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帽之下的面頰，被一層黑霧籠罩，以至於無法看清楚這張臉為何物。

  但即便如此，寧君內心也足夠震驚。

  修界最神秘的存在，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

  神師，能預言修界過去未來。

  最近，寧君也才聽薛雪衣提及過，神師極可能是達到了仙境！
  冥域一戰，四聖四敗俱傷，修為紛紛跌境。

  那麽眼前這位，該是當今修界第一人了。

  大概，陳留香應該是極其的恨這位吧。

  ‘四敗俱傷，天下歸陳。’這八個字，便是從神師口中傳出。

  如無這八個字，陳留香也不會從魔君最驚豔弟子，成為聖宮通緝對象。

  “陳北玄，在想什麽？”神師的聲音沙啞低沉，具備磁性。

  寧君想的很多。

  包括自己，也是因為眼前這位的預言，才被陳無極承認，成為魏武天帥陳家的三公子！
  可以說，盡管他是第一次見到神師，但實際上他來大世界伊始，已經和這位扯上關系了。

  寧君盯著這張看不清的臉道：“我在想，神師如何會認識我這樣的小人物。”

  “林啟虎，你到外面候著。”

  神師沒回答，而是吩咐一聲。

  “是！”

  林啟虎應聲出兵，並將房門帶上。

  這一間略有些狹窄的房間內，便只剩下二人。

  神師面向寧君，道：“人外之人天外天。師尊曾言，修界之外亦有天，或日頭不如修界的烈，但卻是比修界更有規則。”

  “我當然知道你寧君，乃是天外之人！”

  霎那，寧君震驚滿目。

  此番話，無疑是證明神師不止知道他的來歷，甚至連他的底細都清清楚楚。

  袁崖之外，神師是另外一個對他知根知底的人。

  是不是，這也意味著，他心中的無數疑惑將從神師的口中得到解答。

  “神師，你的師尊是……”

  “無法無天！”

  寧君：“……”

  “這麽說，神師的真實身份，是千年前六聖中的一位？”

  千年前，無法無天主宰修界，麾下六大弟子，為六聖，天下人尊崇！
  雖然傳言裡面，當年六聖已死了兩位。

  但真相如何，誰能知道？

  “你猜我是哪位？”神師亦沒隱瞞。

  “妖僧！”寧君稍稍思怵，便猜測道。

  無法無天麾下六弟子，劍癡，魔君，大帝，妖僧，刀聖，花姑娘！
  這其中，也只有大帝和妖僧未曾露面。

  而修界所共知的是，大帝戰死在師徒對決的哪一戰！
  如此，也只有妖僧了。

  “錯，我是大帝陳南！”

  寧君：“……”

  大帝沒死，並以神師的身份遊跡修界！

  這消息一旦給外人得知，該如何得震驚！
  當年一役，以三聖一方取勝，大帝本該以勝利者的姿態，和當今三聖一並主宰修界，得芸芸眾生供奉。

  為何事實卻是，對外消息是大帝已戰死！
  寧君的心中起了更多的疑惑，但這些，唯有神師主動，方才可能讓他知曉。

  “千年前的真相，知系者，寥寥無幾。而對於眼前的你而言，知道與不知道，並無意義。”

  “寧君，以你的智慧不難猜測，千年前那場驚天戰事的因由，無非就是‘利弊’二字。”

  “我找你，不是說當年，而是說今日！”

  神師緩緩繼續開口，“我問你，可曾想，成為修界至尊？”

  “……”

  這是，寧君在短短一刻鍾時間，第三度震驚。

  第一度，為神師是無法無天弟子之一。

  第二度，為神師竟是以死千年的大帝！

  第三度，神師竟然問他，想不想成修界至尊！
  至尊，那這麽輕易可做？

  “想如何，不想如何？”寧君戒備的問。

  “若是不想，以你本事，一樣能在修界活的很好。妻妾成群不在話下，子孫繁榮也不在話下，但你回不去了。

  你的世界，再沒了她！”

  “若是想，或許你會死在這場千年後的恩怨博弈，但若是成了，你便是修界獨尊！而那位你心心念念的顧姑娘，也會成為修界的帝後！”

  想嗎？

  寧君本無爭霸之意，自然是不想！

  但神師的話已經很明白了。

  由不得他！

  修界將亂，寧君能感應到！
  或許在大亂之後，修界將會角逐出一位真命之人，為修界至尊！
  這，寧君也能猜到。

  寧君實在不明白，為何會是他！
  他如今還沒到王極境的境界，放眼修界，能彈指間殺他者，多如牛毛。

  “老天師，到底什麽身份？”

  寧君忽然問了個看起來無關緊要的問題。

  但，這與他和神師的對話，息息相關。

  寧君疑惑老天師身份太久了。

  “若你能回去，自己去問他。若你回不去，那大概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問了。”神師並沒有給寧君想要的答案。

  寧君心裡好笑，老天師的身份，聽起來當真多了不得。神師知道，卻裝神弄鬼不告訴他！
  無法無天嗎？
  無法無天！

  寧君雙目緊眯，看似很玄乎，天方夜譚，但似乎真有這可能！

  “為何會選我，神師，你可千萬別告訴我說，我是什麽大聖轉世，真命之人！！”寧君嘲諷開口，蘊含怒意。

  難以不怒啊！

  他感覺自己活的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任由他人左右。

  偏偏，反抗不得！
  “這世上並無輪回，更無真命一說。所謂天生九五，也不過是一些大本事之人杜撰出來的謊言罷了。”

  “就避如我告訴陳無極，他將得到一個兒子，可保陳家不衰！笑話了，若是你心裡不願，陳家衰敗便是定局！又避如說，我又說了八個字，‘四敗俱傷，天下歸陳’也是謊言。”

  “這天下歸誰，誰說的都不算。”

  “我所言，不過是一個機會。但同時，即便是一個乞丐，也有成真命的機會。”

  神師緩緩敘述，又道：“棋局開始，總是需要一顆棋子。而你，便是他選出來的棋子。我會幫你，但能走到那一步，卻只能看你自己。”

  “今日我問你可想成為修界至尊，你可以回答不想，那我以後都不會出現在你眼前。而你也將再找不到回去的路！”

  “如果你回答想，要去爭！那我會幫你，但也不保證你就能！你一樣可能會死，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