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禪挑眉看向顧氏王宮的方向，黑暗下，一張臉扭曲的變形。

  那個人，已經大搖大擺的潛入王宮許久。

  見什麽人，做什麽事，他不想去猜想。

  但憤然！
  可惜的是，古禪在顧氏王朝的升遷路途不可不完美，但比起他來，卻是無從比較。

  有的人，就像是一道天塹，不可逾越！

  面對寧君，古禪心裡只有一種濃濃的窒息感。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當你站在權勢巔峰的時候，就會發現一個道理。除了手握眾生命運、生死的感覺，世間沒什麽不能舍棄！”

  楚牧之如是洞悉了古禪的心思，緩步從他身後走出。

  古禪側目深看著自己的父親，卻是沒認同這句話。

  “父王，我覺得假如你連一個想要的女人都不能擁有，那如何配得上去擁有天下？”

  頓了頓，古禪螓首自嘲，“不過說，早在我們年幼的時候，你已經規劃好了我們三兄弟各自的未來。楚王朝是大哥的，我和三弟，包括父王你，都是他登天路上的梯台！”

  “只是父王啊，一個被你締造未來的大哥，真的能登上天路？”

  這次，輪到楚牧之沉默了。

  當年他將年幼的兩兄弟送出楚王朝，一個到大華，一個到了顧氏王朝。

  無論成就，還是心性，這兄弟二人都沒讓他失望。

  如今這兩個兒子再度齊聚在他身邊，楚牧之忽然發現，這兩個兒子，卻沒一人比不得他的大兒子。

  倘若他真的將位置留給長子，長子鎮壓的下這兩位弟弟嗎？
  罷了，以後的事情姑且不想。眼下，首要的對手，當是寧君！

  思緒劃過，楚牧之緩緩道：“如果這次父王沒輸，父王可以將顧海棠給你！”

  言畢，楚牧之轉身，留下一道黑影。

  只是古禪並不顯得多開心，他不是喜歡顧海棠，只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搶。

  哪怕，你是寧君！

  ……

  時間如梭。

  八月二十一日寅時，凌晨三點。

  銀月高懸天際，灑落而下，一片銀白。

  上京，皇宮大殿！
  金燦燦的龍椅下方，贏霄和趙康年就這麽坐在地攤上，中間擺做象牙圍棋，黑白交錯，贏霄的白棋被殺的七零八落。

  “大國柱啊大國柱，雖然說叫你別打讓手，也不能讓朕輸的這般難堪吧？來來來，重新下一局！”贏霄的聲音略顯俏皮。

  趙康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君上，你想學棋，不如明日吧。老臣實在是太困了！”

  昨晚深夜贏霄將他召入宮中，說睡不著，想跟著他學學圍棋之道。趙康年當時是極為興奮的。

  雖然已經位登天子堂大國柱位，文臣之首！

  但位高權重，和被君上當成自己人，絕非是一回事。

  換一個意思說，他趙康年能一介寒門身份，在沒背景的情況下，爭取到了大國柱的位置，和孤注一擲支持贏霄，有脫不開的關系。

  君臣關系親密無間，對他的抱負而言，是很重要的一項！
  試想，整個上京，除了他趙康年，還有誰能被贏霄這般推心置腹，不當外人看。

  可這棋一下，就是數個小時，君上贏霄倒是興致不減，但他已經疲倦不堪了。

  就他這把年歲，不修習武道，自然熬不住。

  “大國柱！！”

  只是，君上拖長聲音，面露不悅，“難得朕心情好，你就不要掃朕的雅興了。就一晚上而已，熬熬就過去了。反正寧君結婚也這麽遠，咱們管不了。明早朕給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

  “唉！”

  趙康年心裡一歎，隻認為君上年輕，興致來了收不住，就再陪著下一盤吧。

  這把，讓君上贏總行了吧。

  趙康年開始收拾棋子，準備再陪贏霄下一局。

  也即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君上，大國柱，末將有要事稟報！”

  匆匆而來的，是一位身穿甲胄的護衛軍將領。

  “這大半夜的能有什麽要事，滾下去，別打攪朕和大國柱下棋！”

  贏霄瞬時不悅，都不去看這將領，揮動黃袍。

  “君上家國大事，不可怠慢！”

  趙康年提醒一聲，側頭看向將領，“杜指揮，請說！”

  “是！”

  杜指揮一抱拳，馬上躬腰匯報，“回稟君上，回稟大國柱，大司馬大人，出京了！！”

  簌！
  趙康年眼神一頓，厲聲瞬間遍布全身，“你說什麽？賀千秋出京，去了什麽地方？”

  “末將……不知！”

  趙康年心緒頓時有些紊亂，知道怕是有情況，不敢耽擱，趕緊起身對著贏霄拱手，“君上，賀千秋並未知會君上，便擅自出京，這不是小事！”

  “臣，這就去查！”

  換在往日，趙康年未必有這麽大的反應。

  但今天什麽日子，寧君大婚！

  如此重要的日子，賀千秋卻是擅自出京，讓他想不遐想都不成。

  只是……

  這一刹，趙康年注意到了贏霄臉色的不對勁，一點不震驚，一點不在意。

  甚至表現出，很清楚賀千秋為何會出京一般。

  “大國柱啊，大司馬出京是朕的意思，去為朕辦一件小事去了。你，還是安安心心的陪朕下棋吧。”

  贏霄站起身，少年的身影忽然給趙康年一種莫測的感覺。

  小事？

  能讓賀千秋親自去辦的，能有小事？
  君上故意今晚上找他來下棋，怕就是為了拖住他。

  這件事需要繞過他趙康年！
  “君上，賀千秋到底幹什麽去了？”

  趙康年深呼吸一口氣，鄭重問出疑慮。

  如果不是今晚這件事，他甚至都不知道，君上什麽時候開始，和賀千秋關系又緊密了。

  “大國柱何必事事都需要知道，事事都需要親為？大國柱，大華天下是朕的天下，不是你的，也不是寧君的！”

  “你為大華國、為朕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裡，放在心上！但你又可知道別人怎麽看待朕的？”

  贏霄露出不盡自嘲和陰冷，“外面說啊，贏霄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少年，配不上九五之位。如果沒有趙康年，沒有寧君，成亡國之君，遲早而已。”

  “呼呼呼……大國柱，朕不疑心你！但你，今夜到明日，還是陪在朕身邊。其他的事，你不必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