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昌鶴,盛景豪閣準備什麽時候掛牌開售?”
沉默了數秒,竇正堂問及道。
夏昌鶴雖不明白竇正堂問這個幹什麽,但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回道:“掛售之時需要籌備一段時間,最快也要三個月!我們已經在盛景豪閣內選了最頂部的一棟,無償贈送於老督軍!”
“另外,還會贈送一棟給曹先生!”
後面的話竇正壓根沒在意,直接道:“一個月,一個月必須掛牌開售!”
這……
是不是太倉促了?
但轉念間,夏昌鶴就明白過來竇正堂的意思。
這是要在盛景豪閣開售當日,收拾掉寧子閑,為竇鋒報仇!
如此,那對付寧子閑的事宜上,有竇正堂站台,金陵五姓便不缺底氣了。
這等好事,夏昌鶴當然不會立即拒絕,急忙答應下來,“老督軍放心,我一定做到。”
“嗯,去吧。在盛景豪閣開售之前,盡量不要和寧子閑發生衝突。當然,你們金陵五姓嫌活的不自在,當老夫沒說。”竇正堂背負過去,準備送客。
離開了閑堂山莊。
夏昌鶴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終於是躲過這一劫。
盡管來之前他想的都是,冤有頭債有主,竇鋒的死找寧子閑便是,和他有什麽關系。
但萬一竇正堂要殺他泄憤,他又如何擋得住?
“爺爺,似乎竇督軍認識寧子閑?”臨近上車的時候,葉傾城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夏昌鶴看了她一眼,道:“這和我們無關。我們只需要做好分內的事即可,對付寧子閑的事,有竇老督軍!”
葉傾城應聲,“明白了。對了,爺爺,夏江的葬禮事宜……”
“隆重點吧。”夏昌鶴歎息一口氣,便上到了車內。
……
山莊大廳內。
竇正堂面相中堂,閉上蒼褶眸子。
腦海裡,浮現當年的光景。
那一年,他還是北軍三部大督軍,位高權重。
五十萬關外聯軍偷襲北下省,一夜破城。紀宏的八萬烽火營,被打到節節敗退,支離破碎。
其余各部相隔甚遠,且兵馬都被牽製,援救不及。
唯有他的三部大軍能救援。
可他竇正堂拒絕了。
任由關外諸國兵馬在北下省馳援了一個月時間,等到烽火營徹底被打沒了,方才出兵,以曹破為首橫掃關外大軍。
那一戰,紀宏輸的徹底。
而他竇正堂以絕勝之姿,立下大功勳,成了最大贏家。
至今,他不後悔這麽做!
他竇正堂無論軍事政才都在紀宏之上,但洛大帥屬意的接班人,卻是紀宏!
憑什麽?
所以,如此機會,他不會放過!
他竇正堂也成功了,紀宏至此被擠出北方體系。
只是當年自認為運籌千裡的竇正堂,絕對不會想到,他會輸給一個少年。
記得,在他駐扎北下省的那一晚。
一個烽火營的少年前來找他。
竇正堂當時意氣風發,興致大好,也就見了。
記得那個少年第一句話便是。
“小將名叫寧子閑,若是小將給卑職一個機會,小將為大督軍打出一個朗朗乾坤!”
當時他就好奇了,區區一個小兵,就敢如此大言不慚?
他說,若是大督軍不相信,就給我一年時間,如果一年後我不能做到三星輝統領的位置,便為食言,任憑大督軍處置。
一年後。
他將肩頭已經掛上四顆星輝的寧子閑叫來帳下,道:“你的名字不像是將軍該有的名字,本督軍給你想了一個名字。君,君臨天下之君!”
“即日起,你便叫寧君,為本督軍門生!從今而後,你便為本督軍打出你口中的那朗朗乾坤!”
直到寧君羅列出他的罪證,一舉奪權,逼到他竇正堂連夜逃出北方。
他方才警醒過來,他收下了一匹很會掩飾野心的狼!
更加沒想到,多年之後,他的那位門生,竟在今年成了王!
北方之王,多風光啊!
刷刷!
竇正堂忽然睜開雙眸,眼裡帶著不加掩飾的恨意。
“曹破,你說,他是不是還不打算放過老師?”
站在邊上的曹破冷淡道:“政場爭鋒,要不便別下場,既然下了場,那便是斬盡殺絕,挫骨揚灰!寧君要殺老師,也不足為奇。”
竇正堂思索一刻,嘲笑道:“北方王回了金陵城,也是有趣。他要殺老夫,正好,老夫也為當年不平!”
“曹破,當年你和他也是師兄弟一場,如若沒兵變之事,你的成就未必在他之下。甘心嗎?”
曹破沒回答,只是眼裡的戰意越漸沸騰,說明一切。
“那我們師生二人,屠了,這尊王!”
……
金平醫院。
連續延綿好幾天的雨終於是落下帷幕,迎來第一個豔陽天。
病房內,寧君踱步去拉開窗簾,一縷陽光照射入內。
“王爺,你已經連續在醫院待了三天了,去休息下吧。這裡有我便好。”
江臣走進來,關心道。
寧君平易的搖搖頭,“姐姐這裡,理應我這做弟弟的親自守著。倒是,金陵五姓什麽情況了?”
江臣無奈,回話道:“盛景豪閣已經定下掛售日期,一個月後。另外便是,夏江的葬禮,將在後天大肆舉辦!”
寧君看向窗外,抿然道:“那便一個月後和金陵五姓將恩恩怨怨了結清楚。倒是不知,竇正堂準不準備下場?”
話說到這裡,寧君的神色陡然一凝,氣勢升騰,“三年前,我北方兒郎死了,可有葬禮?”
“王爺你開什麽玩笑,他們都是死於非命,怎麽可能有……”
江臣猛然抬頭,交匯到寧君殺氣稟然的目光,會意到了什麽。
“對啊,本王那些弟兄既然沒葬禮。憑什麽,夏江能風光大葬?本王,不準!”寧君理所當然道。
片刻,咚咚敲門聲傳來。
寧君回過目光,便看見顧海棠在門外,頓時消弭氣勢,露出淺笑,“顧小姐你又來了。”
這三日時間,顧海棠每日都到,足見和姐姐的感情的確不淺。
“嗯,今天沒課,所以就來了,卿姐她醒了沒?”顧海棠說著話進來。
江臣自覺離開。
“應該就這兩天了。昨天我還看見姐姐已經有了反應,好像做了什麽夢,有了肢體動作。”
寧君說話的時候,瞳孔忽然放大!
他看見,躺在病床上的姐姐,眼睛睜開了一條線。
姐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