這個時代最大的英雄啊!
焉能,一點不緊張。
終於,在這樣緊張的情緒下,寧千城終於看見一道負手的背影。
背影不算魁梧,甚至給人的感覺有些消瘦,書生氣。
這就是……北王?
他還一直以為,一定是一個威嚴霸氣,不怒而威的模樣。
怕是就一道凌厲眼神,就足以嚇退千軍萬馬。
而此時,寧君已經轉身,笑眯眯的打量著他,自報家門。
“你好,我是寧君!”
寧千城愣住。
寧北王,就生的這模樣?
看起來,竟然是比他還斯文,還像是一個世家公子。
獨獨不像是,一個手握大權的名將!
“寧家寧千城,拜見北王爺!”
錯愕之余,寧千城沒忘記父親的交代,趕緊行禮。
“寧家的禮物我收下了,放在一邊吧。我這個人很隨意,你也可以隨意一些,坐下說話。”
寧君走了兩步,到沙發前坐下。
“我……不敢!”
“上京第五公子就這點膽量?連坐都不敢坐了?”
給寧君這麽一說,寧千城還是落座在對面。
但雙腿並攏,雙手放在大腿上,依舊很拘謹。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寧千城未必會多在意。
但這個人可是寧君!
他就不敢不拘束一點了。
“十六歲,七品,還不錯,前景可期!”
寧君打量了一眼寧千城,就知道寧千城目前的情況。
能十六歲入七品境界,那怕他是寧擎天的兒子,也很不錯了。
“謝北王稱讚!”
寧千城有些洋洋自得,宛若被寧北王稱讚,是天大的榮幸事一般。
他更是發現,寧北王這個人,可一點沒外界傳言的那般狠厲。相反,很隨和。就像是,鄰家的哥哥一樣。
“說說,拜入我門下,想學什麽?”寧君又輕聲細語的問。
“行軍打仗!”
不假思索,寧千城就道了出來。
做寧君的學生,不學行軍打仗學什麽?
“想當一個將軍啊!這可不是一條好路子。”寧君呵然一笑道。
這話並非是假話。
北方軍區征戰數十年,數代人下來,不知道流了多少的鮮血,也才走出了一個寧君。
而更多的將士,馬革裹屍居多。
很多人沒的選,但寧千城有資格選自己的路。
從軍,卻不是最佳的選擇。
“男兒當死於遍野,何須馬革裹屍!我隻想當將軍!!”
然而,寧千城的眼神卻是灼熱,堅定!
寧君從其中,看到了太多青蔥少年的影子。
當初,一批批懷揣著滿腔熱血的青年從軍北方,不就是因為這樣類似的幾句豪言壯語。
他寧君似乎也,不外如是。
時至今日,這些青年命運各不同,死的死,殘的殘,也有少概念真在軍中打出了名頭。
可若是說悔,寧君卻不見誰悔過?
“這件事我不好為你拿主意,你得去問問你爺爺的意思,還有你父親的意思。行了,要不我們說說其他,比如你小時候……”
這場對話差不多持續了兩個小時時間,午飯的點都過了,大廳裡面的寧擎天夫婦才等回來兒子。
蘇木茹著急的問道:“拜師的事情怎麽說?”
“有些複雜,一邊回去一邊再說吧!”
寧千城撓撓頭,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