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霄伸手指著寧君的鼻子,氣到哆嗦,面色鐵青。
寧君竟然要他,下跪!
他可是大華之君,給你一個臣子下跪,這簡直違背國之倫常!
寧君態度平靜,“我沒逼你,只是在商量罷了。你不答應,自然是作罷。”
同樣,寧君也不會考慮替贏霄隱瞞當年的真相事實。
贏霄漸漸從憤怒中醒來,如果他不跪,寧君親口承認楚牧之文章所言是真,那他身敗名裂。
即便是依舊有朝臣站在他這邊,能勉強穩住君位,他一樣將會背負天下人的謾罵,史書上也會撰寫下他贏霄的這個大汙點,被後世人知道。
最重要的是,寧君必反啊!
噗通!
終於,贏霄還是跪在了寧君的面前。
贏霄的臉上,有著無盡的屈辱。
他堂堂一國之君,卻還是對一個臣子下跪了。
這定是他贏霄,這一生洗刷不去的奇恥大辱!
寧君就如此漠視著贏霄,眼神輕蔑,譏誚。
“行了,你還是和趙康年回上京主持你們的大局。至於楚牧之所言之真相,我暫時沒空理會。但贏霄,你要記住,我不會原諒你。只要大華有我寧君,你便注定做不好你這君上之位。”
似乎寧君也覺得沒意思了,慢悠悠的起身,開門離開。
至於贏霄專程放下身段為寧君沏泡的這杯茶,未曾動過。
贏霄憤然抬頭看著寧君的背影,這是不要贏霄好過啊!
贏霄心裡暗怵,
“寧君,朕誓要殺你!!”
……
第二日,寧君回到了戰場前線。
沒幾個人知道北王昨夜離開了,但總有人知道。
還有幾位聰明人,更是猜到了寧君去見了誰。
這其中最聰明的一位,當然是梁道寺。
“昨晚上,可有什麽收獲?”
在寧君回到指揮部不足十分鍾,梁道寺就過來了。
“感受了下君上一跪,沒什麽感覺。”
對此,寧君倒是沒任何隱瞞之處。
“呵呵!”
梁道寺嘲諷而笑,“你這個人,既不將贏霄一棍子打死,又非要羞辱於他,自找是非。”
“真正的毒蛇,一向是習慣了潛伏,示敵以弱。卻是在敵人最松懈的時候,一擊斃命。”
寧君側目回應道:“我又不是毒蛇,為何要這麽做?至於贏霄,我和他之間注定了不死不休,為何還要和他虛以委蛇。”
這倒也是。
反正贏霄只要有任何機會,依然不會放棄殺寧君。
而寧君要想安穩,就算是發善心不殺贏霄,也必須將其趕下台即可。
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那你倒是什麽考慮?至今,我越來越迷糊了,你究竟做不做君上?!”梁道寺很直接的開口問道。
他最關心的問題,也是在此。
寧君思慮一刻,“這個答案,在棋局結束的時候,我會給自己,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依舊是,不回答。
隨即,寧君話鋒一變,“楚牧之用青岔口伏殺的真相,搞的大華沸沸揚揚。他指望靠這個為楚王朝續命,實在是可笑之舉。他的設計,本王已經接下。”
“接下來,該本王出招了。”
寧君要找回當年的真相,不說隨時可以,但到合適的時候,寧君自然會讓真相大白於人間,讓贏霄名聲盡毀。
而楚牧之,打亂了他的部署。
楚王朝的命運,也不會因此有半點更改。
梁道寺猜不到他的想法,明玥也猜之不透。
但寧君對未來如何,卻是心知肚明。
這盤關系天下的大棋,目前最大的敵人,還是冥龍!
在冥龍不倒之前,寧君實在無暇其他。
對贏霄,只能秋後算帳。
趙康年如果不是深知道這點,也不敢貿然的扶持贏霄複辟。
賀千秋權極一生,都明白一個道理。
內戰是自家人關門自己打,但對外,不能有半分忍讓。
攘外必先安內,昏庸之言。
“秘密傳令天策軍元帥李南方,地嶸軍元帥寧無術,破軍統帥曹破三人,備戰,明日正午,全力猛攻東來城!”
“本王要求,三日內,必須拿下東來城!”
忽然,寧君眼眸鷹隼鋒利,豁然下令。
梁道寺一個激靈,終於是要對東來城發起總攻了麽!!
……
東軍全力整軍,大大出乎了楚王朝的預料。
據楚王朝的探子匯報,這一次東軍是全軍整軍,以往的戰事裡面,從未有過。
如此很輕易就可以判斷出寧君的決心,勢必要一鼓作氣,將東來城給攻破!
楚王朝將領人人自危,心中實在難有信心能擋住。
楚牧之和諸將整整的商議了一個下午的禦敵之策,會議方才散去。
只是沒有一人,眉宇間看不到濃烈的擔憂。
前數日,他們才收到消息,東軍極可能得到北方的軍械援助。
而如今,寧君已經下令,大有今日發起總攻的架勢,來勢洶洶!
“父王!”
楚牧之坐在桌案前,雙手握拳,憤怒不已。
恨不得將桌案砸碎,將整個議事房的所有物件都給拆掉。
他明明已經親手道出了當年的真相,並表示願意和你寧君同盟,支持你寧君成為大華國之君!
為何,你寧君還是不放過他的楚王朝!
一個楚王朝,比得上大華國君上之位重要?
也就在楚牧之盛怒不已的時候,楚天恆來了。
“何事?”
楚牧之恢復平靜。
無論在楚王朝將領,亦或者自己的兒子面前,楚牧之都不能露出一絲的疲憊之色。相反,他必須雲淡風輕,必須做出一副一切都在鼓掌之中的淡然。
如果連他都沒信心能打贏此戰,楚王朝上下還有誰能有信心?
“父王,周石安抓住了江臣,並且從江臣身上截取到一封書信。疑似、疑似寧君親筆寫給文姬風的。”
楚天恆小心回應,並將一封書信送到楚牧之面前。
楚牧之複雜的接過,將信封撕開,開始閱覽上面內容。
第一眼,楚牧之的瞳孔就不可遏製的放大。
“這封信,真是寧君所寫?”
楚牧之極為不確定。
“孩兒未曾目睹書信內容,不敢下定論。但為了助父王辨認,兒臣已經派人去取四年前,寧君親筆寫給顧雷霆的婚書,很快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