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櫃台回到袁記雜貨鋪,張超找到袁道,對他說道:“櫃台我看過了,挺好,營業員找到了嗎?”
“找到了。”袁道把秋霞叫過來,“這是張老板,櫃台就是他的,以後聽他的話。”
秋霞看上去也就十八出頭,羞噠噠的好一朵美麗花兒:“張老板好。”
張超面容溫和,把背後的何流讓出來:“這是三老板!”
秋霞又趕緊彎腰行禮:“見過三老板。那張老板就是大老板嘍!”
“行。”張超開心的笑了,“長的漂亮,腦袋轉的快,可以。好好乾。”
袁道悄眯眯的笑了,他找人定是要找腦袋好用的,不然豈不是被超哥給嫌棄。
秋霞歡喜的小臉蛋通紅:“謝大老板誇獎!”
張超笑道:“嗯,行,好好準備一下,可能這兩天就會上班,一個月十五塊。”
他剛才已經問過其他營業員,她們的工資多少。
秋霞雖然剛來,但暫時只有她一個人,工資自然不會低。
聽著最關心的工資問題有著落了,秋霞歡喜的雙眼眯起,可可愛愛:“好的,謝謝大老板和三老板!”
和大家一樣的工資,她很開心,忙和袁道說聲謝謝,而後回家去。
張超和袁道進入雜物間,把款數給結清,拍拍袁道的肩膀:“這小姑娘找的不錯。你同學?”
“嗯,為人開朗大方,仔細的很,數學很好,不會算錯數。”袁道心中高興,臉上還是木著,“就是家裡情況有些不甚人意。”
“秋霞的爸爸在工廠裡被機器攪死了,廠裡賠了他們家五百塊,然後……”
秋霞爸賠的五百塊錢,被秋霞奶搶走了。
理由是,這五百塊錢是她兒子拿命換來的錢,不能讓秋霞媽拿走,得她這個當娘的拿著。
其實,大家都是明白,秋霞奶是怕秋霞媽拿著五百塊重新嫁人,所以秋霞奶把錢拿走了,大家也都沒說什麽。
可是後來的操作就不一樣了。
秋霞奶把五百塊搶走後,又把他們自房裡趕了出來,那間平房是秋霞爸剛剛自己建起來的。
秋霞奶說那是她兒子做的房,秋霞他們一家不能住,得給她這個生他養他的娘住的。
然後,秋霞奶把這新房分給二兒子和三兒子,一人半邊房屋。
五百塊錢給兩個兒子,一人娶了一個媳婦。
秋霞媽知曉後上門鬧,被秋霞奶拽著頭皮拖著,罵她不再是她們家的媳婦,趕緊帶著賠錢貨和那個瘸腿兒子滾。
秋霞的弟弟排行最小,因為小兒麻痹症瘸了腿,秋霞奶就一直看不上他們家。
現在,秋霞爸一死,秋霞奶就開始趕人。
一無所有的秋霞媽,在村民們的幫助下,在離秋霞奶他們最遠的地方,搭了個茅草屋過活。
在班裡成績數一數二的秋霞,因為這事被迫輟學,開始在餐館裡做事,與媽媽一起養活弟弟和妹妹。
聽完秋霞的事,張超拍拍他的肩膀,歎道:“人生本就是五味雜陳的一場歷練,她所經歷的事咱們無法想像,她的心智和毅力,也是咱們無法估算的。”
“你這個同學,很好。”
袁道木著臉道:“我就是看她可憐。”
“你這是欣賞她吧?”張超笑笑,“那麽多可憐人,你怎麽就相中了她?強者總是會對強者有欣賞,對弱者才是同情。而你這充滿戰意的眼神,可不是同情。”
“口是心非的精神小夥!”
袁道被他說的面紅耳赤:“我會努力成為強者,絕不讓你丟下我。”
張超捂臉:“我真後悔上了你的賊船,可以退票嗎?高中生?”
“不能。”袁道垂在身旁的雙手,握成拳緊貼褲腿縫,“馬上要開學了,高三的課業應該會很重。”
張超不想說話,這小子居然敢威脅自己,真是罪過罪過。
“好好好,依你,都是依你!”張超對袁道真是出奇的好,對於他說的任何事,他都想讚同。
“砰!”
外面傳來一聲砰響。
一群手執棍子的二流子,闖進袁記雜貨鋪。
前面一個肩扛棍子的男人,嘴裡咬著狗尾草,吊兒朗當說道:“誰是掌櫃的,出來說話。”
正在準理貨架的袁興隆趕緊奔過去,雙眸不著痕跡的掃在他們武器上,笑道:“客人好,我是袁記雜貨鋪的掌櫃的,請問你們需要買點什麽?”
狗尾巴草男人把棍子拍在櫃台上,斜眼看向袁興隆:“聽說,老乾爹辣椒醬,只有你這裡有?”
袁興隆打量著他們,滿臉笑容:“是的,老乾爹的貨,都是自我這裡出的。請問客人你們需要多少?”
“我需要一千瓶。”狗尾巴草男人聲音超大,大到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現在,馬上,立刻。”
袁興隆依然滿臉笑容:“客人,是這樣子的,四點鍾時我們已經出過一次貨,現在已經五點半了,我們的貨得到明天才有。你們可以先預訂,明天四點我替你留一千瓶,怎麽樣?”
“沒有。”狗尾巴草男人拿起棍子,對著櫃台狠狠砸下去,怒喝,“我說現在要,你居然讓我明天再來,你是不是耍我?”
客人們都被這一大聲,嚇的趕快出鋪子,站在遠方看熱鬧。
袁興隆眉頭急跳,他就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但他依然揚著笑容說道:“客人,真不好意思,今天的貨真沒了。”
狗尾巴草男人冷笑:“沒了,那就是耍我,連我何流都敢耍,我看你不是想活了。”
袁興隆怔住了:“什麽?你說你叫什麽?”
“我叫何流,這裡的人誰不叫我一聲流哥!”狗尾巴草男人下巴高抬,洋洋得意,“我何流在此說第一,誰敢說第二。”
自雜物間裡出來的張超和袁道,聽到的便是這句話。
“何流!”張超走到狗尾巴男人面前,打量著他,“你說你叫何流?”
“如假包換!”狗尾巴草男人鼻孔朝天,腳還抖著,“既然沒辣椒醬,那就是耍我何流。耍我,我何流就要砸了你的鋪子。來啊,兄弟們,把耍我何流的混蛋鋪子給我砸了!”
張超微歪頭看向他身後,裂唇一笑:“何流,有人冒充你!”
狗尾巴男人一怔,隨後大怒:“就敢冒充我何流,打斷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