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玄,你可不要忘記,你並非魏武人,你也並非是真正的陳家三公子陳北玄,你是無名小卒寧君!”
緊接著,禹城又提醒的開口,也是警告。
陳家三公子陳北玄只要有本事,能坐鎮天帥位,做天帥軍天帥當然沒問題。
但是,不知道那裡冒出來的無名小卒寧君,卻是不配。
言外之意,只要他將這消息公告於天下,你寧君不止做不成天帥,整個天帥軍將士都會要殺你!
“臣明白,所以大王該更加不擔心臣對大王的忠心。”緩緩,寧君平靜道。
禹城不想聽這些,直接問道:“可能帶著天帥軍投效我天晟?只要你能做到,你還是天帥軍的天帥,你並非陳北玄的秘密,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反過來說,若是不從,便不會為你保守這個天大秘密。
“做不到!”
然而,寧君卻是直接給了三個字,又道:“並非臣不願,而是大王要清楚,天帥軍的三百萬將士俱是魏武人,他們體內流淌的是魏武的血!就好像是仙楚將士面對龍秦一個道理,即便是龍秦再強大,仙楚將士依然會為保衛疆土,浴血而戰!”
“臣即便是天帥,也不可能讓天帥軍將士全部倒戈,投向天晟!”
聽了這話,禹城當即冷笑,“既然如此,那你成為天帥,能為天晟做什麽事情?”
仙鈴另外一頭的寧君極為好笑,這就是禹城的本來面目麽?
以往營造出來的英明睿智大氣度,不過都是拉攏人心的手段。
寧君沒錯。
這世上的君王再如何雄才大略,可始終也逃不過人性二字,受利弊驅使。
或有一日,他寧君成了君王,也是這樣。
寧君道:“南方戰場已經快見分曉,而此刻牧天戰場的局面就至關重要。可是說,牧天戰場上的勝負手,會最大程度的影響到南方戰場大戰的結果。大王,要就這樣讓天帥軍投降於天晟臣做不到。但可以用計,讓天帥軍深陷絕境,到不得不降的一步!”
聞言,禹城略遲疑,“如何讓天帥軍深陷絕境?”
寧君道:“臣現在不止是天帥軍天帥,配合天帥軍抵禦天晟的百萬玄軍,亦在臣手裡。臣可以選擇一處峽口地形為戰場,讓天帥軍和神眉軍決戰!然後神眉軍再暗中調派百萬兵馬,從牧天戰場下遊的西南三城進入魏武疆土,繞到天帥軍後部伏擊,將天帥軍全部給困在峽口戰場之中!”
“到了哪一步,天帥軍將士看不到生機,自然也就會降服天晟!”
禹城譏笑開口,“牧天峽,那個位置倒是不錯。但是陳北玄,你不覺得你的想法異想天開了。”
牧天峽,是牧天疆土最大的峽谷,也是寧君所言之中最合適的戰場。
進入牧天峽,一旦被形成包圍之勢,插翅難飛。
但說的容易,將天帥軍全軍調入牧天峽開戰,談何容易?
寧君不卑不亢回道:“不做,就肯定做不到!大王若是能信臣,臣便有把握做到!大王,在今日之前,你大概也不會相信臣能成為魏武天帥,不是嗎?”
禹城開始沉思了起來。
陳北玄所述的辦法,的確是難以做到。
但同樣的道理,一旦做到,就等於是徹底的絕了魏武的生機,催化這場戰爭的結束。
天晟則不知道可以避免多少將士傷亡,軍需損耗。
誘人啊!
“寡人會考慮。”
帥殿之中,仙鈴掛斷後,陳留香匪夷所思的看著寧君,“大人你不是陳北玄?”
如果不是大人和禹城交談,並沒有避開他,他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裡多久。
“以前沒讓你知道,是因為不合適,而不是我刻意不與你說這事。”寧君淡回道。
陳留香擺手,“這消息對我倒是不重要,從我跟在你身邊開始,你就已經不是陳北玄。故而對我而言,大人是陳北玄,還是寧君都一樣。只是……”
陳留香遲疑了刻,“大人身份的問題,就是禹城要挾你的一張王牌啊!”
震驚歸震驚,但陳留香在這件事上倒是沒芥蒂。
唯獨就是擔心禹城知道大人這一層身份,等於是拿捏到了大人的三寸。
“要挾?”
寧君當即就不羈起來,“這不過是表面上的把柄罷了,禹城就算是將這身份公開,又多少人會相信?如果我不讓禹城覺得我的天大秘密在他手上,他如何敢放心按照我的辦法行事?”
陳留香卻是意見不同,“大人,這件事你必須提防才行。如果禹城公開你身份,或許很多人不相信,但總有人相信,並下手查證,你總是會露出蛛絲馬跡。”
這道理,寧君自然明白。
不過說懼的話,他不懼!
寧君意味深長的一笑,“你不會覺得,只有禹城知道我身份的秘密吧?”
陳留香一愣,“還有人知道?”
寧君點頭道:“竇蓬知道。”
竇蓬知道?
陳留香心下吃驚,作為前天帥的心腹督軍,竇蓬深受陳無極的器重。
他既然知道大人的身份是假,並非真正的陳家之人,那為何最終會不留余力的協助大人登上天帥位?
這說不通啊!
“陳家子輩無人夠資格接替天帥位,延續陳家輝煌!真正的陳北玄死在六年前的牧天戰場,這件事知道者也就陳無極和竇蓬。而後機緣巧合之下,我莫名其妙的長了一張……大概和陳無極一模一樣的臉,被陳無極選中,成為了陳北玄!這其中,還有神師的原因。神師告訴陳無極,他失去一個兒子,同時也會得到一個兒子,有他在可保陳家門庭不破!”
“最終事實證明,冥域戰場陳無極死了,陳家後繼無人。如今的陳家門庭卻是要我來撐!這也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神師的預言並沒有錯。”
說到這裡,寧君便挑眉笑道:“我是陳無極承認的兒子,又怎麽會怕身份被揭穿?”
陳留香也聽明白了,他家大人,就是神師預言陳無極得到的那個兒子。
倒是,陳留香忽然想到一茬來,
“大人,神師還預言,四敗俱傷,天下歸陳!這個陳,不會是陳北玄的陳吧?神師就是大帝,我也不相信這世上當真有預言能預測未來事。我更相信,神師的預言與其說是預言,不如說是布局。而種種預言下,實則大人是在神師的局中。”
“大人身上的秘密,比我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