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把方靜燒好的菜端到桌上,再看看系著圍裙,圍著灶台轉的媳婦,眉開眼笑。
媳婦真好看!
哪哪都看好,還做的一手好吃的飯菜香,真香。
方靜感受著張超灼熱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渾身很是不自在。
回過頭來,抓包張超正含笑盯著自己,耳尖都紅了,嬌嗔:“你看什麽呢?”
“我媳婦真好看!”張超毫不吝嗇的誇獎自己媳婦,“真是秀色可餐!”
方靜聽不懂成語,但想來自張超嘴裡說出來的話,那定是好話:“快別貧嘴了,飯熟了。”
揭開鍋蓋,飯香撲鼻而來。
“我要吃鍋巴!”張超指著鍋裡的鍋巴說道,“香的很。”
看著圍繞著自己轉的張超,方靜心頭溫暖得意,拿大鍋鏟把飯別到一旁,把粘在鍋邊上的鍋巴鏟出來,盛到大陶盆裡。
張超掰了一塊放進嘴裡:“香,脆脆的,好吃。”
再過幾十年,大家都不用燒柴火做大鍋飯,都是用電飯煲做飯,這種香而脆的鍋巴,也就再也吃不到了。
那些故意擺拍視頻的人,能拍出大鍋飯來,卻拍不出大鍋飯裡的鍋巴來,一看就是假的。
也只有那些零零後的少年們,沒有見過這種鍋巴飯,才會嚷著這些原始的味道有多好。
若是真讓他們來到這裡,他們怕又要囔著要回到有電視有手機的年代。
社會在進步,時代在改變,人也要往前看,張超不予評面貌。
吃著鍋巴,看著美麗的媳婦,張超心情美麗,目光又落在了箱子上。
可是左等左等,都等到飯吃完了,也沒等到媳婦的誇獎,張超懵了:“方靜,那個箱子你打開看了沒有?”
“看了。”方靜倒了一杯金銀花茶遞給方強,“你怎麽想著買那個?”
張超接過金銀花茶,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方靜目露疑惑:“那麽小的棉花能用來幹什麽用?”
一口金銀花茶水嗆在喉嚨裡,張超好半天才緩過來,呆呆的看著方靜:“你不知道?”
方靜茫然的搖頭:“不知道啊!”
張超撫額,一臉生無可戀,總不可能他親自上手教媳婦用那個東西吧?
兩人可是還沒有圓房。
最終,為了媳婦的健康著想,張超頂著張西紅柿臉,在方靜耳邊竊竊私語,並且還拿了一片做試范。
方靜的臉以及脖子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然後抱著箱子奔進房中,直到張超走人,她也沒出來。
張超失笑,媳婦真是太可愛了!
來到茅草屋,方強還沒來,何流正好到。
張超問何流:“在哪吃的飯?吃了什麽?”
“像個老娘們一樣關心這個,吃飽就得了,問什麽問,乾活。”何流一拳捶在他肩膀上,“那麽多活,你再多說兩句話,你下午能乾完?”
張超笑道:“就問問。若是吃飯不方便,我下次給你帶飯。”
何流手指曲起,張超趕緊跑了:“知道了。”
兩人開始工作,方強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婦人,其中一個正是麗嬸。
方強萬分不好意思,把張超接到一旁說道:“我回去和花說了,花就說,麗嬸雖然窮,但她勤快乾淨,手腳也不慢,定可以勝任這個工作。”
“而且,麗嬸也是個苦命人,同是一個村的,咱們幫幫她,她也不至於被她婆婆男人打的那麽厲害。”
方強說完,忐忑的看向張超:“你覺得怎麽樣?我說了讓她們明天來,可是我家花把這事和她們一說,她們就說願意來試試,下午就算是免費幫咱們,我瞧著她們這樣,就把她們帶來了。”
麗嬸的事,張超比方強更清楚,自然是同意:“可以,麗嬸以前住我隔壁,我知道她的事。”
自從上次麗嬸來借米,他就想到在這裡給她留個位置,沒有想到茶花和他想的一樣,居然也推薦給了自己。
可見,麗嬸人品是真的好。
“那另外一個婦人呢?”張超指著也是一身補釘,卻穿著乾乾淨淨的婦人問道。
方強撓撓後腦杓,聲音低低的:“她是瘋婆婆的媳婦。”
張超詫異的看向方強:“瘋婆婆!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個人?”
真是因為他天天悶頭種地,所以不認識村裡人嗎?
方強湊到張超耳邊,小聲說道:“瘋婆婆的男人偷吃了李寡婦,李寡婦懷孕了怕浸豬籠,就一直躲在家裡不出來,直到把孩子生下來,是個兒子……”
張超認真傾聽,就聽方強接著說道:“李寡婦很狠的,她把自己的兒子抱給瘋婆婆的男人,讓他把瘋婆婆的兒子,和她自己的兒子對換了。”
對換!
張超聽到這兩個詞,瞳孔驟然一縮,他也是被劉秀蓮對換的那一個,他上一世活了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方強看到張超猛然握緊的拳頭,也是憤怒的很:“李寡婦把瘋婆婆的兒子抱走後,直接扔在池塘裡淹死了,這樣就沒人知曉她生過孩子。”
張超全身緊綁,雙眸猩紅,這樣說起來,他依稀記得村裡人談論起這件事來,有點印像。
“瘋婆婆把李寡婦的兒子張大養的很好,上了高中進了燈泡廠,真的是很有出息,對不對?”方強真的是同情瘋婆婆,“後來李寡婦見張大有出息就想認回來,然後下毒殺瘋婆婆,沒有想到,反把張大給毒死了。”
張超想起來了,那天鬧的全村都知道了,畢竟是死人的事,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
嘴唇烏紫,帶血的眼睛瞪的老大,嘴裡的血都流到了脖子上,就那樣死死的盯著某處。
瘋婆婆痛哭時,李寡婦把真相說出來了,瘋婆婆受刺激,就瘋掉了。
這樣殘忍的真相,讓張老頭再也沒有臉活下去,撞牆死了,李寡婦直接吞毒死了。
三死一瘋,留下張大的媳婦,還有瘋婆婆的小兒子張二。
“瘋婆婆某天清醒了,就把一直留在她們家的張大媳婦,許給了她的小兒子張二做媳婦。”方強小聲說道,“她就是吃苦耐勞,男人死後還留在婆家,侍候婆婆,養大小叔子的水仙嫂。”
水仙嫂這個名字,張超一直都知道,沒有想到,原來就是這個婦人。
對方好像大不了自己幾歲,可看上去,卻仿若比自己老十歲不止。
都是苦命人,張超對她們有幾許憐憫,可她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許多事還是得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