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君不知如何回答,關於靈氣出現了一千年之久,武修也存在的了一千年之久。
無數先輩都研究過這一問題,但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
沒人知道靈氣為何會突兀出現在這個世界,締造出無數驚豔了時代的強大武修。
他自然也不知道。
更普遍的說法,這是上天的恩賜。
但當真是恩賜嗎?
武修飛天遁地,輕賤性命,國家管理艱難。
也是到了近代,大華國越發強大,律法逐步完善,武修草菅人命的情況才得以緩解。
換在幾十年前,以武修神鬼莫測的殺人手段,某個地方隨時出現死人懸案根本就不是什麽稀奇事。
甚至更有些武修有恃無恐,當街殺人,揚長而去。
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人,而武修則高高在上,本就是一種不公平。
但寧君沒辦法評判什麽。
“自從武修出現之後,世上的戰爭更加頻繁,幾乎難出現長久的穩定年月。就拿大華立國後來說,按理說以大華國的強盛,本該歌舞升平才對。但事實寧君你比貧道清楚,大華沒有那一年不打仗的!”
“寧君,你覺得如果這世上沒有靈力,沒有高高在上的武修,會不會更美好一些?”
老天師發問道。
“或許如此。”寧君思忖著回道。
老天師一笑,“那寧君,假如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將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力抹除掉,讓這個世界從此再沒有武修,讓百姓能更加幸福公平的活下去,你願意去做嗎?”
這……
讓這個世界的靈力消失。
寧君不知如何回答,忽然覺得老天師似乎太高看他了。
做這件事,已經不是與人爭鋒,而是改天換地了。
即便是冥龍想做這件事,也形如蚍蜉撼樹吧!
但寧君還是挺佩服老天師的。
他寧君自問也算是心懷蒼生,但看的也就是眼前事。
老天師看的卻是前塵後事!
境界當真不一樣。
老天師笑眯眯的看著寧君,等待著答案。
“老天師,我寧君這輩子雖然境界也不錯,但讓我去做你說的那件事,你怕是太看得起我了。”
寧君不知道如何才能讓這個世界的靈力消失,但很清楚,大概只會比打敗冥龍困難十倍百倍。
如果老天師都做不到,那他也做不到。
對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去糾結苦惱。
“貧道知道答案了。”
老天師自若的發出深邃笑意,隨即起身對著大殿之中的僅僅三位先代天師一拜,然後走到側門打開暗格,將一本古質的書籍取出,折返回來遞到寧君面前,並道:“這本便是道門術經,牆上掛著的那柄劍便是大華國先代君上征戰的大華龍雀,你是有緣人,下山的時候一並帶上。”
“如果你能打敗冥龍,貧道覺得,我們應該還有緣分見面。”
待到寧君接過道門術經,老天師已經轉身,並道:“我龍虎山開山祖師活了一百五十歲,第二代師祖活了二百二十五歲,我師尊活了二百八十歲,而我至今已經三百六十七死高齡。”
“對這個世界而言,貧道龍虎山的每一代天師的壽元都不契合自然之道。說起來,這和靈力起源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寧君,若是你我還能相見,貧道便告訴你,這個世界靈力的真相!但現在我可以讓你知道,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出現靈力的背後,並不簡單!”
再然後,老天師便沒再多言一個字,明顯的下逐客令了。
“謝老天師!”
寧君由心而發的對老天師作了一個輯。
……
天漸明。
天荒平原的大華軍且戰且退,幾十公裡的戰場,已經徹底被西崖軍主導。
冥龍下令窮追猛打,不打算讓南軍和西南軍就此安然的撤離天荒平原。
到了這地步,已經勝券在握,冥龍要將戰果最大化。
今日多殺掉一個大華士兵,明日就能少面對一個敵人。
戰區後方,大華軍車如潮水般的撤離,營地烈火熊熊。
劉銘也是狠人,帶不走的物資就算是全部燒毀,也不會留丁點給冥龍。
戰役打到現在,五百萬的南軍和西軍,陣亡在戰場上的已經遠遠超過百萬人,且還需要數十萬將士斷後。
能安然撤離戰場的將士能到三百萬,已經是理想的結果。
“寧擎天,侯洪,林超峰,本王知道讓你們像是懦夫一樣放棄疆土,你們都心有不甘。但現實既是現實,若是不走,等西崖大軍殺來,你們會死,跟隨你們的將士也會沒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本王想不必刻意為你們解釋。如果今日不走,你們將永遠都沒有看見將西崖軍趕出大華疆土的一天!”
“現在,各自帶部離開,這是軍令!”
劉銘坐在輪椅上,冷靜的下達最後的命令。
大部分的大軍已經撤離在前面,而現在還在營地沒撤離的,只剩下寧擎天這些重將了。
到了這時候,所有重將都接受了這最終的現實。
撤軍,將大西林拱手相讓是屈辱。
但若是他們執意死守,就如鎮國王劉銘說的那樣,他們將連日後雪恥的機會都沒有。
“鎮國王,你呢?”
寧擎天開口問道。
“本王?本王既然是軍中統帥,當然是最後離開!你們先走一步,本王隨後就到。等抵達南方喝酒就算了,敗軍之將不配喝酒!”
林超峰堅決道:“若是不將西崖軍趕出大華,末將從此滴酒不沾!”
“末將也是如此!”
“今日之仇不血,誓不為人!”
其他重將,也是連番保證。
敗軍而退,對於一個將軍而言,太屈辱了!
沒人能忘記今日之恥!
“行了,喝不喝酒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記得今日我們是怎麽樣撤軍的就好!各位,準撤離吧。”
劉銘的臉上,已經浮現出疲態。
“領命!”
“領命!!”
諸將紛紛抱拳退下。
獨獨寧擎天留了下來。
劉銘似乎也猜到,他會留下一般。
“鎮國王,你是不準備離開了吧?”寧擎天複雜的看著劉銘。
劉銘微微側目,鬢白的頭髮格外乾枯。
“這場戰敗總是需要交代,本王一死,對朝堂,對天下百姓,便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不必介懷,就算是本王跟著軍隊撤離,也活不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