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君三人很快就追到延綿大山上空，只是此時已經不見了段司空的蹤跡。

  不需要猜，寧君也能知道段司空肯定是落腳在這片大山之上，打算躲進裡面。

  如果真給段司空躲入這一片大山裡面去，隱去靈力的話，那再尋找起來，無疑是大海撈針。

  咻！
  寧君俯衝而下，落足在一片空地上。

  左右張望之下，地面上已經沒了段司空的蹤跡。

  只是，寧君身體徹底陷入了僵直。

  只看見，不遠處的老天師，對著他盈盈而笑，如是在說，別來無恙！

  同時，緊隨其後跟上的袁崖也是注意到了老天師，神色複雜起來。

  他們因老天師而來到的修界，十年將期滿，而他們也終於再見到了老天師。

  故人再相見，本是人生一大喜事。

  但此刻無論是寧君，還是袁崖，都實在是喜不起來。

  或許十年修界，他們還是他們。

  但老天師，當真就還是他們當年尊敬無比的老天師？
  “二位，修為進展很快啊！”

  終於，老天師開了口。

  “他什麽人？”

  李譽戒備道。

  李譽雖然不知道這老道士的身份，但卻是在這關鍵時刻出現在這樣的地方，未必是善。

  “一個朋友，段司空逃不了了。李先生，你先回避下。”寧君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心情道。

  他有太多的疑惑憋在心裡太長時間，而此刻終於到解開謎底的時候。

  “我也回避吧。”

  袁崖倒是灑脫，將怒神刀背負在身後，主動轉身。

  對於修界這一行，他本就是陪伴寧君而來。

  而今需要面對老天師的，也是寧君，而不是他。

  “帝極境二品境界，比我意料之中還快。但終究是，差強人意了一點。”

  老天師走進寧君，審視道。

  這話放在外面，定然會被評為款勃無邊。

  才十年不到的時間，從天境修煉到修界頂尖的帝極境二品，還想怎麽樣？
  但說這話的人，卻是太夠資格了。

  “沒能替你除掉三聖，的確是值得惋惜。”寧君揶揄道。

  老天師搖搖頭，負手眺望天際，“本就沒指望你能除掉他們三人。再給你十年或許可以，但僅僅十年，還是太短了。”

  寧君道：“所以……”

  “我回來了，剩下的事情便能自己處理。現在該你選擇了。留下來，做我的弟子，從此修界，你來主宰！其他人，都以你為首。亦或者……”

  寧君微微怔住，老天師的意思是，只要他留在修界，那現在開始什麽都不需要做，將剩下的事情交給老天師，就可等著做修界至尊。

  天上掉餡餅，不外如是。

  “亦或者什麽？”

  比起掌控修界，寧君更想聽聽老天師給他的下一個選擇。

  老天師抿嘴笑道：“亦或者，回小世界和顧海棠團聚。到如今你應該也清楚，滲腸毒是我給贏霄的，在你到大世界之後就已經為他解開了。不過寧君，你要想明白一件事，你回到小世界之後，便再沒有成為仙境，長生不老的機會。”

  聞言，寧君笑了，“為什麽我不能將海棠接到大世界來。如此，我亦能和她團聚，也能為了掌控修界？”

  “魚與熊掌，如何兼得？再說了，你即便是將顧海棠接到大世界來又如何？她未曾踏足武道，即便是到了大世界，她最多也就一百余年的光陰。而你很快就能成為仙境，不說不死不滅吧，但活上兩千年不會有絲毫問題！

  最終，你只能眼睜睜又無能為力的看著她離開。那種心疼的感覺，你真的想嘗試？”

  “道理，聽起來不錯！”

  寧君呵呵然而笑，如是認可了老天師的說辭。不過，寧君眼眸神色一變，卻是道：“當下都沒有，還想什麽以後？我選擇回到小世界，和海棠廝守那區區幾十年光陰！”

  本按照寧君的意願，是打算力爭在大世界立足，然後將海棠和姐姐等人接過來。

  即便是只為了她們能多百年壽命。

  但老天師給出了選擇，那他就別無選擇。

  如果注定了他留在大世界的代價是，不能回去，海棠和姐姐也不能過來。

  那寧君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回去。

  對寧君的選擇，老天師並不滿意，皺起了眉頭，道：“我平生閱人無數，必須要承認一件事，你寧君的優秀，千古難見！但你終究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便是太重情。做一個普通人裡可以如此，但要想成為梟雄，卻是不行。”

  “寧君，你若是留在修界成為我的代言人，修界女子任你挑選。難道，修界百億女子，都比不過一個顧海棠？”

  寧君理所當然的搖頭，“你若是有喜歡的人，便會明白溺水三千，隻取一瓢的道理。”

  老天師不以為然，道：“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曾經就沒有不顧一切的喜歡一個人。她死了，我以為我活不下去。但最終，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寧君，沒有顧海棠的十年，你不一樣活的很好。”

  “這十年，我為海棠而活。這十年，我也無時無刻不盼望著，和海棠再見面的一刻！我願意留在修界，前提是，修界有她！”寧君無比認真的開口。

  那就是……談不攏了。

  老天師很遺憾。

  “我很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能有你這樣一位弟子。但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你。”

  老天師歎了歎，“你再最後做一件事，我就安排你回去。”

  寧君擰眉問道：“何事？”

  “去冥域閉關衝擊仙境，只要你成就仙境，我便開兩界通道，讓你回到小世界！”老天師道。

  寧君疑惑了。

  既然他都要回小世界了，那還衝擊仙境做什麽？
  老天師淡淡一瞥，便解釋，“我那幾位弟子，輕易不會現身。我又不是真神仙，他們真要躲我的話，幾十年都未必找的著！唯有你衝擊仙境，他們才會現身，可知道為什麽？”

  寧君隱隱有猜測，但不敢確定。

  “因為呐，參天造化功的成就的仙境，將徹底無敵於世。我傷了神魂，回不到巔峰。但倘若你成就仙境之身，整個修界的仙境加在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老天師直視寧君，“他們好不容易才打敗了一個無法無天，便絕不會容忍另外一個無法無天出現。寧君，你衝擊仙境，引誘他們現身！而我便可徹底了解當年恩怨，一勞永逸。

  這便是你我，做的最後一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