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全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什麽毛利潤純利潤，不是賺錢嗎，哪來那麽多聽不懂的詞。

  張超咬了咬手指甲：“道理我懂，可是聽著這數字就很不舒服，太少了。”

  何流環抱雙臂，附和張超的話：“對，確實是太少了，我不管什麽毛利潤，淨利潤的，我只知道這次出來，數字少，我就很不開心。”

  上次都是萬字開頭，這次連萬字都沒到，能開心的起來？

  張超重重的歎了一聲氣，雖然來這裡並不是為了賺錢，只是為了加把火給縣城那些人看看。

  但是，既然出來了，想著的自然是要多賺點回去。

  沒有想到，想法太美好，現實太骨感，不甚如意啊。

  方靜感受著張超的不開心，忙握著他的手給他鼓勵：“沒關系，咱們下次再來就是。”

  張超笑笑：“對。”

  跑一次長途，哪有說的那麽簡單，所有的都是用錢堆積起來的。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沈老，他連車都借不到，還拿什麽來出遠門。

  他之所以選擇來帝都，除了來看看這裡的經濟，也是想打探一下這裡姓張的人家。

  姓張的出過元帥，這裡張姓多，想要查應該容易點吧。

  何流問：“那現在呢？賣還是不賣？”

  “賣，按著咱們剛才說好的去賣。”張超說道，“現在，大家都去休息，明天早上賣肥皂。賣完之後再說其他。”

  一行人各回各屋，一覺到天亮。

  天亮推開窗戶，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金黃色的光芒，照在大樹上，灑下斑駁的金光點，甚是溫暖。

  張超伸了一個懶腰，望向遠方的公園，那裡已經有老人家在練太極，運動。

  也有小年輕在跑步。

  也有迎著朝陽騎著自行車，後車座上放著籃子去買菜的大爺大媽們。

  偶爾會飛馳而過一輛汽車，帶起地上的落葉往天上飛去，再緩緩打轉落下。

  套著繩子的小狗們，踏著腳步跟在自家主人身旁，這看看那看看，然後圈地畫盤。

  太陽慢慢爬上來，一群身著校服的少男少女們，互相追逐著奔跑著，朝學校跑去。

  有的少年手上拿著包子，正要往嘴裡送，同學湊過來一口咬半邊去，然後抬手打去追逐。

  有著三五成群的小姑娘，結伴而行時，撿樹葉放進書本裡，笑的天真爛漫，成為小姐妹的秘密。

  自行車騎過他們身邊時，就會打響鈴聲，一群少年少女則是會喊上一聲：“呀，是老師，快跑。”

  有的則是會對著老師敬個禮，然後不緊不慢，悠悠哉哉的往前走。

  有正在熱戀的小情侶，兩人沿著路兩旁的樹走。你走裡面我走外面，中間隔著一棵樹，無意中擦過手指，羞澀一笑又趕緊縮回手。

  有相互攙扶著，白發蒼蒼的老頭老太，雖是一路無話，可是他們相視一笑的眼神，卻比任何人都甜。

  有擺攤賣早點的師傅，系著白圍裙，戴著白帽，一邊吆喝著，一邊歡迎著，動作麻利的很。

  也有中年夫妻吵架的，你說一句我頂一句，走走停停後，又是追上去，牽著手哄好的。

  人生百態啊，都在這裡演繹的淋漓盡致。

  不像幾十年後，馬路上除了汽車還是汽車，再也看不到活動青春陽光的少男少女們，因為他們都被父母用車子接走了。

  也再也沒有這種煙火氣息的街道，因為每一個人都忙著賺錢，加快了生活的節奏。

  以前是為了活著而賺錢，現在則是為了賺錢而賺錢。

  張超深吸一口這帶著晨露雨水，還有泥土芬芳氣息的味道，笑容滿面：“方靜，我帶你去吃早點吧？”

  “好啊，他們呢？”正在洗漱的方靜應聲道。

  張超道：“他們有手有腳的還賴著咱們倆啊，不合適。”

  門在這時響起，張超開門，看著木著臉的袁道站在門口：“房子不隔音。”

  所以話語都被他聽到了。

  張超直接把門關上，門又被敲響。

  打開門，何流單手撐在門框上，另隻手搭在袁道肩膀上，痞痞的看向張超：“房間不隔音。”

  “滾。”張超笑罵，“我和我媳婦吃早點，帶你們礙眼的去做什麽？”

  何流翻了個白眼，學著張超說話：“小道子，聽到沒，我帶我媳婦去吃早點，你們礙眼的都別跟著去。”

  袁道直接把何流甩開，面向張超：“我剛才問過了，胡同裡人都挺早的，咱們早點去，能讓更多人知曉，咱們也能賣的快點。”

  “直接把早點買上，到車裡吃吧？嫂子，你說是不是？”

  自洗手間裡出來的方靜被問懵了：“哦，是。”

  張超衝著袁道咬牙切齒，你小子，狠。

  何流則是大笑不止：“小道子，我服你！”

  媳婦都說了好，他張超還敢說個不字。

  張正全如看大戲一般，眼睛在這上面轉轉，再轉到另一個人身上去。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他覺得三個男人一台戲，比女人的戲更精彩。

  最後，張超買了包子上車，把包子和豆汁遞給袁道：“帝都最有名的小吃，試試。”

  袁道接過豆汁，喝了一口，整個人都怔住了，仿似被點穴般，一動不動。

  何流瞪了張超一眼：“為什麽他比我多豆漿？我也要。”

  不待袁道點頭同意，何流就著袁道的手，喝了一大口豆汁……

  “噗！”

  何流苦著臉把豆汁全吐了：“誰那麽缺德，昨天沒賣完的豆漿還拿出來賣，都餿了！”

  張超就想到是這個結果，所以他才沒有買兩杯，一杯就夠了。

  他看向還憋著氣的袁道：“你是吐掉還是喝了？”

  “喝了。”袁道眉頭微松，遞給張正全，“何流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若不是他搶，我都不給他喝。你們大老板買的，一般人我都不給他喝，你喝一口。”

  張正全瞧著他們的互動，也心癢麻麻的，聽到袁道的話，笑的眉飛色舞：“謝謝小道哥。”

  端過來咕嚕一口，五官瞬間皺到一起，如隻小狗般，吐著舌頭把豆汁給吐了：“餿了！”

  “哈哈哈……”何流跟張超拍腿大笑，袁道也笑了。

  方靜瞧著狂擦嘴的張正全，再看看笑的燦爛的張超，眉眼間全是溫柔的笑意。