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知曉李大剛的心情,不然他也不會跑到這裡來。
他問刀哥這件事的時候,就是佩服李大剛這個人,想要來看看這個受了委屈的人,想要安撫他,不要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
世界有灰,可同樣的也有白。
有壞人也會有好人,壞人把你拉進地獄,好人會一直伸著手救你出地獄。
太陽一直都在,只要你抬頭,便能看到它正溫暖著你。
這時,元首村的村長來了,趕緊上前,朝張超伸手:“同志同志,有什麽事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張超和村長握過手後,把來歷說了。
村長一怔,不可思議的看向李大剛,沒有想到,這中間居然還有這事!
張超看著李大剛,一臉嚴肅,鄭重道:“我們想再了解一下,可以嗎?”
李大剛抬起紅腫的眸子,看向張超,看著他眼中的支持,不想說的他,最終開了口。
他說的和店老板說的差不多,和刀哥說的差不多,和他自旁人嘴裡聽來的差不多。
但是村長和村民們聽了後,卻滿臉怔驚,匪夷所思,完全想像不想,事情居然是這樣。
這太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如果,李大剛是被人陷害的,那大家打斷他的腿這事,又算怎麽一回事?
張超自包裡拿出本子,把李大剛說的事記下來:“好的,李同志,事情我們已經了解了,你的這條腿我們也會替你做主。”
“當初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都要抓起來拘留,再根據刑法判處他們幾年,讓他們坐班房。”
這話直接的讓村民們都驚呆了,忙把村長推到前面去:“村長,我們沒有,當時的情況,誰也沒有想到,不關我們的事。”
知曉真相的村長,面容羞紅:“大剛啊,這件事真的是他們錯了,我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大家同是一個村的,這事就算了吧?”
李大剛緊握拳頭,赤紅著雙眸盯著眾人。
算了!
怎麽能算了?
可不能算了,他能怎麽辦?
這裡是爹娘生活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如果他真的能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他早就去了。
可是他不能啊,這裡就是他的家。
爺爺說他死後想埋進祖墳裡,他不想走。
他也不想走,不想漂泊沒有家。
所以才會在承受不了大家指指點點後上吊自殺。
他不想這麽算了,卻也只能這麽算了,才能繼續在村裡住下來。
張超看著李大剛的面容,知曉他的決定,這事他不能去幹預,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選擇和活法。
哪怕他現在替李大剛做了選擇,待到他走後呢?
畢竟要在這裡生活的是李大剛,而不是他張超。
張超心中並沒有說李大剛不識好歹,他來這裡,就是想看看那個一個人敢跟同福酒店鬥的李大剛。
再者,順便替李大剛澄清一下,他沒有騙村民們錢,他是被別人給欺負的事。
哎,李大剛對這個村子是很有感情的,不然他不會寧願自殺也不離開。
村長看著李大剛的表情,知曉他是想原諒大家的,忙對村民們說道:“你們趕快向大剛道歉,讓他原諒你們,不然,公安同志就得要把你們送進班房裡去。”
都說民不與官鬥,不管在任何一個時代,聽到說要去見官,大家都心生恐懼。
所以,村長這麽一說,村民們立即向李大剛說好話,請他看在大家是同一個村的人份上,不要計較這一條斷腿的事。
李大剛聽著他們略帶譏諷的話,很想衝他們大聲喊,不,我想計較你們打斷我腿的事。
可他終是忍住了,在這一年裡,他的驕傲自信,已經被冷漠和譏諷把棱角磨平了,他橫不起來。
張超聽著這些村民們,不帶誠心的道歉,冷笑一聲:“他原諒你們不起訴你們,但這民訴罪,卻還是要你們承擔。”
鬼扯一些,反正他們不懂。
張超看著驚愕的眾人們,沉聲道:“欠人錢要還,打破東西要賠,你們打斷他一條腿,更是要賠。”
一聽說要賠,村民們就冷下臉來,還以為剛才說說好話,就不用去坐班房了,哪想到還要賠錢。
張超不慣著他們,繼續說道:“有以物賠物,也有以錢賠物。”
“他的腿也是一樣,要麽打斷你們的腿賠他腿,要麽用錢賠他的腿!”
“村長,我的建議是打斷他們的腿,一是讓他們知曉斷腿的滋味。”
“二也是因為你們沒錢賠。”
村長訕笑不已:“別啊,公安同志,打斷腿那是真的不行。”
若是真用打斷腿這事來衡量這件事,怕是半個村的男人都得斷腿,那像什麽話。
他們元首村怕也得改名叫瘸腿村。
張超自背包裡拿出另一個大本子和筆:“沒事,我記著。”
“如果你真是公安同志,那把你的證件給我們看看。”不知是哪個村民,說了這麽一句話。
張超寫完才合上本子,抬眸朝村民們望去:“放心,等下帶你們去的時候,你們就可以看到我穿製服的樣子,畢竟我是來調查的,而不是來抓人的。”
調查是便衣,抓人才是製服,懂?
剛懷疑的村民,聽到張超這話後,半點懷疑也沒了。
張超不說話,又翻開本子寫著,有個村民踮腳朝張超本子上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大跳。
本子上畫的正是剛才說不相信張超是公安同志的村民的畫像,雖然只有寥寥幾筆,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上面畫的是誰。
村民嚇的魂飛魄散,趕緊把這事告訴身邊人。
大家驚駭不已,張超這是準備畫像,到時好抓人嗎?
那可不行,誰也不想好好的人跑到班房裡去。
村民們趕快朝村長求救,壓低聲音:“怎麽辦?村長,他在畫我們的畫像,到時一一把咱們給抓起來。”
村長也是焦頭爛額:“我怎麽知道怎麽辦?不去坐班房那就賠錢。”
“我賠錢!”那個懷疑張超不是公安同志的村民,臉都嚇白了,“我不要去坐班房。”
其他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說賠錢,不要去坐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